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身边少妇低声对壮汉说:“夫君,咱们随便吃点东西,这暴风雪很快就会过去,咱们便上路。”
那货郎笑呵呵说:“别做梦了!暴风雪这一晚不会停的,估计要到明天了。咱们今天几个只能住在这儿,要想在暴风雪中出门,那就是找死,那悬崖摔下去,可是尸骨都找不到的。”
那壮汉虽然不敢看云子,可是对着货郎却是声色俱厉,大声到:“我家娘子说的就是对的,你算什么玩意儿?敢跟我家娘子顶嘴,当心老子大耳刮子抽你!”
货郎最走四方的人,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所以并不害怕,陪着笑说:“这位大爷,我不是跟你娘子顶嘴,我是说这风暴风雪贼老天不让咱们走,现在不能出去,这狂风一吹,会掉下悬崖去的。”
那壮汉说:“谁说我们要出去了?我娘子只是说暴风雪停了我们再走,你耳朵聋了没听见?”
那少妇赶紧挽着壮汉的手柔声说:“夫君,都是出门在外的,别这么说话,他也是为我们好。”
带刀壮汉一听赶紧陪着笑说:“对对,娘子说的是。”
那探亲的农夫起身到门后,从门缝往外看了看,说:“天都黑了,就算没有暴风雪,这会儿走山路那也是相当凶险的,看来,咱们今天还只能住在这了,这一间屋子怎么住啊?”
脚夫忙说:“我看过这宅院。你们刚才来的时候暴风雪太大可能没注意,院子里东面和西面有两间房间,里面可以住人。只是很窄,放一张床就没什么空间了。这大厅旁边有一间卧室,应该是那老妇人住的。这样算下来我们就有四个房间可以住,应该能住得下吧。”
壮汉抖了抖一身的肌肉,说:“既然这样,我跟我家娘子要住一个厢房,这位姑娘和她的这位……”壮汉瞧着云子和陆锦屏。还没猜透两人的关系,不敢乱说。
云子说:“我要跟我哥住在一起。”
那壮汉一听。忙不迭赔笑点头。虽然从外表上看陆锦屏跟云子相貌完全不同,而且云子明显是西域女子,大唐朝当时可算得上世界中心,周边很多国家和地区都派人世界到大唐来游学经商等等。所以经常能见到一些不是中土人士的面孔。也并没有什么稀奇的。现在听云子说他跟陆锦屏是兄妹哥,壮汉便觉得肯定是情人兄妹,那就更不敢打主意啊,忙赔笑说:“对对,你们兄妹两个住一个厢房。剩下的都是男人,便都住在这大厅就行了,总不能去跟人家老太太一起吧,人家可是好心把房子让给我们的。”
那少妇红着脸对那壮汉说:“夫君,妾身虽然是改嫁。可咱们俩还没拜堂,我,我不方便跟你住一起的。我还是跟老婆婆住一起吧。”
一听少妇这话,这些人这才知道这女人跟壮汉只是定亲,还没有成亲。
壮汉也有些不好意思,这么多人在,他当然不可能央求女子住一起,未婚同居在古代那可是不合礼法的。只得嘿嘿的干笑两声说:“也好,那你就跟老婆婆住。我一个人住厢房,你们几个挤在这大厅里就行了。”
那土财主环顾了一下四周说:“这屋子也太小了,你几个挤在这儿可住不下,这样吧,厨房应该还有空地,分两个住厨房,这样宽松一点。”
货郎忙说:“那我住厨房吧。”
那脚夫也忙说:“我也住厨房,我刚看了,地方可以,能住得下两个人,而且厨房也有火,挺暖和,挨一宿没问题。”
土财主低声问旁边的脚夫说:“你看了没有,厢房里面有床有被子吗?”
脚夫说:“有啊,我已经跟婆婆打听了,那两个厢房都是给过往借宿的客商准备的,一晚上十文钱,还有热水。只不过屋子很小,一间厢房只有一张床。”
土财主点点头陪着笑对带刀壮汉说:“这位爷,咱们打个商量,我拿十文钱,换你的那间厢房住,可好?”
