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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最后一刻,他才晓得,原来这所有的一切,这所有的情绪,爱也好恨也罢,这一切从头至尾,便也不过只是他一人的一厢情愿。可笑的是他将那份感情看得这样珍重,小心翼翼的需要慎重对待。其实哪里需要呢。在那个人眼里,他自始至终不过只是个肮脏的丑角。如果一直都是恨着的话就好了,而他本来就应该恨着那个人,明明曾经自己这样严厉的告诫过自己的,为什么不遵循?这说到底一切都是作茧自缚。于是那些之前的挣扎变得可笑,连带那须臾片刻的欢喜都是个笑话。

你有没有这样爱过一个人?

你有没有这样恨过一个人?

众人失去宋观所有消息后的第四天,章有被带去李家本家,但除了行动受限之外,似乎也并没其他什么。有人查问,可也只是寻常查问,而这查问也只不过是因为他是宋观的最后接触人才慎重了些。这个时候的李家,没人将宋观失踪的事和他联系上。这一屋子的人,也只有他才知晓宋观其实是已经死了。夕阳穿透窗户落下,将地板都照红,鲜润的颜色像打翻了颜料。不远处的空中有褐色的鸟群飞过,他立于窗旁静静看着,想着宋观的尸体都被烧成了灰,什么都不会给别人留下。十四日后云叔过来问话。这个往日过分讲究形象,连衣领都整理许久的男人此刻神情疲惫。李默云眼里有血丝,胡子拉碴,竟有几分颓然。

“为什么?”云叔看过来的眼神复杂。

打从一开始,章有就没有想过自己的做为能瞒过李家。他合上手头的书,显得几分苍白的手指搭在黑色的封皮上。白的白,黑的黑,分明的很。是《霍姆斯读本》。十六篇长短不一的演讲稿和论文,不见得有多喜欢这一本书,里头一句话让他一眼过后始终无法忘怀——你灵魂的*,是你命运的先知。唇角翘了一下,像一个自嘲,他垂下眼帘,食指微屈扣了下书皮,并未开口说话。原本也没什么好说的。他同宋观的事,没什么好同别人说的。十四加四是十八,十八天,李家发现这一切的时日比他想像中的要长了一些。他同陈先生有牵连,又是如今这样完全不加掩饰的推波助澜,李家发现他所做的事情这是必然。曾经的计划里,关于宋观的,那是一步又一步的谨慎圈套,可以一点都不留痕迹的让宋观死在那位陈先生的手上,而与他无由。他原本就同陈先生牵扯不大,是个外人而已。原本他年纪小,说给陈先生的话自然没什么分量。只不过那位陈先生真的很容易煽动,心思这样好猜又这样好骗,扯到宋观四叔李端云的事情就会变得一点都不理智,明明喜欢着宋观的四叔却不自知。十四岁的章有都可以用些虚虚假假的言语,一些似是而非的被色彩画的“事实”,引得那位陈先生将杀机转到宋观身上。说起来,他一贯很会揣测别人的心思。这大抵还要“归功”于当年“宋观”的那些做为。陈家被李家吞并的差不多了,原本主事的人如今多半已不在,只剩了一个陈先生。这个一度遮手商界半天的陈姓大家族命数将尽,也是必然。可这同他本就没什么关系,他本就不曾真的想去帮那位陈先生做什么——或者换句话说,他所图的,从来只和那一个人有关。

“你们都知道了。”章有将置放于桌上的书推开了一些,然后微微偏过些头,那一双眸子深黑,没什么情绪,神情甚至可以说是冷淡的,“应该也都想好该怎么处理我了吧。”

“宋观对你不好么?”

