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
在温楠一脸不可置信，邱默越发不知收敛，汪个不停。
“汪。”
“汪。”
“呦，哪来的狗啊！”声音从厨房传过来，“听着怎么那么像我家默默。”
“妈！”
温楠偷偷转过去笑，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她笑他的样子，邱默在窗户倒影看得一清二楚。
“这孩子，还知道要面子了。”温妈笑道。
“还不是看楠楠在，平时他什么时候要过面子。”邱妈吐槽着。
“还笑。”
不说还好，邱默这么一说温楠笑的愈发猖狂，顺便提醒着。
“我就是突然想起来，有一年老师夸你学青蛙叫学得像，从那以后凡是有呱的地方必有你。
你还帮卖瓜的叫卖过，呱个不停。
后来就干脆在小区里跟狗对着叫，楼上张伯伯家的哎呦，听说和你对着叫了一天之后，哎呦一周没叫过，张伯伯都以为哎呦哑了。
后来有天突然叫了一声，那是真的哑。你没发现现在哎呦见到你都会叫个不停吗？
张伯伯说也不知道是谁教哎呦学狼叫，早上小区里的鸡一叫哎呦就叫，后来就没见哪家鸡叫过。”
邱默抓着眉头：“你说的这都是哪年的事，我都不记得了。”
“二零零六年六月一日。”温楠脱口而出。
“十五年前？”邱默摆明不信。
“我没有说过吗？活体U盘，无限存放概不丢失。对我来说这世上最难的事就是忘记，因为可以随时完整提取。时间、场景、人物、对话、情绪。”
“是吗？”
“羡慕吧，我会记得遇见过所有的人，每个快乐的瞬间，吃过的每道菜的味道，还有从我的视角看你的人生。我就是你的人生记录仪，有没有感觉很开心，很特别。”
一想到温楠站在密密麻麻的包柜面前，记得每个包的摆列位置，出门时却挑不出来一个。
唇弯出个弧度。
嗯，的确特别。
不过。
慢着
邱默拧着眉头：“记录我和狗对着叫，卖瓜叫呱，特别个鬼。”
邱默卖瓜，自卖自呱。
怕邱默当场哭出来，温楠强忍着将笑意压了下去，她没有告诉邱默，其实很多事刚发生时，依稀可以预测到结局。
有些人注定中途退场，可那些人距离温楠人生很远，并不会在她的人生里掀起风浪。
不断的事实依据出现，让温楠更加相信，近则迷远则清这句话。
旁的温楠说不清。
但邱默和柳晓晓，她坚信，不出意外的话会一直陪着她，不会离开。
这世上虽然没有永远的朋友，但他们是家人。
元旦。
“新年的第一天，一切都会重新开始，心想事成。”
摆正了日历，温楠接到柳晓晓的电话，想着昨晚的事，若是换了旁人温楠倒是不会在意，可她是柳晓晓。
“怎么，现在想起我来了？”
她撇着嘴，听那头兴高采烈的讲：“咳咳，二零二一年的第一通电话和问候可都是你的，我的宝贝小温温，新年快乐。”
“少来！”温楠知道她嘴甜，惯会哄人。
“出来玩嘛！有个很重要的人要介绍给你。”
重要的人。
嘴角不免动了下，除了她，还从未听过有其他人。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温楠问了地址，打了招呼就匆匆出去。
电影院内，打老远就认出那背影，发丝柔顺，一身白色长绒服。
柳晓晓回过身，好像知道她在那，立即咧着嘴飞奔过来，拉着温楠到那人面前。
“介绍一下，温楠，我最最最重要的人。”
温楠伸出手示好打着招呼，同时细细打量着面前这位少年，瘦瘦高高，生了双极秀气的手，棱角分明的脸上架了副金框眼镜。
一身书生气，一张白白净净人畜无害的脸，即便如此，温楠还是隐隐约约感受到他的不友好。
又或许是她多想，温楠抿了抿唇。
直到柳晓晓大方介绍着：“薛皓，我男朋友。”
“男朋友？”
两人交换眼神，温楠瞬间心领神会，他就是那位柳晓晓口中同在c大的学生。
温楠不懂艺术生的浪漫，准确的说是不懂爱，她从未想过人生还需要什么人的出现才能完整。
温妈看了那么多爱情剧，邱默带着她看了大大小小几百部动漫，也没能让她改观。
进场时，脚下灯光很暗，忽的一束光照在地上。
到了位置，薛皓将手机收起来，掏出眼镜布细细擦拭着，柳晓晓就坐在他身旁。
“温温，坐这里。”
她指着身旁位置，温楠理了理衣服坐下，脑袋倒是未停，柳晓晓坐在两人中间，和两人轮流交谈几句。
广告播了一个又一个，温楠无聊玩着手指，要是早知道柳晓晓会带男朋友，就带上邱默一起来了。
至少，不会太过……
看着递到面前的爆米花，温楠仰头瞧，许是座位太低，他看起来很高，见她迟迟未接，薛衡将另一桶递给柳晓晓。
期间，薛皓瞧过来。
未等温楠开口，瞧柳晓晓视线落在他身上，薛皓抢先一步介绍着：“这是我哥，薛衡。”
什么？？？温楠瞳孔震惊。
这是薛衡亲弟弟！\/不是吧！新年第一天就见家人。
“哥哥好。”柳晓晓笑的乖巧，顺着瞧了眼温楠，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哥哥好。”温楠跟着她叫，笑的一样乖巧。
温楠莫名有些心虚，大约有一个月未见，他似乎又高了些。
待薛衡坐下演播厅忽暗，温楠抱着爆米花一个接一个塞进嘴里，生怕他说些什么打破此刻，脑袋里一团乱线。
虽是初次见面，也不难瞧出，他们不一样。
薛衡是他哥，也姓薛，大约就是罗文文口中那位，在艺术学院就读的阿皓，薛氏集团另一位继承人。
也不知他有没有和她说过薛家的事。
瞧她脸色惨白，薛衡低声笑道：“又见面了，温楠妹妹。”
“是，d市真小，这也能碰见，真想不到。”后半句几乎挤着牙缝出来，这次见面温楠总觉得古怪。好像下一秒，他就会笑着说出什么可怕的事，令她不寒而栗。
薛衡笑了下，没说话，细长的手抓了小把爆米花吃着，如此悠闲，倒像是来替不省心的弟弟把关的，顺便看看究竟是哪位姑娘羊入狼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