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美丽的城堡呢。”
高扬斯卡娅站在女王的玉座之下，抬头仰望着。
但她所仰望着的并非是坐在那里的女王，而只是城堡之中那些华贵而美丽的装饰物。
她只是在欣赏罢了。
卢斯兰站在她身后的不远处，不过卢斯兰对女王的兴趣不是很大。
他知道这个北欧是个什么样的世界。
也知道北欧的主人是一个什么样的神。
——这对他都无所谓。
他之所以来到这里，只是为了一些义务之中应该做的事情，仅此而已。
但——高扬斯卡娅不一样。
如她所言，相对于泛人类史来说，异闻带大多是苦难的。
她虽然不至于以苦难为食，但以她现在的兴趣来说，确实会更加青睐这个方向。
......这不是不可以利用的点。
对卢斯兰来说。
“那么，狐狸精，你很中意这个城堡吗。”
女神居高临下的问道。
“是呢，我非常在意这座城堡。”
被称为狐狸精的高扬斯卡娅并没有因此而羞恼，反而是露出了一个笑容。
“毕竟——这个城堡是用冰做的嘛。”
“既然是用冰构成的城堡，那么无论多么的美丽，多么的华丽，都是没办法被人类居住的。”
“但是那些人类又会因为这里的美丽而产生无法自制的憧憬——这里就是这样的城堡呢，名副其实的魔女的城堡。”
“品味可真是不错......对吧，女王陛下？”
她的脸侧着，并不是仰视，而是以一种毫不尊敬的斜视看着女神。
卢斯兰什么都没说，只是拿下了嘴里的烟，点掉了烟灰。
烟灰并没有掉在地上对城堡造成脏污，而是化作了火星消散了。
“那是什么？”
女王忽略掉了高扬斯卡娅的问题，转而看向了卢斯兰。
“啧......我之前可没见你抽过这东西。”
被打断了问题的高扬斯卡娅有些不爽，半扭过了头，用一种森冷的目光瞥向了卢斯兰的后背。
“人类总是在烦闷或者困苦的时候来上一根，高扬。”
卢斯兰没有回头。
“女王大人，这东西叫做香烟。”
他举起了手中的烟，对着王座上的神展示了一下。
“也就是说，这个东西在一定的程度上算是人类苦难的结晶。”
“怎么，那个女人来了之后——你不开心了？”
高扬斯卡娅露出了狡黠的笑容，抱着胸半转过了身。
“你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是行为上却总是带着很明显的目的呢，卢斯兰。”
“和你无关，我也只是兴趣而已。”
重新把烟放回了自己的嘴里，吐出了一口烟雾，卢斯兰舔舐了一下自己干涩的嘴唇。
“所以——怎么样，有挥发掉你内心中的情绪吗？我能感受到，你的那种情感。”
女王微笑着从背后看着卢斯兰。
“你的，那种——爱。”
呼——
卢斯兰再吐出了一口烟雾，摇了摇头。
“你们还是继续讨论关于城堡的问题吧，我只是站在这里吸一根烟而已——或者你们感兴趣也可以尝尝。”
“我会的。”
耸了耸肩，高扬斯卡娅扭回了身体，眼神中倒是有着些许的兴趣。
人类困苦的结晶吗？
“狐狸精，这城堡并不是我的爱好。”
不再在意卢斯兰，女王继续回答起了高扬斯卡娅的问题。
“不是您的爱好吗？难道说你更喜欢那种普通的，灰姑娘之类的公主们住的城堡吗？”
高扬斯卡娅看上去很惊讶的样子。
她是真的很惊讶的样子。
因为她眼前的这个女王，这个神，很明显不是什么良善的家伙，加上这个城堡的画风又确实是和对方的形象相符......
结果现在对方竟然说，这不是对方的爱好。
“公主，灰姑娘？名字倒是有些意思。”
“听上去，和我这样的冰女截然不同的名字。”
女王表现出了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样。
“您说的太对了。”
高扬斯卡娅用力的点了几下头，显然是非常认可这句话。
“这个故事是从美妙的欺凌开始的呢，但是最后结束的地方却变成了让人反胃的大团圆，我真的很讨厌这样的故事呢！”
“既然——女王陛下您不是这样的人，那我就完全放下心来了。”
满足的笑了笑，高扬斯卡娅看上去比之刚刚放松了些许。
卢斯兰则是在高扬斯卡娅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了一个冷笑。
冷笑之后，继续抽烟。
“因为您也讨厌皆大欢喜的结局吧？”
高扬斯卡娅继续追问了一句。
“毕竟这样干净的，冷酷的——残酷的！没有哪怕一丝冗余的世界，可是您亲手塑造的啊。”
“嘛，凭借这一点来说的话，我其实非常倾慕女王陛下您呢，甚至于想要和陛下您成为笔友的那种级别的倾慕。”
“您......究竟知道多少人类悲惨的陌路呢？”
她的眼中，反射出了一丝红色的光芒。
女王什么都没说，只是坐在那里，安静的看着她，似乎是在审视着什么。
“对吧，对吗？神明大人。”
“难道不是吗。”
高扬斯卡娅后退了半步，抿着嘴笑着。
“这座城堡，不是为了人类而建造的吧？”
“嗯。”
女王轻轻颔首。
“这是，我的城堡。为我而建造的城堡。”
“并不是为了向着那些人类施以恩惠的。”
“奥丁......他确实是个好男人，但他毕竟是神，他不可能赐予我那种足以考虑到让人类来访的城堡。”
“大神就是这样的神，他不会把人类的弱小当作心思。”
“没错——”
“人类脆弱，人类短暂——只要岁月流逝，他们的生命很快就会走到尽头。”
卢斯兰听到这话怔了怔，转过头看了一眼女王。
“因此，他们才需要。”
“需要神无时无刻的关爱。”
嗤笑——
卢斯兰只想要嗤笑。
是的，这就是这个神的本质啊。
无论多么的慈爱，无论多么的崇高——这些根本就是无所谓的东西。
仅仅凭借这一句话，卢斯兰就可以为这整个异闻带给定性了。
“我先走了。”
卢斯兰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来了一根烟扔给了高扬斯卡娅，然后径直离开了。
高扬斯卡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