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把家具都堆上去,不能让他们进来。”
在忙乱声中,圣索菲亚神圣殿堂的守卫者手忙脚乱的把教堂内各种家具堆在那另一面不断传来刀劈斧砍声的黄铜大门后。
虽说无人点出,但教堂中诸人都知道现在已是危急存亡的时刻,只要待那保护众人的黄铜大门被打破,接下来必然是一场无比惨烈的杀戮,而他们多半是那个失败者。
有暴民想要从教堂的大窗爬入其中,只不过这都是送死罢了,每个窗口都有守卫把手,冒失者跌落下去的惨叫让紧张的众人获得些许的抚慰。
许多人都已做好死战的准备,他们不畏惧死亡,只畏惧那藏着家人的地下室被发现,他们在心中默默祷告,只希望天主能够满足他们这些卑微的愿望,只希望他们的死就足以让暴徒们满足。
伊拉里昂都主教正在侍从的服饰下穿戴盔甲,在原来那套锁子甲之上,还套上鳞甲,这让都主教感到了些许的吃力,以前的他可不是这样的。
伊拉里昂是从罗斯的荒野里爬上都主教之位的,在那大公权威难以辐射之地,想要传播福音,保住性命,需要的不只是一张嘴,还有一副强健的身体与对战场之道的精通。
“又要杀戮了,那么多年,最终还是回归此道,又拿起我的老伙计,愿天主保佑。”
抛开对身体状况下降的思绪,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拿起那镶嵌金银钉头锤,这件武器都主教总是让身边的随从携带,许多人都把它当成单纯的仪仗,但实际上这钉头锤跟随了都主教几十年,现在只是镶嵌上了金银而已,在过去的岁月里它敲碎了不知道多少异教狂徒的脑袋。
拿着这钉头锤,伊拉里昂仿佛回到年轻的岁月,那时他充满干劲,对罗斯的荒野没有一丝一毫的敬畏,满脑子里都是挑战与改变的欲望。
只不过罗斯那无边的荒野最终还是使得他认清现实,只靠自己的一腔热血,不可能改变这片充斥异教的土地,他只有爬得更高,处在更高的位置上领导这一切,才能促使罗斯进入主上的天堂。
因此他捡起曾经毫不在意的文字,他写了许多文章,这些都是关于天主救赎与人类灵魂的文章,它们被献给统治基辅的大公,而大公很看重它们,更看中了写下这些文章的伊拉里昂。
伊拉里昂因此成为了罗斯第一位罗斯人都主教,他不遗余力的为传播主的福音而努力,派出更多的传教士前往荒野,促进罗斯人民的皈依,在他的治理下,罗斯教会欣欣向荣。
为了他的事业能够更好的进行下去,他在大公去世后将统治基辅的大公长子打好关系,本来一切都应该就这样发展下去,一切都应该无比顺利,但是大公长子的死打破了这一切,而接下来,就是我们所知道的那些事情。
完成这些回忆,伊拉里昂看向身前的镜子,看到在基辅繁华生活他那保养良好的皮肤,看到略微富态的身体,看到满身的金银珠宝,伊拉里昂突然意识到曾经逃避不去思考的东西现已摆在他的面前,曾经连在荒野里以地为床,以天为被的他何时如此养尊处优了?
伊拉里昂都主教突然感觉脸上火辣辣的,自己居然忽略对自身的苦修与锻炼,现在的他和帝都那些满脑肥肠的修士有什么区别吗?作为一个虔诚基督徒的道德感鞭挞着伊拉里昂,让都主教感到无比的罪恶。
“难道说,这就是天主对我沉浸富贵的惩罚吗?”
看向十字架上的救主,都主教难以抑制的说出了这句话。
突然,教堂的大门后传来无比猛烈的撞击声吸引走都主教的注意,他看到那黄铜大门在这一击之下扭曲变形,连挡在后面的家具都因此而震动,伊拉里昂见此皱起眉头,他知道,要开始了。
但此刻的他已毫无畏惧,他现在已经抛去了那些关于政治的谋划,脑中唯有一个念头——用异教徒或是自己的鲜血洗去此身的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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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嘿!”
在整齐有力的号子声中,暴民扛着巨大的梁木撞向那黄铜的大门,无数刀劈斧砍而不能奈何的大门却在这一击下猛烈的震动,仿佛下一刻就会被撞开。
这梁木是暴民拆掉附近的房屋所得,为了找到这么合适的大木料,他们可没少杀人。
箭矢不断落在那临时攻城锤,不断有暴民倒在地上,但马上就有人接替他们的位置,那幢锤就像是死亡陷阱一般,把无数的人命吞噬,但依然有人前仆后继。
若是之前,面对这样的死亡陷阱,暴民早就作鸟兽散去,但是在此刻,杀戮和劫掠的欲望驱使着他们,在那门的后面就是金银财宝,每个人都能因此而发财!
在无数暴民的期盼之中,那坚固的黄铜大门终于轰然破开,露出其后的罗斯守卫者,暴民带着他们那狂热意志就这样冲了上去,只不过撞上的是无情的刀剑。
圣索菲亚大教堂的守卫者都已保定了必死的决心,他们或是想要为天主献上灵魂,或是想要为家人死战到底,种种原因使得他们站在了一起,为此刻死战到底!
以比暴民还疯狂的姿态,守卫者无畏的撞入暴民之中劈砍厮杀,仗着甲厚在敌阵里面冲杀,攻击甲胄抗得过去的就抗,扛不过去的就用肉身硬顶,哪怕是拼着自己被杀死,也得先干死敌人,哪怕是是用牙咬,也得把对面给咬死!
伊拉里昂都主教更是一马当先,用他的钉锤给敌人不断脑袋开瓢,而他的两层甲胄足以保护他的安全。
以这更加疯狂的姿态,守卫者吓住了暴民,暴民本以为这些基督徒不可能挡住他们,但现在却是他们被杀得节节败退。至于暴民里面的佩伦信徒,他们也只能尽力阻止全面崩溃,但也仅仅如此而已。
暴民一边狼狈后退,一边呼喊狼皮战士的出现,只要这些战士出现那胜利必然属于他们,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之前那些大发神威的战士却一直不见踪影。
在远方,老术士看着这一切皱起了眉头,不是他不想出动那些疯狂的战士,而是在服用佩伦的迷药之后,服用者必须起码休息三个小时才能再次上阵,在段时间里他们只能像是死狗一般在那里奄奄一息的躺着。
也就是说老术士对此是一点招数都没有的,他只能看着局势这样恶化,看着他本来要给予基督徒致命一击的队伍被基督徒屠杀。
但扛着佩伦神徽的大汉们依然对老术士投来狂热的目光,在他们看来没有什么是老术士做不到的。
是不是应该开溜了呢
就在老术士思考与他平日里对信徒展现的无所不能人设相违背的事情时,他的身后传来巨大的号角声,随即他感到什么东西带着破空之势从他的身边飞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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