云叔的这句话是质问。

宋观对他好么?不好么?章有发现,这个问题于他来说,似乎真的无解。无解的问题没有答案,而心里头有什么尖锐的情绪被这个问题勾起,“是啊。”章有勾着嘴角,“他对我很好,好到让人忍不住——想要杀了他。”他带着一点恶意的这样述说着,话语半真半假,“总有一天,他的眼里、心里,会装下别的更多的东西不是么?别的人,事,物,而到时候再没有我的位置——那么就让他现在死了好了,至少他现在死了的时候,心里不会被其他更多的东西占据。”

云叔的面色白了白,良久之后一句:“他的尸体呢。”

“烧了。”

一室沉寂,半晌,李默云哑着声问:“骨灰……”

“倒了。”章有笑起来。这一个笑容无关悲喜,偏偏笑的眉眼弯起,于是看起来半真半假,“倒进抽水马桶里,就这么直接冲走。”

李默云听完了这句话,表情有些空白,他嘴唇颤了两下,最终什么都没说。傍晚的阳光没什么温度,温柔的切过人的视线,最后云叔沉默的立了片刻,沉默之后只将那一直攥在手中的文书递到了章有跟前。他离开之后,章有一手拾起了那纸文书,李默云的反应奇怪,大抵原因在这一纸文书上,字数并不多,其实统共要看的,说起来大约也就这么一句话。他看完了之后觉得一切都很可笑。他是李默云的儿子。难怪如此。难怪如此。

他用手盖住脸笑起来,而伴随这个真相浮上来的,是一种更为深刻的冷意,大约是他的错觉,可他真的就觉得好像有细细密密的刺痛沿着四肢百骸蔓延开来,叫他几乎喘不过气。纷杂的影像从四下里浮现,是他在陈先生那里看到的一张照片,老旧的画面,那应当是一场慈善捐赠会,照片里的宋观坐于角落,目光落在那个被其称之为四叔的人身上,眼神大约是本人都未曾意识到的深沉和专注。陈先生看着这张照片咬牙切齿,复印了好多张,将宋观的脸涂抹的一塌糊涂。他看着那张照片的时候,有种很奇怪的感觉。有点说不上来的微妙感,心口像被挠了一爪子。其实说给陈先生听的那些关于宋观和李家那位四爷的事情,多半是他自己编的,可是最后这样的“证据确凿”,着实让人意外。他居然有一点无措。回到家里看到是宋观咬着薯片对着电脑笑的停不下来,看到他回来的时候眼睛亮了一下,跳下凳子扑过来顺势将他头发给扑腾了两下,问着,“给我带饭没有?”一脸的期待,像是只等着投喂食物。他顿一下,有点难以将眼前这个人,同照片里那个凝望着带上几分深情意味的人联系起来。说起来他大概从来没有懂过宋观,无论是过去现在,抑或是未来。转而画面变换了是他某一次他从李家出来,天空是婴儿蓝,李家的门卫一直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身后绣球花开,老人看着他笑着,说,一直觉得章少爷同一个人很像,却一直说不准像谁,刚才少爷看着绣球花的时候,才想到,原来是同四爷极像。说完了这句话顿了一下,老人神色有些尴尬,只说,胡言乱语而已,章少爷别把我说的话放在心上。

十八岁生日之前一些的时候,他在储物间无意间翻到了一本日记本,宋观的,大约年岁已久,放置的时间长了,积了灰,纸张也泛黄,而一切的因果都因为这一本日记浮出水面。还显的有些稚气的字体,每一篇都很短,寥寥几句,不明的称谓。像是“他说今天带出去玩,等了很久,最后他有事取消了”,“生日收到文房四宝,很高兴”,都是些很琐碎的事情,每天都有在记载,后来中间断了很久,再出现时,是一句“他要结婚了,宋家的一个姑娘”,而后一篇,“我把她推了下去,被打了也不后悔”。他翻着日记本的手颤了颤,当年那件事情他也有耳闻,宋观四叔原本是要和宋家的一个姑娘定婚的,结果女方失足从二楼摔下来,断了一条腿,然后此事不了了之。这本日记记录着一个不能说的秘密,平平的近乎于寡淡的言语下到底藏着怎样的感情。他想起了陈先生里那一张老旧的照片,那被定格于瞬间的表情,一刹那的永恒。他明明不想再读下去的,却自虐一样的全部读完。日记的后半部分出现一个女人,到此处每一篇的篇幅陡的变长,全是宋观一个人的关于那个女人的猜测,猜测那个女人某个时间点会在做什么,没人的时候会是个什么模样,那样长长的文字,透着温柔深情,缱绻而缠绵,而他只记得当中一句话——“她侧脸的样子同他很像”。他读着这一句话的时候,手指因为过于用力而在纸张上划下一道深痕,有一种茫然的恐惧缓慢的爬上心头,好像就沿着当年恨意的轨迹,枝桠蔓蔓的伸展开来,柔柔弱弱的,又这样坚定的将他缠住,深一步浅一步,将他整颗心都裹挟起来,密不透风,如同一个蛹,连呼吸都困难。

