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咖啡店时，温楠在街上闲逛了会，落日西下，瞧见小摊摆了些饰品，温楠蹲下瞧着，其中一枚银色耳饰，指尖轻轻捏着。
在某一年生日礼物里，有同样一枚，可惜没有耳洞，温楠便一直小心存放着，有一个专门的小隔间，里面放了许多往年收到的礼物。
大部分都是来自于温女士的朋友圈，即便未请，礼物也都会按时寄过来，有些会亲自送到家里。
有时，温楠觉得奇怪，温家明明很普通，为什么交际的人群都是些富商的家眷。
后来也就明白了，父亲稍有些职位，她不过是个突破口。
每每想到这，那些与其交好的举动，都会极其厌恶。
“要不要试试？”
温楠抬起眼皮，许是走神，方才并未注意到，摊主是位奶奶，上了些年纪，穿着打扮倒干净利索，精神头十足。
先是愣了愣，轻快道：“好啊！”
那头举了只红边镜子，款式很老，是个有年头的物件，温楠小心接过，拿着耳垂处比着。
的确好看。
只是碰上她，不免可惜，若是今日换作罗柳两位，多半都会好好夸赞一番，然后再买上几只。
想到这，温楠笑了笑，掏出口袋里的一百块：“和这只一样的，我都要了。”
“买这么多？”奶奶明显犹豫了下，“小姑娘，这款一共三十多只，确定都要？”
“都要。”温楠丝毫未有烦恼，果断道。
“是送给朋友吧！”
“是啊，她很喜欢买一模一样的东西。”温温楠将银饰放在手心，慢声细语道，“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但是我很想送给她。”
手机屏幕亮起来，温楠瞥了眼，是罗文文发来的，仅一个问号。
不解时，温楠接过礼物袋，虽然是小物件，几十件加起来，倒还是有些重量。
很快，那头发来张截图，随后带了两个字。
求解。
她抿着唇，走到公交站点处，点开那张图片，顿时觉得好气。
温楠快速打着字，待选栏里总是错别字，不是音错就是手滑点错了字。
她倒吸一口气，果断按了语音。
“你可不能听信邱默一面之词。”
邱默学法，他若是成心想和罗文文说些什么，必定逻辑紧扣，绝不让人挑出一点毛病来，这点温楠自知。
她从不觉得，一个典型的金融系学生，会是她这个样子。
邱默也从未和那些法学生一样，一板一眼，严肃冰块脸，那不是他的作风。
甚至于，温楠觉得，若是哪天邱默当真成了律师，接了案子，开庭时定会像换了一个人。
但，极大部分，她并不觉得会看到，邱默从不在朋友面前提专业的事，毕竟每人专业不相同。
除了罗文文，估计邱默轻轻松松抛出个法条或是小案子，其余人都会当场愣住。
随后给出天马行空的回答，搞晕专业人士。
就像她提出关于汇率的问题，其余人更是一窍不通，丝毫不关心那是什么。
毕竟，有些领域，只有被需要时，才极其受人追捧。
“所以，邱默说的你喜欢薛衡，是污蔑？”
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一秒后电话拨了过来，温楠怀着忐忑的心情接听。
一般情况下，不知如何时，温楠都会选择随机应变。
更何况，对方是一个与她相识五年的，心理学学生，罗文文是专业的。
这点，温楠从来不否认，甚至觉得罗文文可以在每一刻，看穿她的小心思。
“我的问题，回答一下。”，每每遇到触碰初级警报事件，罗文文都会极其强势，丝毫不客气。
“我……”
温楠沉下气来：“目前，还不确定。”
“不确定是喜欢还是不喜欢？是喜欢但薛衡不知道，还是那一点点喜欢，还达不到非要在一起的地步。”
“罗文文。”
“在呢。”
“不想聊这个。”
那头似乎是猜出了温楠的心思，语气缓和了些，没再追问：“时间限制在哪天？”
“什么？”温楠咬着唇。
“我说，薛衡给你的时间限制在哪天？”罗文文一字一顿道，“想清楚再说，别想骗我。”
“你怎么知道？邱默说的？”温楠皱着眉，“不对啊，邱默怎么知道的？”
“温温你是不是忘了，相比起你，我和薛衡认识要更早，邱默有多了解你，我就有多了解薛衡。”
这点，罗文文从来不谦虚，也不否认。
薛衡这个没怎么出过门的人，前几年的生活里，除了薛家另一位，都有罗文文的影子。
“周六下午。”
那头没说话，瞧着驶过来的公交车，温楠从口袋里掏出纸币，耐心排在队尾。
大约十秒钟，罗文文的声音重新出现。
“这边周二结束，周三最早一班回去，你等我电话。”
“罗文文，我这边要上车了，要不……”
“温楠，在这之前不许私自决定。”
电话里一声公交报站声，在那之后，那头清楚听见一声：“我知道了，等你回来。”
进门时，听见有人聊天，温楠将鞋放进鞋柜里，随后踩上一双拖鞋，随手将纸袋丢在沙发上。
“温妈妈，不得不说，您做饭最好吃了，我从小到大都希望天天过年，这样就能每天都能来蹭饭吃。”
“我回来了。”
“别动。”
温女士一声令下，温楠只得乖乖立在原地。
“怎么了？”温楠摊着手。
只见温女士拿着白色的喷雾瓶，大约手掌那么大，围着她喷了一圈。
“酒精？”
温楠倒吸一口气，凭这剂量，一个火星过来怕是要自燃。
“最近感冒那么严重，细菌太多，消消毒没坏处，怎么这么晚还回来？”
怕不是听错了吧！
温楠重复着：“还回来？不应该是回来了真好。”
温女士眉一横：“小姑娘要有小姑娘的自觉，现在这世界多危险，天黑了不许往暗处去，太晚了就第二天回来吃早饭，我们在这又跑不了。”
说着，盛了一小碗饭递到桌上，温楠坐在柳晓晓身旁：“我妈这是怎么了？”
“知道封家少爷吗？”
“封洺？”一提起这名字，温楠就一股火。
“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