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信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水菡的声音硬生生堵在喉咙,无法为自己辩解为何会留在他身边的理由……每件事情都需要适当的时机,就算现在水菡对着晏季匀表白,招来的只会是晏季匀更深的厌恶,只会认为她还在欺骗。
看着水菡说不出话,晏季匀将自己的手从她手中抽出来,没有看一眼桌上的饭菜,也不再看她的脸,径直走向门口。
水菡这才回过神来,赶紧追上去……
“别走……你别走……别走……”水菡拉着他的衣袖,无助地乞求,哽咽的声音已经沙哑得不行了。
晏季匀的脚步停下,可是却没有回头,淡漠如水的声线像薄冰铺开:“放手。”
简单两个字,从他凉薄的唇边溢出……这两片嘴唇,曾无数次地亲吻过她的嘴,她的身体,曾是那样温暖而you惑,此刻却化作寒冰,说着令她心碎的话。
她分明记得,前天清晨他出门时,还曾亲过她的额头……
水菡为了让晏季匀留下,已经这样卑微的乞求,让自己低到了尘埃里去,只因为对他的感情在作祟,她无法忍受他的误解,无法忍受相思之苦,可那又怎样,他都不在乎了。
“放手!”晏季匀愠怒地甩开她。
他的力气很大,水菡脚下一个不稳,脚步踉跄着后退,差点跌倒。
晏季匀神色一紧,下意识地伸出手,只差一寸就能扶住她,可最后还是停顿在了半空,然后不动声色的收回。毅然转身,开门离去。
水菡的身子靠着墙壁,望着他清绝的背影消失在门外,终于是承受不住这巨大的痛苦,软弱无力的缓缓滑坐在了地上。隐忍多时的泪水如山洪暴发,倾泄而出……
心痛的滋味原来是这般难受,血淋淋的心脏被剖开了,痛得几乎窒息。
偌大的空间里,冷清得可怕,只剩下水菡凄惨的哭泣声。
就在水菡伤心欲绝之时,门口忽地闪进一个身影。水菡惊喜地抬眸望去,却见到是洪战。失望袭来,她的精神瞬间萎靡了下去。
洪战一脸复杂地看着水菡,摇头叹息,却还是没说什么,快速跑上楼去了。没过多久,只见洪战提着一个黑色的旅行包下来。
水菡的精神状态很差,被连番的打击所刺激,意识都有些发懵了。
“洪……洪战……你这是……”
洪战见水菡这副样子,确实也有几分为止惋惜,可是晏季匀有吩咐,他不得不说。
“水菡啊……大少爷命我拿些他的衣物,最近不会回来住了,还有……大少爷说,卧室的抽屉里有现金,你去医院做……做人流,能用得上。唉,你……你好自为之吧。”洪战说完这几句话,感觉像是说了几天几夜那么累,自己居然还结巴了。
洪战不敢耽搁,说完就走,不想再看到水菡红肿的眼睛。
这小丫头将来的命运,也不是洪战能预料的。他只知道,一切都在于晏季匀如何抉择……能被晏季匀眷顾,日子当然好过,可一旦失去晏季匀的怜惜,那处境就是一个字,惨。
水菡直到洪战走之后好半晌都还在发呆,耳边回响着洪战的话……
做人流?这就是晏季匀最后的决定吗?他终究是不要这个孩子!他不要孩子!
在此之前,水菡最怕的就是听到这样的结果,可又忍不住有点侥幸心理,幻想着,万一,假设,如果他也对她有一点感情呢?或许他会留下孩子的。但现在,水菡的一点奢望也被无情地打个粉碎!
如果说在两天之前,她还活在一个美丽的天堂,被他疼着宠着,岁月静好,可现在,他的冷漠绝情让她梦醒。这就是地狱的感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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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季匀的车从别墅里开出来,他坐在后座,一言不发,目光望向车窗外,视线投在了远方。他在想什么?