——“她竟然有过孩子。那年她只有十八岁。”

——“所以只是长了一张天使的脸罢了。”

……

——“我找到了那个孩子。”

——“很丑,这个屋子里最丑的就是这个小孩。有点让我不能相信这是那两个人的孩子。”

……

——“和他母亲一样。”

——“如今想到她是什么样的,就觉得有点恶心。”

——“今天把他按水里的时候,他一动也不动,我以为他死了。如果他真的死了,之后处理起来大约会很麻烦。其实这样做挺没意思的,真的挺没意思的,只是打发时间而已。”

……

——“他竟然越长越像他了。”

——“不可以。”

——“今天是真的想让他死。”

——“不过是个婊/子生的贱种。”

……

十七到十八岁。他一直记得的是十七岁时的那个吻,于黑暗里看不清的面目,看不清的神情,看不清的眉目。可是那样小心翼翼的一个吻。宋观从来没有吻过他,那是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那时他亲吻了他,他以为这是两相情愿,只到头来才发现原来这一切只是他的一厢情愿,于是这不过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他说陈先生看不透自己的心思,他又何尝看透过自己的心思。他一直看别人都是分明,唯独看不透自己的,一味的回避,只告诉自己不可以想,不能想,不准想。曾经关于宋观的杀局总是一拖再拖,明明有好几次时机正好,为什么都没有结果?也许他该问自己一句,章有,这到底是时机真的未到,还是只是你不想让时机到?

那样的感情起于何时,变质于何时连他自己都说不清。当年第一场带着欲/色的梦是关于那个人,醒来之后他这样慌乱。他怎么会对那个人有这样的想法,怎么会。梦里那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春/色,让人回想起来都是面红耳赤,那时他因此笃定,或者只是他想让自己笃定,他绝不是喜欢宋观——如果是真的喜欢,又怎么会有如此亵渎。大约是因为早年的记忆,于是和“欲”字沾边的东西总让他隐隐反胃,他所期冀的感情应该干净的像张白纸。所以绝不是喜欢宋观。陈先生的出现,给了一个可以杀死宋观的契机,可这份心思到底背离初衷几分,又藏着多少分逃避——如果宋观死了那么是不是所有的事情就不用想了?因为那个人本身都不在了,那么一切也都随之烟消云散,爱恨成空,皆归尘土。他是恨他的,是恨他的,他一直对自己这样说,可所有的心理建设,所有的心理暗示,最终抵不过一个唇齿相依。他有时候想,自己到底是中了什么邪,十七岁时的那一个吻可以让他放弃过往他曾经觉得不可原谅的一切,甚至于看完那本日记本之后,他都想要装作什么发生。如果真的可以什么都没有发生就好了。如果可以什么都没发生就好了。但到底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发生了。一定是中了邪。那时看完整本日记的他竟然可以这样对自己说,这些记载的文字都只是过去。斜切进窗口的光影里,能这样看清空中尘埃浮动的模样,他坐在储物间,昏黄的光线里他对自己说,他不求往昔,他只要现在就好。声音很低,是说给自己听的。他说,他不要过往,他只要现在,他只要将来就好。

低微至此,卑微至尘埃里。他攥着这个念头,如同一个将将溺死之人攀着了一段浮木。十八岁生日那年,他于那段摄影机录取下来的影像里看到宋观嫌恶的表情。视频里宋观拿着他的衣物,如同见了什么肮脏的不得了的东西。一瞬间脑中的空白,血液都似逆行。宋观。宋观。宋观。他仿佛听见自己世界一点点被肢解的声音,灭顶的齿冷。

——“他长的越来越像他了”。

——“是真的想让他死”。

——“婊/子生的贱种”。

——“恶心”。

……

无数声音在脑海里交叠着形成了一段叫人刺痛的忙音,透过皮肤血液,渗透进每一个细胞里。那些曾经在意的不在意的,那些记忆画面翻尸捣骨而来,想的他整个人都起了轻颤。你有没有这样爱过一个人?你有没有这样恨过一个人?

