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来到东北罗斯,莫斯科的教堂大体完成后,尹拉里昂前都主教就离开了这座正崛起的城市。
他不能让繁荣的城市再次腐蚀他那颗求道的心灵,所以他把莫斯科教会的维持交给昔日的部下,而自己带着追随者则来到荒野,建立起求道的殿堂。
前都主教的意志力很是让人敬佩,他很快就褪去养尊处优的那些习惯,捡起往日的简朴和谦虚。这使得他的追随者们亦更加狂热,许多人认为他们这是在追随一位未来的圣人。
尹拉里昂所建造的修道院就在罗斯托夫附近,这选址部分原因是出于帮助王公加强对那做城市控制影响的需求,前都主教终究是站在莫斯科王公这边。
但更主要还是为传播主的福音,罗斯托夫之内异教的阴霾依然随处可见,而尹拉里昂立志要将此地变为一座真正的基督之城,不是用刀剑,而是用布道与言语,让异教徒自愿屈服在天主荣耀光辉之下。
昔日的都主教现在粗布麻衣,就像是普通的农夫一般劳作,而夜晚他还要进行苦修,时而还有肩负起传道讲经的事业。
他居住于简陋的木屋,甚至这对他来说已是奢华,毕竟连以天为被以地为床的往日习惯尹拉里昂大人都再次捡起。
作为曾经全罗斯的都主教,尹拉里昂亦是一位名声响彻全国的神学家,他在神学之上的造诣是完全不亚于他的实际工作经验,也是因此,罗斯托夫的权贵总是会来聆听尹拉里昂的传道,这对他们来说是无比珍惜的机会。
权贵们都这样做,那市民农夫自然耶有样学样,纷纷前来拜访且聆听布道,甚至连罗斯托夫教堂驻守的牧师也前来学习。
而他们也都被尹拉里昂敏捷的思维与精彩的布道所折服,甚至还有异教徒在他的布道之下皈依基督,这些使得尹拉里昂的名声更为广播,而来者自然肉眼可见的增加
尹拉里昂的修道院因此变得越发热闹,来来往往的人群把这片只有六座木屋和一座简易教堂,以及一片简陋的院墙的野地变得无比热闹。
而随人群的增多,自然也有人居住于此,一些虔诚的信徒把家搬了过来,建起他们的木屋,只为更靠近他们心中的圣人,一些想要寻求庇护者也来此开始新生活,还有一些则是看到人群汇集的商机而来此博取财富。
一座以修道院为核心的新城镇正在以肉眼速度崛起,如今这里已经有了上百居民,但破千也只是时间问题。
四周曾经遍布树木的地方现已被砍伐殆尽,为新崛起的城市贡献燃料与材料,更远方的林木则还在砍伐之中。
而尹拉里昂的修道院也有些别样的作用,由于大量贵族为聆听布道集结在此地,渐渐的,这里也成为一个贵族互相交流的地方,他们或是商业权贵,或是城寨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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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我这年纪了还可以看到一座新城的崛起。”
在修道院附近一座二层酒馆里,库尔坎塔家族的萨尼亚推开了窗户,看着下方熙熙攘攘的人群说道。
只不过他的嘴里虽然这样说,但是眼神中却带着别样的意味,显然是在思考其他事情。
“老头子别看了,还有更要命的事情啊?我们为什么不去和奥拉夫干啊?这次保加尔人大军来袭,那个小王公怎么可能挡住保加尔大军,现在我们不抓住这个机会,什么时候抓住啊。”
萨沙在他父亲身后大吼道,他现在满面通红,因为就在之前的会议上,父亲当着其他贵族的面宣布他所说的一切都作废,库尔坎塔家族不会和任何人谋划。
这可谓是把他的脸打得啪啪响,他才和这些贵族保证父亲一定会参加,结果转头父亲就做了和他的保证完全相反的事情,萨沙已经不知道他是怎么渡过那尴尬的时光。
萨尼亚没有理这个他眼中不成器的儿子,只是继续默默看着下方的一切,而萨沙继续眼红的说着。
“那么多人表示若是家族带头就跟着我们干,这可是取代那个留里克小子成为林后之地统治者的机会。更何况保加尔人只是为卡申而来,我们大不了投靠保加尔人就是。可是您却说什么?您先是侮辱奥拉夫的使者,然后告诉其他人家族不但不加入,还会站在那个王公那边,把家族的力量都交给他。”
“您这是在想什么啊?而且就算不背叛,那我们作壁上观不也好吗?没现在您却站在王公那边,您为何要投靠一个失败者啊,面对保加尔大军他不可能获胜的。”
萨沙声嘶力竭的控诉着父亲的行为,在他看来父亲这是在把家族引入末路。
而老萨尼亚则神色不变,终于,在萨沙说他要自己去找奥拉夫时,他说话了。
“别去了,我早就把奥拉夫意图叛乱的消息告诉王公,王公去清理那家伙的队伍应该已经在路上。”
父亲的话寒若冰霜,把萨沙直接噎住,而接下来的话让这年轻人更加难以接受。
“而今天之后,我决定把所有收受保加尔人贿赂,以及打算按兵不动者的名字都报告给罗斯季斯拉夫大人。”
“您……您……”
萨沙无力的喃喃着,合着他这些日子里上蹿下跳,到处串联,结果在父亲背后里把一切都安排好,他完完全全被耍了,就像是戏熊人戏耍的狗熊那样。
“父亲!您为何这样对我?为何现在还不相信我可以为家族带来更好的未来?我在生意上明明取得了那么多成就……”
“成就?你只是按我铺下的路罢了,萨沙,不要太自傲,背着家族的天的,是我不是你。”萨尼亚的语气里面也终于出现愤怒,“少自作聪明,少想整事,到时候出事没人可以帮你!哪怕是我也不能!”
“现在,给我立即滚回罗斯托夫,去做你应该做得事情,这边有我,你别给我添乱!”
萨尼亚最后的话语就像是在嘶吼一般,而萨沙面对父亲的狂怒也终于退缩,他低下了头,老老实实的离去。
他在内心清楚,他终究是父亲的棋子罢了,他是没有胆量违抗父亲的命令,以前是这样,现在是这样。
而看着儿子离去,萨尼亚也叹了口气,他也想把家族放手给儿子,但是这次实在是太重要了,萨尼亚只能亲自操盘,若是让那小子决定,家族毫无疑问会被他带上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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