那壮汉刚才已经听到了壮汉的话,便说:“十文钱那哪够?至少二十文。”
土财主便磨牙,跟对方讨价还价,最后才说好十五文,壮汉把那张床让给土财主。
其他几个人见这壮汉有些蛮不讲理,这房子明明是人家老婆婆的,他仗着自己带有刀,又身强力壮,霸占厢房,又高价转卖给别人。可是这里唯一能够跟他抗衡阻止他这种蛮横行为的云子却视而不见,仿佛这些事情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似的,只是坐在陆锦屏身边一边吃着牛肉一边低声跟陆锦屏说笑着,仿佛旁边没有人是的。那壮汉也正是看出了这一点,所以才愣是要了十五文才把厢房让给这土财主。
分好之后,便在这时,门口又响起了咚咚的冲敲门声,脚夫站起来要去开门,那壮汉鼻孔中总哼了一声,说:“这住不下了!”
脚夫赶紧站住。旁边的云子却哼了一声,目光如电扫了过去,壮汉不由打了个激灵,赶紧陪着笑,又说:“尽管住不下,可是暴风雪这么大?总不能让人家在外面吧?还不赶紧去开门,让把人让起来?”
脚夫这才拉门出去,很快,跟着进来一个粗壮的汉子,背上背了一把长弓,腰上还挂着一壶箭,却是个猎人。
这猎人的腰上挂着两只猎杀到的兔子。那壮汉一见不由大喜,说:“我正担心的这糙米怎么吃,偏偏就来了好东西,喂!你腰上的兔子卖不卖?”
猎人说:“卖啊,一只兔子二十文。”
壮汉撇撇嘴:“你这兔子又瘦又小,跟拳头差不多。还不够老子塞牙缝,居然还要这么多钱?十文钱,老子给你买了。”
猎人说:“那就十五文。不能少了。”
那壮汉也懒得再啰嗦,便把刚才从土财主手里得到的十五文钱抛给了猎人,拿到了一只兔子,笑嘻嘻对少妇说:“你等着,我去厨房把这兔子剥皮了整干净,回来给你烧烤兔肉吃。”
少妇莞尔一笑,让人感觉顿时一片春色。陆锦屏不由也瞧了一眼。心想这妇人虽然衣着并不华丽,也没有现代的装扮化妆技术。可是天生媚骨,这一笑一颦之间,便能把人魂都勾走,真是高手在民间呀!
他正感叹。却听得旁边云子哼了一声,便转头瞧去,见她一脸寒霜盯着自己,问:“怎么了?”
云子说:“有那么好看吗?看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陆锦屏笑了笑说:“说什么呢。”
云子凑到陆锦屏耳边低声说:“我瞧那女人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进来的时候就给陌生男生乱送秋波,抛媚眼,能是什么好人?这种女人还是离他远一点,当心吃人都不吐骨头。”
她说这话虽然压低了声音,可是声音却足以让屋里的人都听到。那少妇家也听到了。不由满脸通红,低着头望着炉火,不敢抬头。壮汉已经到厨房去了没听到,其他几个人却都听到了,但是,刚才云子露出的那一手高明武功,谁敢跟她唱对台戏?便一个两个都低着头装作没听见。
陆锦屏不想跟他讨论这话题,说:“看样子这场风雪越来越大。咱们等一会儿爬山只怕会有危险呀。”
一说到爬山,云子立刻来了兴致。笑嘻嘻说:“放心吧,有我呢,风吹不走你,不过你穿得有点薄,我当时没想到这一点,我觉得爬山会发热,所以没有带更多的衣服,不过没事,等咱们风雪小一点,咱们再爬,要不然,暴风雪里寒风吹来再厚的衣服也挡不住。当然,我是不在乎的,冰天雪地里我就是光着身子啥也不穿,也一样不会冻死。”
陆锦屏瞧着她,听她这么说,目光不由得落在了她丰满的双峰上,脑海中立刻闪现出她一丝不挂在冰天雪地里那凸凹有致的勾魂模样,不由得有些出神。
云子见他目光瞧着自己胸前,嘴角似笑非笑,似乎明白了他在想什么,觉得刚才自己说的话有些太让人产生歧义,便娇嗔道:“不许瞎想!”