穷途末路只能以死作结。

这是迟来的杀局,他终于借着陈先生的手杀了宋观。看着宋观尸体的时候,他有一种解脱般的快/感。低迷的光线里,尸首苍白的面目,染血的痕迹,他闭上眼睛低下头将额头抵着宋观侧脸,房内寂静如死,这样的姿势就仿佛当年生病时宋观抱着他那样的,那时他喜欢搂着宋观的脖子,然后将额头贴着宋观的侧脸。曾经温热的温度如今只余一片冰凉,没有了呼吸的躯体。而他的心出奇的宁静,像是多年的夙愿终于得偿所愿。你终于死了,真好。死亡隔断了一切,又是这样紧密的将他们两个人牵连起来,宋观是因为他而死的,他想着这句话就有了一种病态的甜蜜。一种关于死亡亲密无间。这个人死了于泉下无言,他再也不用去猜想这个人心思如何,不用再去想这个人到底是怎样看他的,厌恶也好,轻视也好,就算心里装着别人也好,而宋观终于彻彻底底的属于他。还有什么是会比死亡更彻底的占有?宋观的尸体被火化成灰,陈先生把装着骨灰的盒子交给了他,他捧着盒子立于树下,夏日炎炎,阳光被树叶绞碎了洒落一地,烈日下的蝉鸣铺天盖地如同一场滂沱大雨,指间沾了一点灰送入口中,没有什么味道,他闭上眼睛,阳光落在眼皮上,于是入目的是被光线熨帖成泛着赤红的黑。

这个人给了他暗,却同时也给了他光。但最后到底什么都没有留下,只余一捧灰烬。可是,这样的结局也是好的。他想,宋观死在他手上,溶解在他心里,这样的结局也是好的。然而那个人还没有在他心里化完最后一块残骸,又被那样血淋淋的挖出来。一纸文书,他是云叔的儿子。然后有些事情突然变的脉络清晰,譬如日记里的那句“有点让我不能相信这是那两个人的孩子”,譬如过去他不明白,为什么云叔来了的时候,他总是要在宋观的手上遭更多的罪。他是云叔的儿子,宋观知道他的身世,一直知道。他想起了最初宋观领养他的时候,在孤儿院,那时侯他懵懵懂懂的,孤儿院里气氛紧张,他只知道大抵是要来了什么很重要的客人,但他觉得这件事同他并不相干,他年纪算是大的了,七岁并不是个适合领养的好年纪,因为这个时候的孩子已经记事,而且他生的也不好看,长年的食物不足营养不良导致他一直瘦的皮包骨头,他眼睛很大,因为太瘦显的眼睛越发的突兀,一眼看去有些吓人。第二天会来什么客人他一点都关心,因为领养是和他无关的事情,来来去去那么多人,总有那么几个幸运儿被人领养走,他曾经那样羡慕偷偷的想着如果被领走的人是他就好了,这个念头一次无意间说了出来,而后被别的小孩狠狠嘲笑有人肯领养他那一定是眼睛瞎了,打从那个时候起他就再没有想过这件事,大抵他自己也是认同这个看法的。于是关于明天他只是有那么些期许的想着客人们会带些什么吃的。第二日他见着了宋观和云叔,那日阳光明媚,许多年后的记忆里,那个少年的模样一直清晰如昨。老旧的砖瓦,那人穿着白衬衣,黑的发。宋观问过院长话后,目光若有所思的落在他身上,笑了一下对身旁的人说:“就是他了。”他听见这句话,愣了愣,隐约猜到一个可能,心跳猛然加速剧烈的恍若要跳出胸腔。第一次的相见,宋观朝他伸出手,那时他屏住呼吸,他想要握住那人的手,又顿住了,因为他想起自己的手有些脏,一种羞耻而又难过的感觉浮上心头,突如其来的幸福让他手足无措,他想着自己的手这么脏,怎么能碰着那个人呢。那样干净的。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院长的表情有些不好看了,重重的咳了一声,他手忙脚乱的回过神,对面这个人微微弯下了身子笑着看着他,他脸红着用力的将手在自己衣服上擦了两下,终于小心翼翼的伸出,握住了对方的手,甚至不敢用力,只那么轻轻的碰着,好像那是什么极其珍贵的事物,要小心对待。一旁的云叔对宋观说:“你眼光倒是独特。”顿了顿,失笑,“自己都还是小孩子呢,真搞不懂你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又摸着自己的下巴说,“现在你年纪不够,不能领养,要不暂时先把孩子放在我名下好了。”宋观听到这句话时候,表情变的有些奇怪,默了半晌,笑起来,说,“好。”其实从那个时候起一切就都错了。一切都是错。

