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缺挂了电话，继续和郝俊来玩游戏，组队打怪升级。
郝俊来随意的操作着，道：“二哥，这么小的合同，你没必要太费心吧？”
现在，郝俊来的眼光也高了，只要不到一千万，都是小合同。
彭光这边的合同，也就两百万上下，更是小的不能再小。
以前，唐缺放权放的很大，基本上都是郝俊来决定。
现在却管起了这么一个小合同。
郝俊来有点不理解。
唐缺道：“之前，咱们已经进入官方采购名单，也参加过官方投标，输的惨不忍睹，十几次也中不了一次。现在不一样了，不但拿到了半个联翔，还去除了联翔这个最大的竞争对手，机会来了。”
郝俊来依然不理解：“那你也没有必要事必躬亲吧，现在咱们的公司发展势头良好，你只是负责大的方向就好，小来小去的，根本不用你出面。”
唐缺摇摇头：“其一，这算是咱们拿下联翔后的头一炮，必须打响。其二，社会销售毕竟利润低了些，而针对官方的就不一样了，销售费用没那么高，再加上一些服务费之类，利润高了十个百分点以上，只要能控制住业务费用，官方采购还是比社会销售，要好的多。”
郝俊来有些明白了，毕竟也是河东大学高材生，理解力不差：“你专门参加这次官方的招标，就是在官方想要打出名气，让官方的采购，不敢随意对咱伸手吃拿卡要？”
唐缺点点头：“不错。谁对咱们伸手，谁就要有进去踩缝纫机的觉悟。挣自己该挣的钱，然后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享受生活，不香吗？非得挣糟心钱，挣多了还不敢花。”
几年后，有一个电视剧，里面一个处长还是谁，贪了几个亿，却一分钱都不敢花，天天吃葱花面条，装清廉。
最后进去了。
电视剧是电视剧，现实中，也真有这样的。
但平安落地的也不少，成了漏网之鱼，带着儿孙，举家迁到国外享受生活。然后他们的儿孙，在网上嘲笑普通网友，让网友很愤懑。
但在唐缺这里，不存在这种情况。
谁伸手，弄谁。
就这么简单。
郝俊来玩着游戏的手没停，身体却坐直了一些。心潮澎湃。
他知道唐缺说的事儿，说来简单，做起来却绝不简单。
二哥在下一盘大棋。
做成了，可以改变华夏整个生态，让生活更轻松简单，更美好。
——
第二天快到十一点的时候，唐缺准时来到了彭光的办公室。
彭光却要给他下马威，并不打算和他聊，见他来了，立刻夹着笔记本往外走，干笑道：“呵呵，唐总稍等，有个小会，你得等一会儿。”
唐缺面不改色，淡然地点点头：“彭科先忙。”
彭光脸上闪过一丝得意，小样儿，我才是甲方，想要拿捏你，还不是手拿把掐。
彭光离开自己的办公室，根本不是去开会，而是到了别人的办公室，一阵闲聊。
十一点五十，要下班了，彭光才朝着自己办公室里走去。
进去之后，见唐缺拿着一张报纸，津津有味的看着，一点都没有着急的样子。
好小子，竟然能沉得住气，有点东西。
但没多大用。
彭光假模假式的道：“哎呀不好意思唐总，开会忘了时间，你看快下班了，要不你下午两点后再来？”
唐缺的目光，从报纸上移开，抬头紧紧盯着彭光，等彭光被看的心里直发毛，眼神闪躲之后，唐缺才一笑：“事儿也不大，彭科有话直说。”
彭光道：“你们这供货价格，我有什么好说的。仨瓜俩枣的，我也看不上。”
彭光对比了市场价和唐缺给他们官方的供货价，的确和唐缺招标的时候说的一样，同型号的只比市场价高了百分之五。
这百分之五，是额外的软件或者配件的价格，并不高。
另外还有一些日常的服务费，这是另算的。
总体来说，利润不错，但在正常的范围内，不算是暴利。
这个价格，在不亏本的基础上，就算给彭光送，也不会太多。
所以，彭光才说看不上这仨瓜俩枣。
只有像联翔那样的价格，一块钱的东西，卖三块钱，多出来的两块钱大家分，才有足够灰色地带的油水，彭光这样的采购人员才能得到足够的好处。
唐缺微微一笑：“唔，彭科这意思，我应该把价格提起来，多出来的部分……大家分？”
彭光也不是傻子，并不会直接承认，哼了一声道：“这是你自己想的，具体你怎么办，是你的事情。”
唐缺甩了甩手里的报纸，哗啦啦作响：“我做生意，是为了挣钱，你上班，也是为了挣钱，但挣钱要有合适的门道。走正道，走大门，要是总想着挖墙脚，总有一天房子会倒的。”
彭光冷笑，什么倒不倒的，和他有什么关系。
再说了，那么大的房子，我拿一点，就和蚂蚁搬一条蚊子腿，怎么就会把房子弄塌呢？
瞎说。
彭光再次看了看他精致的腕表，道：“要下班了，唐总下午再来。”
他对付别的不听话的供应商，就是这种手段，约在上午快下班，或者下午快下班的时候，然后让供应商一趟一趟的跑，直到供应商识趣懂事。
所谓的懂事，就是会送，多送。
唐缺缓缓地将手中的报纸折好，和他拿的时候一模一样，放在了原来所在的位置。
似乎从来也没动过这份报纸。
如果彭光不是看到了这一幕，他断然不会察觉唐缺已经看了这份报纸。
“彭科很忙，我也很忙，下午我就不来了。如果要退货，可以，把退货理由传真到我的公司，要有相关领导和人员的签字，还要正当，我们能接受，不然不作数。如果没有，请及时付款。”
说完，唐缺往外走。
彭光愣住了，他没想到到了这时候，唐缺还这么硬。
这哪是供应商对采购大爷的态度？
岂有此理。
彭光大怒：“唐缺，这款我不会付，货也不退。你有什么办法，你可以去使。”
唐缺停住，转身看着彭光，笑了：“这么霸道？”
彭光一脸傲然：“这里是官方，是衙门。民，到了这里，该有什么态度，该怎么办，傻子都知道。”
衙门口，往南开，有理无钱你别进来。
唐缺点点头：“走着瞧。我会及时拿到货款，但不是从你手里。”
彭光都气笑了，这唐缺，以为自己生意做的大点，就不知所谓了。
只要是民政部门的采购，不经自己的手，怎么可能会有货款出去？
做梦呢。
彭光道：“呵呵，我是吓大的。”
“呵呵，我是河大的。你不会以为我拥有两万人的公司，是块可以任人揉捏的橡皮泥吧。”唐缺从兜里掏出一张纸，念：“十月三号晚上，粮油供应商齐某，拿着一万块，去了燕园小区。据说这只是一部分。”
“十月二十一号晚，保暖衣物供应商黄某，拿着两万块，去了燕园小区。好像今年已经送了两次。”
民政部门，要抚恤一些孤寡老人或者军人家庭，要送温暖，因此每年都会采购不少的粮油，保暖衣物之类。
一进一出，能做出很大的差额。
自然也就有了不小操作的空间。
“还有……”
彭光脸色苍白，叫道：“够了。”
彭光家，就在燕园小区。
唐缺不紧不慢道：“当然不够。因为我已经把这些证据上交了。你的舅舅，恐怕现在正在李市长办公室做检讨呢。”
“而你，就不是简单的检讨就可以过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