对于水菡,他的信与不信,全都在一念之间。他之所以愤怒至此,甚至不惜让洪战转告水菡去做人流,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被水菡骗了,而他最最憎恨的就是被欺骗。
修长的手指冰凉,抚摸着脖子上的项链吊坠,晏季匀又想到了记忆中那些不堪回首的画面……父母还在世时,父亲是怎样一次又一次地欺骗母亲,背着母亲在外边鬼混。从小,晏季匀看了太多的虚情假意,因此他内心一直都渴望着一份真。
他被水菡的纯真所吸引,才会将她留在身边,无形中,他已对她有了几分信任。甚至不知不觉地开始在乎她,宠着她。可就是在他试着去感受一份“真”的时候,却爆出了那一则新闻。在他完全没有心理准备时,这报道就等于是将正在向水菡靠近的他,生生地扯远了。
谁都不会在以为自己被算计了之后还能无所谓的,尤其是这么极度渴望真诚的晏季匀。
他当初能逼着水菡吃下避孕药,可想而知他在生孩子这方面有多慎重。而水菡目前他心里的位置或许还不足以让他接受她怀孕的事实……又或许,他自己还没认识到对水菡是什么样的感情。
“洪战,去大宅。”晏季匀淡淡的吩咐,洪战干脆地应着。
并非是晏季匀会回晏家大宅去住,而是他知道,那里还有事情等着他去解决。邻市的货仓失火以及他和和水菡的事,晏家人都等着他回去交代呢。
交代么?晏季匀缓缓闭上眼睛,疲倦的他,嘴角微微有一丝冷傲的弧度……他可不是为交代才去的。
晏家大宅,一如往常般清雅,可晏季匀没有欣赏景色的闲情雅致,他只想速战速决之后离开,休息。
或许是各房的人都收到了消息,知道晏季匀回到本市了,所以今晚都整整齐齐地聚集在客厅里。各人都怀着各自的心思,不可揣测。唯有天真可爱的馨雅是真心盼着堂哥快点出现的。
晏季匀一踏进客厅就感到了一股非同寻常的气氛。冷眼一扫……原来不只是几个姑妈叔父到了,就连晏鸿章的弟弟都来了。
晏鸿章只有这么一个弟弟,也算是晏家一个比较低调的存在,想不到今天也会出现在这里。不用说,铁定是为那件事而来的。
晏鸿瑞,是晏鸿章的弟弟,晏季匀应该叫他叔公。由于这叔公为人低调,晏季匀与他之间也没有矛盾。
“爷爷,叔公。”晏季匀淡淡地语气,神色间没有丝毫慌张,镇定如常。这不禁让一众人心里都在纳闷儿……外界和晏家都炸开锅了,他居然还像个没事儿的人一样。
晏鸿瑞到是有几分赞许的,觉得晏季匀能在这样非常时期还保持着镇定和冷静,足见其心性坚定了。
“季匀,你吃过饭了吗?”晏鸿瑞的脸色不像晏鸿章那么难看。
“吃过了。”晏季匀面不改色地说着,其实压根儿没吃。他只是不想这里吃。
其余人都正襟危坐,在晏鸿章没开口之前,各房的人也都摄于其威严,暂不出声。
馨雅靠过来抱着晏季匀的胳膊,小脑袋仰起望着他:“哥……听说你出差去了,有没有给我带礼物啊?”
晏季匀的五姑妈一听自家女儿竟然这么问,顿时脸都绿了,赶紧地将馨雅拉着,低头警告说:“别烦你哥,没见大人有事情要谈吗,快点回房做作业去!”
难怪五姑妈紧张了,晏季匀去邻市是处理货仓失火一事,偏偏这件事还跟另外一件,一起被曝光。晏家人因此而烦躁着呢,馨雅问礼物,实在有点不合时宜。
可小孩子哪知道这些啊,白嫩的脸蛋垮了下来,可怜巴巴地拉着晏季匀的衣服,那意思是不想被遣回房。
晏季匀垂眸,伸手摸摸馨雅的头发,柔声说:“乖,现在先回房写作业去,礼物一会儿给你。”
“嘻嘻……好嘞!”馨雅亮晶晶的眸子闪烁着欢喜的光芒,蹦跶着回房去了。
五姑妈见状,有点郁闷……馨雅这么听晏季匀的话,真不知道是为什么。
馨雅刚才那纯真无邪的笑容,让晏季匀一下子想到了另外一个人……水菡笑起来也是这样的,那般干净,不染纤尘。可为什么水菡拥有那么美好的笑容和一双纯净的眼睛,实际却是一个富有心计和野心的人呢?
晏季匀思及此,只觉得胸口隐隐发疼。刚才对馨雅说话时的温柔转瞬消失,俊脸上又是一贯的淡漠神情。
一直没开口的晏鸿章,此刻,望着几米之外的身影,沉凝的目光落在晏季匀身上,低沉威严地声音说:“货仓失火的原因查出来了吗?”
“查到了。是人为的,不是意外。”晏季匀的语气也颇为沉重。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纷纷变色,面面相觑,都看到彼此眼中的惊讶和愤怒。
“太可恶了,是谁干的!”
“一定是那些龌龊的竞争对手!”
“出了这种事,外界都在笑话咱们!一定要抓到那个人!”