“我没有瞎想啊。”陆锦屏干笑着说。
云子的俏脸红了,扫了一眼其他几个男的。那些男人都各自望着别处,但看神情都怪怪的,赶紧都躲开目光,想必刚才也是因为自己这句话便都瞧着自己,不由得又羞又窘,重重哼了一声。
这时,老婆婆的糙米饭已经做好了,端了出来,还有满满的一大盆热汤。
这些人要么吃了熟牛肉,要么有兔子肉,要么吃了自己带的干粮,所以,没有人吃米饭了。只有后来的樵夫端了一碗津津有味地就着热汤吃了起来。
一见这状,土财主陪着笑对猎人说:“这位兄弟,你还有一只兔子,能不能卖给我?我给你买。”
猎人倒也干脆,说:“行,不过这只兔子,比刚才那只还要肥一些呢,十七文。”
土财主看了看的确如此,咬咬牙,说:“好好,我买了!”然后,旁边的账房先生赶紧掏钱付了钱。
土财主对账房说:“你会不会杀兔子?赶紧到厨房去弄,咱们也烧烤吃。”
帐房陪着笑说:“老爷,我,我不会呀,要不,请老婆婆帮忙弄一下?”
那老婆婆忙摇头说:“我也不会弄荤菜,我们家很少有荤菜吃,都是吃白菜的。”
那少妇微笑说:“没事,我来,交给我吧,我帮你弄。”说罢,有意无意的又抛了个媚眼给那老财主。老财主顿时觉得如沐浴春风一般,忙不迭笑着说:“好好,那就辛苦小娘子,做出来小娘子也可以吃,一起吃。”
“不用了,我跟我夫君有一只了,这兔子不大,两个人吃可能都刚刚好,你自己吃吧。”
少妇拿着那兔子也进厨房去了。
老财主搓着一双肥肥胖胖的手,说:“好人啊,真是好人,咱们这一趟出来遇到暴风雪,也遇到了好人,也是我们的造化,嘿嘿嘿。”
很快两只兔子都已经弄好拿了出来,那壮汉却留下那只肥一点的,把瘦一点的递给土财主:“既然你让我娘子给你烧烤,那咱们换,算是一点工钱,没问题吧?”
财主忙赔笑说:“应该的,应该的,多谢啦。”
壮汉洋洋得意的用木棍插着那兔子伸到炉火上去烤,那少妇忙说:“别着急,还没加佐料呢。加了佐料烤出来才好吃,你等着。”说着少妇进厨房拿了一些佐料来,抹在兔子肉上,这才用棍子插了到火炉上烤。
烤得片刻,屋里便飘起了野味的肉香,只不过那壮汉烧烤的技术着实不怎么样,一只兔子到有半只被烤糊了,少妇技术不错,把那只兔子烤得外焦里嫩,油滋滋的看着都有食欲。
壮汉把手里的焦糊的兔子递给土财主:“算了,不换了,你还是吃你自己的这只。”
土财主苦笑,只好接过。
少妇歉意地说:“不好意思,我夫君烤糊了。”
“没事没事,”土财主咧着嘴笑呵呵说,“我还就喜欢吃这种烤焦的,更有些滋味,多谢小娘子。”
那边壮汉把烤好的兔子撕下一半,塞到嘴里,香喷喷地咀嚼起来,把另外一半递给少妇,说:“赶紧吃吧。”
少妇将手里的兔子撕下一条前腿,递给陆锦屏说:“这位公子,你也尝一点吧。”
没等陆锦屏说话,旁边云子已经一把推开了她的手说:“不用了,我们吃了熟牛肉,我的牛肉也是特意加了料位烹饪好的,味道鲜美,不比你的野兔差,对吧?哥。”
陆锦屏笑了笑拍了拍肚子说:“没错,这熟牛肉的确味道鲜美,那么大一块我都吃完了,肚子饱饱的,吃不下了,多谢姑娘。”
少妇抿嘴一笑,说:“公子客气了。”接着又将那半只兔子递给老婆婆说:“老人家,你吃这个。”
老婆婆咧着只剩几颗牙的嘴,说:“牙都掉光了,吃不动了,我只能喝稀粥,你自己吃吧,多谢。”
少妇笑了笑,收回手,轻轻咬了一口,很仔细地品味着,点点头,似乎对自己烧烤的厨艺还是有些满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