他从来都没有看透过宋观,横亘于过往的十一年一点都没有。就好像他不懂为什么宋观要对他做出那些事,却又要对他好。宋观真的很奇怪,好像睡前一定要将水果摆在他身上然后浇了酸奶这样吃下去才能安心去睡觉,并且最初时候表情痛苦的好像吃的是什么很可怕的东西,到后来逐渐面无表情而后又逐渐肃穆的仿佛是在举行什么庄严的仪式。有时候他真的觉得他脑子可能有点问题。宋观心里到底是怎么看待他的,这个问题在看到那纸文书的时候有了那样清晰答案。那个人看他是个笑话,只是将他看作一个用来打发时间的存在,而他所受的一切不过那人一个隐秘而随意的恶意报复。如同当年这人给他取的名字,小名,“建人”。那人说是十年树木,百年建人。真是这样?到底不过一个恶意的嘲弄。

他想起很多事。譬如那黑暗里一个吻带来的苦涩的甜蜜。那时曾经有过的要和宋观一直到老的念头。会老到牙齿掉光,身上脸上都是褶子皱纹,眼睛都看不清楚景物了,连走路都困难,想想这样的场景似乎有些糟糕,可只要想到这个人在他身边,好像一切都变的染上一层暖色的光。那叫白首到老,是个古语,执子之手。又譬如生病的时候,他病的迷迷糊糊,轻轻的喊了一声“爸爸”,身旁有人闻言拍了拍他的背,“我在的。”那人说我在,于是他听到这句话就真的可以什么都不用再去想的安然入眠。曾经一度困在墙头,忘了是因为什么,总之他半坐在围墙上,他在游乐园玩跳楼机可以面不改色,却因为这样一点的高度而面色有些发白,宋观在底下笑的直捶墙:“你居然怕这个?”那副笑岔气了的模样让他手痒的想要做点什么,比如脱了鞋子直接拍在对方脸上。终于宋观笑够了,就这么张开了手臂站在墙下,阳光落在他身上是温柔的颜色,宋观脸上还带着笑意:“跳下来吧,我接着你。”似乎有这样一瞬间全部的景物都黯然失色,霍姆斯的书上写着“你灵魂的*,是你命运的先知”,那都是未明的悸动。

那么多回忆到头来都成空。他攥着那份亲子证明,一点点撕碎了揉碎了,咬着那碎末的纸张,他把它们全部咽下去吞下去恨不得就这样烂在肚子里永世不得超生。

许多年前第一眼的相见,墙上爬满了的深绿浅绿浓绿淡绿的地锦,白色衬衣的少年笑意清浅。章有从没有跟人说过,他第一眼见着那个人的时候,就是喜欢的。那时阳光大好,空中暗暗浮动着不知名的花香,而少年那时看着他笑着,在心底想,这真是个难看的小孩子。

【番外完】

作者有话要说:

***福利番外***

【作者菌手持秘鲁某种不知名小鱼吧唧吧唧啃食提问:】

(≧ω≦)那,如果宋观穿越,没有自带坑爹系统,并且是首次穿越——啊,也就是说,在他记忆里,《炮灰攻养成系统》的事情于他来说全是浮云,他直接从宅居生活穿越到了章有养父身上,而章有重生,记得全部关于这个第二目的全部事情,这样的两人相遇,会怎么样?~

【无责任大纲流小番外回答( >ω<):】

宋观这个二缺大概除了刚穿的时候有点抓狂之外,之后估计活的还挺顺溜的,二缺的神经就是这么强大╮(╯▽╰)╭发现自己穿越之后多了一个附赠品儿子,估计这货会很新奇,然后手贱是肯定,就跟逗弄别人家的阿猫阿狗一样,他这个手贱帝肯定时不时要去逗逗那个对他一直很冷淡的小朋友。╮(╯▽╰)╭宋观你就改名叫宋手贱吧。

本来吧,小章有过完了上辈子也差不多看开了,珍爱生命,远离宋观啊,他是准备把宋观当路人甲的来着,结果宋观老来撩拨他有木有,老来逗他有木有,老是来抢他糖有木有,还一脸期待看他会不会生气会不会哭有木有。又经历了很多事情之后,宋观终于成功把人给惹毛了╮(╯▽╰)╭。等着吧,开启相杀路线。这一目的没有大宋观跳楼事件做铺垫,宋观在李家根本就不受什么重视嘛,要整他还是挺方便的哟。恭喜成年了的章小有成功捕获了被捆绑的二缺宋观一枚╮(╯▽╰)╭。

看着十分落魄的宋观,章小有憋了两辈子把这话当面跟宋观说终于说了,冷笑,宋观你个变态,就是喜欢你四叔的吧。宋观听了这话之后就这个反应——(⊙_⊙;)… 嘎?他仔细琢磨了一会儿对方的表情,发现章有说这话的态度,好像很认真啊,想了想,特别真心诚意的问,你没傻吧?

……

二缺宋总是很倒霉的,本来这事搁在其他地方,也就是个挑衅,顶多被人踢两脚再揍两拳,可对方是小章有啊,╮(╯▽╰)╭上辈子造的孽+这话说太不是地儿了,太招人恨→章有把他给办了。回想起来是一时冲动。其实小章有一直是个内心冒着粉红泡泡的人呢,关于第一次,他总觉得应该是和喜欢的人,在软绵绵的大床上,然后很温柔的嘿咻,有甜蜜蜜的吻,那个时候会阳光大好,有风吹起白而薄的窗帘,风鼓动着,如同白色的鸽子,那么多的设想画面,没一个是如今昏暗的地下室,冰凉的地面,一场近乎于折磨般的*。

之后两个人一直处于这样的状态,一个爱恨交织真是要被逼疯了,一个觉得对方就是个神经病。一个不停的逃,一个不停的追。后来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宋观和一个妹子有了婚约,那个妹子叫沈玉,大胸御姐。两人有婚约倒不是因为什么感情,只是刚好迫于各种各样的原因罢了。结婚当日,两个人状态都挺差。这是本市最奇葩的婚礼,没有之一,婚礼开始的时候,司仪就傻了,首先是小助理跑过来说:“新娘半道上被人劫走了!”司仪震了震,什么?新娘被人劫走了?没有新娘这婚礼怎么进行下去啊!再一会儿是,“救命!新郎跟伴郎私奔了!”正因为丢了新娘而急的团团转的司仪:“……=口=!”连番两则消息将这个可怜的司仪炸的虎躯一震,最后他默默的扭开了脸。这是何等一波三折又波澜壮阔的婚礼。

而人们口中跟伴郎“私奔”了的新郎,此刻被伴郎压倒在车的后座上。宋观搞不懂为什么自己的伴郎会变成章有,不过更为重要的还是另一件事,因为饥饿他十分愤怒的说:“晚点绑我出来会死啊?我饭还没有吃!” ╮(╯▽╰)╭宋二缺总是这样,关注点似乎总是出现奇怪的偏差。而章有对此仿佛一点都没听见,只是将一个戒指套在宋观手上,并且这样说:“戴好了,敢摘下来就剁了你的手指。”他将宋观压在身下,两人额头相抵着,从宋观这个角度看过去,是章有深而黑的眸子,如同深渊,让人觉得危险异常。