“。。。。。。”
大家的情绪都有些激动,认为这是对炎月集团,对晏家的公然挑衅行为,不容姑息。
晏锥和他母亲沈蓉,虽没有大声嚷嚷,可还是相当震惊的。互相对望一眼,晏锥轻拍着母亲的手背,示意她不要担心。
二姑妈和她儿子——孙绍阳,除了跟着大家表达愤怒之外,那眼神隐约还有一丝幸灾乐祸。只因为,新货仓是由晏季匀选址的,如今出了这档子事儿,当然会有人暗地里高兴了。【※※※作者禾千千感谢读者们支持正版阅读,咱反对盗.版※※※】即使是一家人,即使明知道是有损于家族和公司的事,但他们那颗扭曲的心已经偏离轨道了。
这就是身在豪门的悲哀。表面上看似乎都是齐心协力,可暗地里都是各怀鬼胎。
晏季匀站得笔直,微微垂着眸,任凭旁边的家人七嘴八舌,他处在中心的位置,始终不曾乱了阵脚。
叔公晏鸿瑞语重心长地说:“季匀,这件事你得尽快查个水落石出……我虽然平时不大过问公司的事,但我也知道咱们炎月集团这些年不断发展壮大,势必有很多人眼红心黑的。你爷爷年纪大了,有些事不能亲力亲为,就得靠你们小一辈的人多费心了。”
“叔公您放心,我绝不会容许这样的幕后黑手存在,目前看来,对手隐藏得很好,但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只需要再多一点时间就能查出是谁干的。凡是对公司对家族有威胁的人,不容姑息。”晏季匀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神有意无意地扫了扫晏家那几房的人,虽然只是一晃而过,可他那种凛冽的气势足以让人心头一颤。如此凌厉锐利的眼神,假如某人心虚而又胆小,只怕当场都得露出马脚。
晏季匀明显是话里有话,弦外之音不外乎就是在故意说给各房听的。带着警告的意味……如果这件事是外人做的,那没什么可说,但假如是晏家人参与其中,性质就大变了,将会是整个家族的罪人!而晏季匀绝对有着处置的权力。
晏家都个个都是人精,岂能听不出?可就算听出了又怎样,老爷子都没说什么,他们哪敢出声反驳。这种时候,谁要是说错一句,就有可能给自己惹来麻烦。
晏鸿瑞欣慰地看着晏季匀,这孩子果然有大将之风,瞧这气度,丝毫不弱于晏鸿章啊。再看看晏鸿章的表情,虽然依旧波澜不惊,可晏鸿瑞就是感觉自己这哥哥兴许此刻也是为孙儿喝彩的。
二姑妈晏启芳蓦地站了起来,她身上有股淡淡香水味,挺好闻的,只是这人说话就不太好听了……
“爸爸,有些话,我搁在心里已经很久了,本来不打算说,但是既然出了货仓失火的事儿,我就忍不住要唠叨几句了。”晏启芳这一开口,立刻引来大家的视线,还有几分好奇,她要说什么?眼下这形式,没见气氛很紧张么,她还嫌不够?
坐在晏启芳身边的孙建华,她的丈夫,轻轻拉了一下她的衣角,却被她用手甩开了,显然,丈夫阻止不了她要说的话。
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晏启芳并不慌张,上前一步说:“爸,公司在庆州市的事务,有绍阳在帮着打理,其实季匀大可不必管得太多。季匀每天处理公司总部的事务,已经够忙了,还要操心庆州那边分部的事,我怕他忙起来也会有些力不从心吧。就拿这次新货仓的搬迁来说,原本绍阳就主张不搬迁,还是在原来的地方,可季匀却提出要搬到市中心……如果不搬,结果现在却失火了。那点经济损失对于公司来说不算什么,可对公司声誉就有很大的影响,网上出了报道,外界说得可难听了……”
晏启芳说到这儿,故意顿了顿,颇为得意地瞄了晏季匀一眼。她的意图,大家都能猜到几分,无非是想指出,货仓失火,晏季匀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而她的儿子绍阳的主张是不搬。绍阳是对的,晏季匀是错的。
晏鸿章没有说话,晚辈们也只能小声议论两句。
“爸,绍阳也不小了,被派去公司在邻市的分部,本来就够委屈的,如果连一个货仓的事都决定不了,那继续干下去还有什么意思啊?季匀是总裁,也是绍阳的哥哥,有时候也该给做弟弟的一些机会,总不能事无巨细都把持着吧……”晏启芳越说越起劲,见老爷子没什么表情,她就更加胆大了,所以才会说出一些平时没能开口的话。
一众人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晏启芳居然说自己儿子委屈?就她那个儿子,各项能力都太一般,让他去公司分部已经是不错的待遇了。
简单地说,晏启芳是在为儿子争取更多的实权,下一步她还想怎样?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晏季匀淡漠的目光掠过晏启芳的脸,没有愤怒,只有讥讽,仿佛对方说的不是自己而是别人。
“哼!”晏鸿章重重一哼,冷眼横扫过去,沉声说:“新货仓失火的事,暂且不论,就说货仓该不该搬迁,季匀没有做错。原来的货仓本身没有问题,可是那旁边新建了一个垃圾库。我们公司生产的炎月口服液,在行业内一直都是排在销量第一的位置,每天那么多的消费者吃进肚子里的东西,怎么能放在一堆垃圾旁边?亏你还是绍阳的母亲,你居然说他主张不搬迁是对的?真是混账!”
最后四个字说得格外地重,尽显威严,让在场的人大都心头一颤……
晏启芳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丈夫一个劲地扯她衣角,绍阳也在焦急地冲她打眼色。其实绍阳心里也不好受,但老爷子发火了,此时不是多话的时候。
“爸爸,您这是偏心!”晏启芳被老爷子吼了,不服气地也吼了一句。
眼看着火药味甚浓,晏鸿瑞即刻站了出来打圆场。
“启芳,你少说两句!”晏鸿瑞转头又对自己哥哥说:“大哥,您消消气,启芳也是爱子心切嘛……”
见晏鸿章的脸色还是没有缓和,晏鸿瑞冲着晏启芳摇摇头:“启芳啊,去准备点水果吧,我也渴了……”
切水果,佣人做就行了,但是为了缓和气氛,晏鸿瑞故意这么说的。
晏启芳心里憋着气,拉起儿子的手,大声说:“我们也只有切水果的命,走!”
