那支远方而来的军队,是一支真正意义上的异教之军。
各种异教神邸的图腾和旗帜高举于空中,它们有的精致,有的简陋,但都代表了制作者对神灵的虔诚。
这些神邸一部分已经被岁月所遗忘,而另一部分则依然昌盛,朝拜之人数不胜数,它们曾经互相之间充斥着仇恨,但现在它们都站在了一起,一同对抗那十字架上的神邸。
在这无数神邸之中,最为强盛的乃是尹斯滕,那统领着马扎尔诸神的主宰,而此刻这支大军的领袖正立于那神灵的图腾之下。
亚诺斯是个高壮之人,一直以来,他都被视为尹斯滕降临在人间的使者,将统领古老诸神的信徒打败那个十字架上的神灵。
也是因此,他得以带领这支信仰着不同神灵的异教大军。
亚诺斯的打扮就像是一个异教祭祀一般,他的铁盔上镶嵌着粗野的毛皮,而甲胃上覆盖着编连成串的骸骨,据说这骸骨是属于他的祖先瓦塔。
瓦塔也是一位被诸神选中之人,他带领着信徒们抵抗基督徒,但却遭遇了失败,头颅被基督徒斩下,而信徒们也遭遇了残杀。
许多人都被焚于火焰之中,基督徒声称这样可以拯救他们的灵魂,但根本没人相信。
那些酷刑没能剿灭抵抗之火,在平原,在丘陵,在高山,异教徒们依然为了再次的斗争而准备,只待再次兴兵的那一刻。
现在瓦塔的儿子披了上他骸骨制成的甲胃,表示继承了他的遗愿,誓要终结基督徒的统治,让这片土地回归那往日的宁静。
他的军队则是由来自这古老潘诺尼亚大地各地的异教精锐所组成,得以集结这样一支大军还多亏贝拉国王的全国代表召集令。
这段日子里大道上随处可见大队人马,因此大规模人员的流动在所有人看来都无比正常。
信仰旧日神灵的游牧部落占据了大军几乎一半的数量,这些披着毛皮的牧民一直都是古老的马扎尔诸神的坚定信徒,对诸神的信仰他们从来都没有动摇。
而另一半则是由各地的狂热信徒和山民组成,他们的武器五花八门,也没有多少像样的盔甲,许多人的装备甚至都是抢来的,但他们的战意依然无比旺盛。
信徒们扛着代表神灵权威的图腾和旗帜,坚信神灵的庇护,坚信神灵会让他们获得胜利,正是这使得他们来到了此地。
至于山民们,比起信仰,更多只是为了抢劫而来,阿帕德家族和基督都没带给他们什么好处,那么山民们自然不介意为异教诸神而战,以他们的名义烧杀抢掠。
方才被击溃的游牧骑兵狼狈当然汇入这大军之中,而随着他们汇入大军,这些马弓手再次恢复了战意,他们有着那么庞大的兵力,怎么可能打败不了那些敌人。
而其被驱逐的消息自然传到了大军统领的那里,而听闻失败并了解其中因果,那被信徒视为天选之人的亚诺斯皱起了眉头。
事情有些没按照计划的方向发展,但影响不大,他这四千大军一到,那些连统合都无法达成的敌人是会被顷刻碾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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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独有偶,当城外正接近着异教大军时,城市内外亦发生了巨大的变动。
随着更多暴徒源源不断的从各个被他们控制城门涌入,局势越发的失控起来。
这些暴徒可不是以什么犯罪者为主体,他们大部分都是匈牙利各地的异教徒,来到费赫什瓦尔就是为了此刻,忍耐那么久也是为了此刻。
这些异教暴徒疯狂烧杀抢掠,让火焰遍布城市,这匈牙利的天主之城此刻都却被异教之人所主宰。
许多民众只能关紧房门,向基督或是别的什么神灵祷告那些暴徒不好杀上门来,而更主动点的则在武装他的家人,不管怎么说,到时候能换几个就换几个。
而当分散在城市各地的匈牙利士兵被暴徒纷纷消灭,这暴徒大军也不断的汇集,最终构成了一道强大的洪流,冲垮一切挡在他们面前的阻碍。
而这道洪流的目标非常明确,那就是费赫什瓦尔的王宫,匈牙利王权的中心。
至于教堂,它已经被焚毁在火焰之中,这座基辅权威的宣扬之物,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火炬,表示这异教徒对基督权威的嘲弄与不屑。
面对庞大的异教徒,那些武装修士与士兵根本抵挡不住,根本无力保护天主殿堂。
他们的脑袋现在正被悬挂在教堂的尖顶,并在烈焰之中被焚烤,表示异教徒对基督信仰的亵渎。
而在教堂前的广场上则满是基督徒的尸体,甚至还有修士的下体被切了下来,塞入了尸体的口中,就只是为了侮辱。
但王宫可没有教堂那么容易被攻克,这里本就是一座强大的军事要塞,也是基督徒的最好一座堡垒。
而且要塞内充斥着罗斯、波兰与匈牙利三国的精锐,仅仅依靠着毫无甲胃的暴徒想要拿下它,可是有些困难。
但是异教徒们人多,而且其中不乏真正的狂热之人,在首领们的鼓动下,他们在异教精锐的带领下奋不顾身的冲向那宫墙与刀剑。
只不过接下来他们发现,将在这遇到的挫折,比起外面可多太多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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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随着最后一个狂热者被杀死,异教徒的攻击被打退了。
那被撞出大洞的大门后几乎是铺满了尸体,有异教徒的,也有基督徒的,他们的尸体互相重叠,互相靠拢得就像是兄弟一般亲近。
这里还散布着各种杂物,血腥的肢体碎片、破烂的盾牌,被丢弃的武器.……宛如修罗场。
领导这次进攻的异教首领倒在地上,壮硕的身体被几十支利箭贯穿,那本该保护他生命的甲胃已经变得破破烂烂,俨然已是一团废铁。
首领的脸上写满了痛苦与不甘,但这无济于事,明明差那么一点就可以攻破城墙,杀死那些该死的基督徒,但却功亏一篑。
但是即便如此,围在他身边的基督徒依然没有放松警惕。
就在刚才,这个被认为已经死透了的家伙突然暴起,砍翻两个企图去收割头颅的波兰骑士。
可也就仅此而已,城墙上的马扎尔弓箭手立即补上了几箭,他也只能再次不甘的倒下。
见周围的部下踌躇不前,波兰国王哼了一声,他大步走上前去,砍下这异教徒的头颅,把这血腥的战利品高举。
看到如此,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把武器放了下来,疲惫终于取代了紧张浮现在每个人的面前。
刚才异教徒用撞锤撞破了大门,那个时候他们的防线差点就崩溃了,还好波兰国王带着麾下壮士果断冲上,在一阵激烈的厮杀后挡住了那些狂热信徒,不然可真就完蛋了。
而随着他们的放松,许多仆人立即拿着木板之类的东西上前去修补这被撞破的大门,这可是他们最重要最坚固的防线。
波列斯瓦夫把头颅举了不到一分钟就丢开,趁着大门还没补完扔向躲在掩体后面的异教徒,
做完后他就直接坐在了一具血腥的人类尸体上,这尸体的双臂都被砍去,鲜血喷的到处都是。
但波列斯瓦夫对此并不在乎,他虽是国王,但经历的厮杀从来不少,尸山血海也见识了好几回,这点小场面根本算不得什么。
而且杀戮的气氛让他兴奋,他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这样痛苦的杀人,弯刀在手,手染鲜血的感觉真是太棒了。
在经历了那些没有营养的会议之后,唯有此才能让他感觉自己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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