宋观当时没摘下来,后来的后来摘了,果然叫章有剁了手指。面容因为失血过多而变成惨白,宋观强撑着说了一句:“疯子。”章有低下头,看着怀里面无人色的宋观,他的目光轻轻晃了晃,然后一个极轻的吻落在宋观唇上:“你说的对。”他轻笑一声,笑意未达眼底,一室的血腥,“我早就疯了。”

这样的两个人,这样的性格,注定BE。

而这样的发展于当事人又是如何的,是喜或悲,值或不值,又或者是否后悔,如鱼饮水,冷暖自知。

【总结】

攻略错误!

╮(╯▽╰)╭少年哟,这样攻略永远脱不了团的哟,盲目追求黑化不可取~~~

PS:

1.BE:bad ending不好的结局

2.脱团:这里的“团“是指“情侣去死去死团”,简称“去死去死团”,再简称为“去死团”或“死死团”,只要你现阶段没有男朋友或女朋友,你就可以说自己是去死去死团的一员。只要你拍拖、谈恋爱了,你都可以说自己脱团了。

***此福利番外下的作者菌私家笔记***

作者菌:宋观,人家好好的熊孩子,本来是能当一个面瘫少女攻的好么。你怎么把人逼成这个样子了!

宋观:……

宋观:你脑洞又大了?面瘫少女攻是什么,没听说过。

作者菌:所谓面瘫少女攻,就是……等等,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宋观:这关我什么事。

作者菌:……

宋观:明明我很比较倒霉好么!

作者菌:……

作者菌:……

作者菌:你的意思是……?

宋观:我不就他小的时候抢了他糖吃么(╬ ̄皿 ̄)至于记恨这么久吗?还用这种方法来报复。

作者菌:……

真傻还是装傻?谁会用这种方法来报复。

作者菌戳章有:突然……觉得你有点可怜,你怎么看。

章有木说话,从后头扯住宋观拉在怀里半拖走。

宋观(大惊):你搞什么!

路走到一半停下,怀里的人太不老实了,章有扳过宋观的脸,直接按着死命挣扎的某人的后脑勺就是一个深吻。

宋观:你!……唔……嗯……

半晌。

章有抬起脸,表情很淡,手指摩挲在宋观唇上,抬眼淡淡道:你再说下去,我不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

宋观:……

作者菌:……

╮(╯▽╰)╭秀恩爱自重。

好吧。

窝猜测你们心里是这样想的:哪里恩爱了!!!!!

***对这个笔记的印象,大家好像分歧很大的说,甜的说很甜,虐的说这是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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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把这个番外了断了\\\\(≧▽≦)/自己可劲儿的撒花,小章有的其实早就写好了,但是因为剧透过大致走向之后,被嫌弃有点虐,于是我努力的改啊改啊,改了好久,终于改成如今这个温柔版的,躺,没有最开始的那种要死要活的感觉了,真的很温柔了呢(╯▽╰)~其实我个人喜欢初版的啦,不过说好不写虐的,要温柔

于是接下来要的是填完师弟的番外~~\\\\(≧▽≦)/~要肉肉肉肉肉肉,要甜甜甜甜甜甜甜~

然后大家普遍表示我的番外都很文艺,躺,嗯,这个是真的。我会写成这样个人角度来说是因为正文主要是宋二视角,他这个人总归是比较脱线的。不过,当然啦,会发展成如今这个局面也是因为我刚开始动笔的时候没把握好,一不留神的就写脱了〒▽〒,现在回头看的确是写的太过浮夸了QAQ修文修文修文修文修文……至于番外,大家都知道小攻是苦逼正经人……于是……就文艺了

大家等最近几篇番外真是久等了,抱歉我写番外花的时间比正文多很多>

<~扑住么么哒~~~~~(╯3╰)

唉,所以说,回车键真是个邪恶的键,泪目【←喂,明明是作者自己比较蠢啊啊啊啊

总之谢谢,还有〒▽〒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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