妻儿都闪了,孙建华也跟着后边去了,他巴不得回房看电视去,瞧这客厅里的气氛,压得人喘气都难受。
晏启芳这火药一走,客厅里顿时安静了一些,晏鸿章眼不见心不烦,脸色自然也没那么黑了,怒气稍微缓解。
晏季匀虽然没说话,可他知道晏启芳的心思,不由得倍觉讽刺……如果不是因为绍阳的能力太弱,他何至于那么操劳,还要去管庆州市货仓搬迁的事?现在可好,到成了晏启芳攻击他的借口。这就是一家人。这就是豪门的亲情!滑稽,可笑!
“好了好了,大家都别板着个脸,我难得过来一回,你们就不能笑笑吗?”晏鸿瑞轻笑着说。
晏季匀很给面子,果然笑了。他是觉得叔公这人还不错。
晏锥也笑了,因为他知道,二姑妈想要扶持绍阳的那份指望,又搁浅了。
沈蓉也笑,其他人也笑,只不过都很勉强。
晏鸿章笑不出来,他还有一件比这更重要的事……
“季匀,看报纸了吗?关于你和那个叫水菡的事,闹得满城风雨,你叔公也是因为这件事特地来关心一下,另外还有些亲戚,商界政界的朋友,这两天也一直都在打我的电话,让人不得安宁。上次你带她去邓行长家的晚宴,我没有过问,是我以为你能处理好,没想到却捅出更大的风波来。你有什么要给大家交代的?”晏鸿章看似语气不重,但其实人人都听得出来他的愤怒。
晏鸿瑞暗暗叹息,他这个大哥啊,总是爱垮着脸教训人,每次都把气氛搞得跟公司开会似的,也不嫌累。
确实,晏鸿章问的这番话,让原本就沉闷的气氛越发降到谷底。这才是重头戏开始。
晏季匀深浓的眉毛微微动了动,长长的睫毛掩住了他眸中复杂的光线,大手一伸,将面前的茶杯送到嘴边,却没有立即饮下,缓缓说:“爷爷,这是我的私事,有劳各位长辈费心了,请不必多虑,我自有分寸。”
好一个自有分寸!这话就是在告诉晏鸿章以及众人,他要自己做主,不要任何人插手。
眼见晏鸿章的脸色阴沉了下去,晏鸿瑞忙不迭地说:“季匀啊,这虽然是你的私事,我们本来是不便多问的,叔公我也只是关心你,就想问你一句,你对那个叫水菡的,是真心的吗?不然怎么她会怀上的……你应该知道,晏家不比一般家庭,外边无数双眼睛在盯着,恨不得能挖我们的**,然后添油加醋地四处宣扬,甚至抹黑。即是你的私事,可一个不小心处理不当的话,公司和家族的声誉都会受到影响的,希望你能慎重啊……”
看来这一家子的心思至少有一点是明确的——家族和公司的声誉被放在首位。晏鸿瑞的话,主要是想证实水菡怀的孩子是否真是晏季匀的。其实,这也是在座的每个人心头疑问。
晏鸿章不支声,因为他去见过水菡了,还无功而返,不想当着晚辈们的面提起。
晏鸿瑞说话还算婉转客气的,不像晏鸿章那么直接而威严,所以晏季匀听后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反感。只是,问的问题有点尖锐了。
“叔公,我和水菡都还太年轻,难免有时运动得激烈了一些,所以,她一不小心就怀上了。虽然是很意外,不过,那确实是我的孩子,没错。算算时间,是她和我第一次在酒店房间的时候……我是她的第一个男人。”晏季匀脸不红心不跳,当着一大家子人说出这么露白的话。他怎样对待水菡,是他的事,但他不会希望自己身为男人的尊严被质疑。所以干脆说得直接点。
“咳咳……咳咳……”晏鸿瑞老脸一红:“你这孩子,真是什么都说得出来!既然你没有当了人家的便宜老爸,那叔公我也没什么话说了,我心安了,哈哈……”这老人到也爽快,没有再说让人难堪的话。他的想法和其他人不同,他内心并非认为豪门就一定得跟豪门联姻,只是当着晏鸿章,他不便多说。
但晏家其他的人就不是这么想了。
“季匀,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明知道老爷子属意的是邓行长的女儿邓嘉瑜,上次你去参加晚宴就是让你们联络感情的,你不但带个女伴去,现在还闹出这么个丑闻,你这让咱们两家的脸面往哪儿搁啊?”
“就是嘛,那个叫水菡的,也不知道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才怀上你的孩子,别以为家里人不清楚你做事谨慎,怎么会让一个初次见面的女人怀上你的孩子?”五姑妈也跟着附和一句。
“季匀,你是总裁,你得长点心啊,外边大把大把的女人巴望着嫁给你,削尖了脑袋想要攀上你,你可不能糊涂啊!”
“。。。。。。”
一轮一轮的轰炸开始了,晏季匀一张俊脸冷到了极致,黑得像碳,紧紧攥着的拳头也越发用力了,一股火星子在胸口乱窜。
晏季匀的隐忍也是有限度的,他们说得太难听了,他无需再忍。
“丑闻?呵呵……哪里丑了?她现在跟我住在一起,怀孕又怎么了?不怀才说明我不正常!”晏季匀凛冽的气势陡然剧增,最后那句更是令所有人瞪目结舌。在晏家,家教深严,还没人像晏季匀这么胆大的,真是啥都敢说啊!
“够了。”晏鸿章阴沉的两个字,让客厅里的嘈杂变得安静下来,齐刷刷看向晏鸿章,等着他发话。
“都听着,那个叫水菡的女人,就算她肚子里的孩子确实是晏家的骨肉,她也不可能成为我的孙儿媳妇。季匀,我相信你会处理好这件事,希望你别让我们大家失望。”
听到晏鸿章这么说,晏季匀反到松了口气……只要爷爷不插手这件事就好。一切的决定都由他来做。他生平最不喜的就是被人所左右,他要掌握自己的命运,包括婚姻。
只是,晏鸿章的话听在晏锥母子耳朵里,就是另一番滋味了。晏锥的母亲沈蓉就是名不正言不顺的。
“爷爷,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就先走了。”晏季匀不想再逗留,闷得慌。
“嗯。”
“叔公,我改天再去您家里跟您下棋。”
“呵呵……好啊,我可是巴不得呢!走走走,我送你!”晏鸿瑞说着就起身拍着晏季匀的肩膀出去了。
一老一少从客厅走出来,同时都深深地呼吸了一下外边的新鲜空气……真舒畅。
晏鸿瑞慈爱的面容上又多了几分亲切:“孩子,刚才当着你爷爷的面,我不方便说……其实,我对你爷爷的一些想法和做法,不太赞成,不过,我不是一家之主,我说了也不算。老实告诉你吧,别看你爷爷嘴上硬,总是说什么门当户对,实际上,他自己心里对于年轻时候的事,早就后悔啦……”
“哦?爷爷年轻时候?难道说……爷爷他……”晏季匀心里一惊,不由自主地猜测。
“没没没,我什么都没说,我没说!”晏鸿瑞连连摆手,暗骂自己怎么不小心就说漏嘴了。
“总之,不管你做什么决定,叔公都支持你,不管你娶的什么女人进门,叔公都一样的疼,放心吧!”晏鸿瑞急忙岔开了话题。
晏季匀见叔公不愿多说爷爷的事,他也不追问,爽朗地答道:“有叔公这句话,我心情好多了。”
“心情好?那行,改天一定要来我家陪我下棋,不许说话不算话!”
“没问题。”
“。。。。。。”
晏季匀与晏鸿瑞又聊了一会儿才离开了大宅。他的心情确实比刚才来之前缓和一点。至少,在晏家,他又多了一个支持者。叔公不像爷爷那样想着商业联姻,这让晏季匀有些意外,但这也是件好事。只不过晏季匀现在还想不到叔公为什么会这么说。等他将来知道时才明白,此时的晏鸿瑞是在为另一个人打下伏笔……
晏家的人都各自散去了,晏鸿章两兄弟去了楼上书房。其余各房的人就回屋,该干嘛干嘛去。
若说这次的一连串事件发生,最高兴的就要数晏锥的母亲,沈蓉。
晏锥扶着沈蓉进了卧室,沈蓉这才流露出了心底的兴奋。原本苍白的脸也变得有几分红晕,欣喜地看着儿子:“晏锥,你的机会来了!这次,晏季匀跟他的情人一起被曝光,邓家一定会感觉很没面子,而你爷爷也不好在近期内撮合婚事了。你听妈的话,想办法跟邓嘉瑜发展发展……”
又来了……晏锥已经不是第一次听母亲提到这件事。
“妈……”
见晏锥面有难色,沈蓉急了:“儿子,你也看到了,我们在晏家的地位始终是不如晏季匀的。你还算争气,老爷子给了你一个经理的职位,可背地,其余几房的人,有哪个是真正看得起咱们母子的?在他们眼里,我是小三,你是私生子……这些痛苦的烙印将伴随我们一生,除非你能有更好的前途。你不是一直都想要超越晏季匀吗?不要犯傻了,邓嘉瑜就是你最好的踏板!等到你将来大权在握,成为像你爷爷那样的人物,到时你若是不想和邓嘉瑜过下去,你大可以离婚啊。男人只要有金钱和地位,还怕得不到想要的女人吗?”
晏锥一惊,有些意外,母亲竟会说这种过河拆桥的话?母亲,在晏锥心目中一直是温柔贤良的。虽然这话不像是母亲的风格,可晏锥还是有所触动。仔细想想,似乎也有点道理。
那天在晚宴,晏季匀将水菡带走之后,晏锥就在花园里遇到了邓嘉瑜,两人密谈了一阵,晏锥惊讶于邓嘉瑜提出的某些合作计划,没有当即就答应,可现在想起来……好像有那么几分可行。难道真的要娶邓嘉瑜吗?晏锥脑子里浮现出某个女人的身影,那是他珍藏在心底的人啊。如果娶了邓嘉瑜,不知何时才能有机会与心里的那个她续缘?
今天晏季匀回来一趟就走了,不但说了那些让水菡伤心欲绝的话,还带走了部分衣物,最近都不会回来住。
此时此刻,水菡一个人坐在餐桌前,失魂落魄地捧着饭碗,机械式地咀嚼地嘴里的菜……原本是想着能和他一起吃的,但终究还是只剩下她一个人。
其实她很饿,可是她的心都被伤痛填满了,没有食欲,就像一个失去灵魂的躯壳一样,机械式地咀嚼着嘴里的饭菜,目光呆滞,动作缓慢,连吃的什么,味道如何,完全不知道。她只是在完成吃饭的动作而已。
饭和菜都有些凉了,从水菡腮边滑落的泪水却是滚烫的,无声地滴进饭里,再被她艰难地咽下……
这里,是被她当成家一样的地方啊,这张餐桌上曾留下了不少愉快的记忆。犹记得,当她在打工的地方被老板赶出来,流落街头,被晏季匀捡回家,当时她是如何地狼吞虎咽,吃得多么满足……犹记得他每次吃着她做的饭菜时,总是会多盛一碗饭,胃口特别好。虽然不曾夸过她一句,可她就是知道,他喜欢吃。
一个人的晚餐,索然无味,入嘴的全是满满苦涩。水菡现在才觉得,原来吃什么东西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谁在和你一起分享。如果心里的那个他此刻在身边,她一定会吃得很开心的……只可惜,他连尝一口都没有,看一眼都没有,扔下几句令人心碎到痛死的话,然后决然离开。
没有他,这里怎么能算是家?
空荡荡,冷冰冰,宽敞得令人害怕……
吃饭,洗碗,收拾,洗澡……这些事情之后,水菡又开始犯困了。她开始觉得,孕妇嗜睡也是一件好事,否则她真不知自己该如何入眠。
从行李箱里拿出一个粉红色的本本,含泪写下一行行字句……
“晏季匀,你为什么不信我?”
“真的这么讨厌我肚子里的宝宝吗?你好残忍,竟然要让我去做人流……”
“可你即使残忍,我对你,还是提不起恨,我很没用吧……”
“如果我对你没有丝毫感情,就算你不说,我都会去医院做。可是……都怪我不争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你。你不在家那两天,我想你想得都快发疯了……就是因为心里有你,所以,我舍不得这个孩子。”
“我的感情对你来说很卑微是吗?因为你是大土豪,而我只是一个一无所有的人。我不漂亮,不聪明,我也没家庭背景……如此渺小平凡的我,却喜欢上了天之骄子的你,你可知道我有多慌乱多害怕吗?可即使是这样,我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心了……你现在误会我,不相信我,但我会继续撑下去,等你消气了,你就会回来的……”
这小丫头,字里行间分明已经看得出,她是陷进去了。尽管心痛得要命,却还是想着,晏季匀会消气的,他会回来的……
在今天之前,水菡对于自己肚里的宝宝,感情还不够清晰,但就在听到洪战说晏季匀让她去医院做人流,那一刻,她心底赫然有一个声音在说:“不!”
是的,她舍不得这个孩子,她想要留下……只因为,孩子的父亲是晏季匀,是她唯一付出感情的男人。
水菡郁结的心情只能靠着写日记来排解,孤孤单单守在这别墅里,凄凉,冷清。而晏季匀此刻却在夜店中……
晚上十点,对于某些人人来说,这才是夜生活的开始。
夜店里的气氛越夜越升温。这里聚集着来自不同职业,不同城市,甚至是不同国家的人。男男女女,莺歌燕舞,纸醉金迷。无论你白天从事什么工作,来到这样的地方,多数人都只为一件事——放松,让自己喘口气。
在这里,你可以摘下呆板的面具,尽情肆意地释放你禁锢的思想和灵魂。
迷离的灯光下,新来的美艳妖姬正卖力地跳着脱衣舞,将现场气氛推向了一个暧昧的高.潮。
白希的皮肤,火辣得身材,尤其是胸前那35D的傲人尺寸,更是令男人血脉膨胀,加上她撩人性感的舞姿,专业而极具挑.逗的动作,别说是男人了,就连女人见了都会忍不住心跳加速……
台下的男人,色色的目光锁在她身上,有的还露出极为猥琐的表情,甚至有的人暗暗地撑起了小帐篷……这女人真是个性感尤物,不少男人都在幻想着,如果将她压在身下,那将会是怎样的销.魂滋味啊……
许多人已经把她当做今晚的猎物,但是他们现在还不知道,这位脱衣舞娘是卖艺不卖.身的,即使会陪酒也不会跟客人去开.。。只是,在这样的场合,她能坚持多久?
楼上的某个包厢里,两个大男人一边聊着一边从玻璃窗往下看……这是特制的玻璃,外边望不进来,里边能清楚地看到外界的一切。这角度观看脱衣舞,是绝佳的位置。
晏季匀和杜橙是两种不同风格的帅。前者五官绝美,如雕塑一般棱角分明无可挑剔,气质高贵冷傲。而杜橙脱下医生袍之后就变了个人。衣着花哨,潇洒风流,像个花花公子般。这一冷一热的两个帅哥坐在一起,确实是一道难得的风景,极为赏心悦目。
居高临下地放眼望去,舞台上的女人已经脱得只剩下三点式了,惹火的身材引来台下的男人阵阵起哄,轻佻的口哨声此起彼伏。场面有些骚/动,可晏季匀和杜橙就是男人中的异类,见到这样的场面依旧是镇定如常。
晏季匀可不是那种轻易被女人挑起情.欲的男人,心智坚硬似铁,而杜橙是医生,对于人类的躯体,他实在太熟悉了,想要引起他在那方面的兴趣,也是不易的。
杜橙那双细长的眼一挑,暧昧地说:“怎么样,有兴趣么?”
晏季匀悠闲地喝了一口红酒,深邃的凤眸淡定如初,不置可否地抿了抿唇。
杜橙今晚出来就是特意陪晏季匀消遣的,知道自己的好兄弟不开心,他只想尽量找点乐子。
“嘿嘿,是兄弟才告诉你,那个脱衣舞娘,听说是新来的,卖艺不卖.身。她是这家夜店里新晋的头号美女,可是她不陪客人开.房。听说还是个处……不少想要尝鲜的男人都开过价了,但都没能打动她,也不知道她究竟是真的出淤泥而不染呢还是在等待自己心目中的某个人……或许她想等一个像咱们俩这么英俊潇洒的万人迷呢?怎么样,有兴趣吗?我敢打赌,如果你出手,她肯定跟你走。”杜橙这货还挺自恋的,边说还闷.骚地眨眨眼。
晏季匀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你要是看上你就去,记得明天告诉我战况如何。”
“切……我只是说说而已,我今晚是陪你来的,我只对你有兴趣,哈哈……”
“去你的,本少爷没那嗜好!”
“没事,兴趣是可以培养的嘛,再怎么说,咱俩也是从穿开裆裤就认识了,二十几年的基情岁月啊!”
“行啊,想本少爷娶了你,你就先回医院去挥刀自宫吧,或许我能考虑考虑……”
“靠,你真毒!那玩意儿可是我泡妞的利器,咱家也只有我一个独子!”
“。。。。。。”
两个男人的互相陶侃中,气氛不错,晏季匀刚进来是一张黑脸,现在总算有一点缓和了。有时,朋友的力量是奇妙的,尤其是在你极度心烦的时候。
来这儿就是为了消遣找乐子,为了忘却烦恼,放空自己。两个男人喝寡酒很无聊,照例是得有美女作陪的。
晏季匀和杜橙是贵客,夜店的老板当然不敢怠慢,吩咐手下的妈妈桑一定要将这两位大爷给伺候好了。
一排一排的美女被带进来供男人挑选,全都是穿的三点式进来,个个千娇百媚,燕瘦环肥,各种风情的女人都有。她们好像都知道这包厢里是什么客人,因此一个个比平时更加卖力地搔首弄姿,那灼热的眼神充满了渴望,心里都巴望着自己能被选上,留下来。
晏季匀面对一众美女,依旧是那副淡然的样子,漫不经心,好似没人能入得了他的眼。他越是这样,美女们就越是焦急,越想他能注意到自己。
杜橙知道晏季匀在想什么,他也不多说了,做主挑人。
已经有三个美女坐在了他们身边,均是百里挑一的货色。这么尊贵的客人,老板哪敢叫些人来滥竽充数,当然都是安排的本店的“精英”。
最后一拨进来的六个女人中,站在最左边那位,赫然正是先前在台上跳脱衣舞的女人。卸掉了浓妆,看得出来十分年轻,到是有几分清纯的气质。
这女人也在大胆地打量着眼前的两个男人……那个高贵深沉的男人就是晏季匀?果然,闻名不如见面,真人比杂志报纸上的照片还要好看。他就是衣服让人百看不厌的画,一本让人想要捧在手里的书。他是天生的发光体,耀眼,存在感极强。
杜橙的眼力惊人,看出来最左边的女人就是跳脱衣舞那位。晏季匀虽然只是淡淡一扫,却也看出来了。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这使得那年轻女子精神一振……晏季匀在看我!他是对我有兴趣吗?他会选我吗?
其余的几位小姐也都顺着晏季匀的目光望去,不由得羡慕嫉妒恨。看来,又是跳脱衣舞的要走运了么?真气人!
全都这么想,似乎都认定了晏季匀会选她了。
只是,晏季匀的心思如果这么容易被猜透,他还是晏季匀么?深不可测的男人,也是让你欢喜让你忧的男人。
站在一旁的妈妈桑,脸上笑开了花,察言观色,拽着脱衣舞娘的手准备给晏季匀送过去……
“老板,您真有眼光!”妈妈桑说这话的时候还不忘给那女子使个眼色,示意她主动一点。
就在大家都认为就这么定了的时候,晏季匀却是轻轻一勾唇角,眸中再无波澜,不温不火地对杜橙说:“你挑吧,我无所谓。”
“。。。。。。”
这话的意思就是表示他没看中谁。可算是把每个人都僵住了。妈妈桑的脸顿时一阵滚烫……原来晏季匀不是想要脱衣舞娘,亏她还差点给人送过去了,真是脸上无光啊!
那脱衣舞娘尴尬地垂下头,手攥得紧紧的。她没想到晏季匀不要她,还以为他对她有兴趣了。
杜橙见状,随意挑了一个,其余的全都出去了。包厢里一共四个美女作陪。
杜橙是情场老手,像花蝴蝶一样的穿梭在女人堆里,应付女人自有一套,很快就将这几位美女逗得花枝乱颤,气氛活跃了起来。
左拥右抱,温香软玉,是男人,就没有不喜欢这样的。晏季匀对于这种场合是司空见惯了,左右两边的女人使劲往他身上蹭,就差没直接坐大腿了。
又是一个迷乱昏沉的夜晚……
包厢的门外,脱衣舞娘还站在那发呆,其他的人都已经回休息室了。
妈妈桑蓦地回头,见她在门口不动,脸色陡然沉了下去。
“喂,傻了吗?杵在这里做什么?被晏总迷住了吗,还舍不得走啊?”妈妈桑讽刺的语气里含着几分薄怒,刚才的事她还觉得没面子呢。
“我……不是的。我只是……”
“只是不甘心嘛?就凭你,有什么资格不甘心啊?现在知道后悔啦,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没福气!如果上次不是因为你迟到,说不定你已经被晏总包养了,可现在,人家摆明就看不上你。没出息的东西!”妈妈桑说起这事儿就窝火。
被人一顿抢白,极尽嘲讽,脱衣舞娘心里也激起了几分愠怒,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还要在这里赚钱,得罪了妈妈桑,日子可不好过。尽管气恼,可也不敢表现出不满。
妈妈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了。对于这脱衣舞娘,妈妈桑的心态与对待其他人有些不一样。
没错,这位说话阴阳怪气的女人就是这里的妈妈桑之一——彭娟。那位脱衣舞娘就是彭娟当初找来的,本来是该她被送去酒店,但就因为她迟到,晚了几分钟去,结果水菡被林烨打晕带走了……
她只比水菡大两岁,也还是个处,到现在还保留着,不知是真有原则还是她想留着寻个自己喜欢的土豪。总之,她心里极为不爽的就是报纸上登出来的,晏季匀的“秘密情人”。她认为,那个人应该是她才对……
“哼,走着瞧,今日所受的轻视和羞辱,将来我一定会找回来的!属于我的东西,我也一定会得到!”她充满斗志的眸子望着包厢门,心里在如是对自己说。
包厢里的男人可不知道她的这份雄心壮志,正是一派欢腾呢。酒喝了不少,气氛也越来越热烈。
女人性感火辣,热情如火,极力推动着气氛,极力讨好着两位贵客。穿着三点式,在男人身上蹭来蹭去,极尽挑.逗,也不知是谁吃谁的豆腐谁在调戏谁了……
这不能怪杜橙,是晏季匀自己说要出来找乐子的,杜橙是他的好兄弟,当然想让他开心了。
晏季匀那张绝美无双的俊颜,神情比白开水还要淡,任凭身旁的女人如何卖弄风.骚,他始终只顾着跟杜橙喝酒,对于眼前这一片白花花的身子,他连多看两眼都欠奉。不知为什么,就是兴致索然,好像这些漂亮性感的女人都变得不对味儿了。
这要是换做其他定力差的男人,早就忘乎所以,涩域熏心了,要么当场压倒,要么直接去酒店,可晏季匀却表现得异常淡然。淡得让身旁的女人捉急了。
这么难得的机会,她们怎能浪费,使出浑身解数也要拼命勾.引晏季匀。
“老板,别光顾着喝酒,吃点水果润润啊……”一个穿蓝色三点式的女人娇滴滴地勾着晏季匀的胳膊。
晏季匀还没发话,这女人已经将桌上的水果拿了起来……
是一颗颗晶莹的白葡萄,被女人放进了自己胸前那道白白的沟壑。真猛啊,葡萄被夹得紧紧的,没有掉下来,可见这女人的胸器多么高深。
女人媚眼一勾,两只纤细的手臂缠上晏季匀的脖子,大着胆子坐在他腿上,将傲人的胸脯凑到他面前……
如此这般吃水果,神仙一样的快活啊!
不只是这样,那女人还故意扭摆着身子,蹭着男人的某处,毫不掩饰她眼中那赤果的企图。来这儿男人不都是寻开心的么,她们的花样多的是,现在这种无疑算是比较直接的。只要是正常男人,谁受得了这种刺激呢。
“喔嚯——!”杜橙在旁边起哄,他到是想看看,到底这女人有没有本事将晏季匀这块大冰山给降服了。
“吃啊!”
“哈哈哈,吃吧,味道好着呢!”
“老板,包管你吃过一次救还想再吃第二次,快尝尝吧!”
其余几个美女也更是肆意地推波助澜。
女人摇摆着蜂腰,捧着晏季匀的俊脸,浑身上下都不遗余力地在挑.逗,她就不信,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装斯文的她见多了,可还没见几个是真的能把持得住的。
晏季匀眼前就是女人丰满的胸器,夹着三颗白葡萄等他尝呢。她靠得太近,几乎蹭到他脸上去了,他的唇,只要稍微那么一动就能大饱艳福。
包厢里所有人都在注意这一幕,嘈杂的声音也小了许多。都在等着看接下来那一幕,对于这些女人来说,见怪不怪了,每天都能见到比这还要刺激的场面。
晏季匀冷魅的俊脸上,两片粉红的薄唇微微一勾,这一笑的风情,令人神魂颠倒,那女人只觉得自己好像都要被融化了,身体里汹涌着熟悉的欲.望……如果能跟他睡一睡,她就算是分文不收都心甘情愿啊!
吃不吃葡萄,睡不睡这女人,都在晏季匀一念之间。他不是生理功能有问题的人,他是正常男人,某处有点反应,即使现在做点什么,都是人之常情了。
只要把嘴往前一凑,他就不但能吃到葡萄还能吃到那丰满的大馒头。
连杜橙都有些好奇了,晏季匀是否真能把持住呢?如果连这种情况都还能把持住的杜橙真不知该佩服还是怀疑晏季匀的功能问题了……包厢里香艳旖旎的气氛一再升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