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躲进了云层,如同蒙了面纱的新娘,有几分娇羞,几分柔情,更有几分热烈。赵彩霞给朱清占轻轻擦拭着额头的汗水,说道:“你啊,还是那个老样子,从来都不知道关心人。”
朱清占靠在床头,点燃一根烟,缓和一下心情,吐出一股长长的、浓浓的烟雾,许久,才说道:“关心,嘿,咋关心啊?不要说老赖,就是你们煤矿上这事,我也插手不得啊,他们一直往上查,要查到吴三中那儿,怎么可能撇下你这一段不管不问呢,这叫干那事,戴了个套套,拔出他吴三中来,带出你啊。”朱清点说着,又抽了一口烟。
赵彩霞打了朱清占的光膀子一下,说道:“啥比喻吗?恶心人,我是问你,他们到底要查我什么?”
朱清占摇了摇头,说道:“省高检那儿,来了一个处长,名义上也是田县专案组的副组长,可是并没有实权,他是等待着他们移交之后再着手办理属于他们职权范围之内的案件的,初查阶段,他并不介入。不过,据他分析,你在死堂煤矿工作这一个阶段,不是重点,只要当时交接时没有太大的毛病,或者其后没有太出格的事,一般不追究,因为,你不是那些家伙要告的二十八宿之一。”
“移交时,太出格……”赵彩霞的脸靠在朱清占的胸口上,一只手不停地捏着什么,想着以前的事,说道:“当时,他撇下五十万元的白条,说是给领导上礼了,不过,后来,我用其他投资票给抵了,这个账上,根本看不出来,只要他不说,收了钱的领导不说,应该是没有事的,我,在任期间,供应上,采购上……”
赵彩霞还没有惊讶,朱清占却突然猛烈地翻过身子,直直地看着赵彩霞的脸,赵彩霞的脸,红了起来,说了句:“你就不会歇歇。”
朱清占没有笑,而是说道:“霞,我名下那个中州煤炭机械供应公司的账,你是如何处理的?”
“那个,都入了账的,又不比别处的价钱高,难道他们还会对实物,不可能的吧。咱这算什么,我的一个朋友,是济源克井三矿的,他小舅子,一年光矿灯一项,就取出来、送进去,来来回回七八趟,净赚了好几十万呢,更不要说风机、掘进机械了,不过……”赵彩霞还是有担忧,她看着朱清占的脸,说道:“铲车,账上入的是三辆,可实物只有一辆啊,还有卡车,也少了五辆,这,咋办啊。”
朱清占躺了下来,抱住赵彩霞的光溜溜的肩膀,抚摸了一回,说道:“这个,不怕,我这几天去找找县社回收公司的老郭,看他那儿收的有没有报废的,拉到矿上充下一数,检查过后,重新拉回去就是了,不过,你那个保管员和会计,嘴一定要安装上个门,不行的话,再上把锁,知道不?”朱清占拍了拍赵彩霞的柔软部位。
赵彩霞在朱清占的胸口处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了声:“占,但愿这次大地震,砸不住咱。”
朱清占说道:“不用怕,咱这矿上,事不大,我担心,那几个家伙那儿,咋解决?还有中州矿务局的马春梅和他手下的那几个矿长,未必会听我的啊?”
“那,你就先下手为强,我听寇书记说,他们手中,有二十多封有关中州矿务局的告状信,他们正不想管呢,干脆找找老寇或者献洲、雪涛,一下子移交给你们检察院也就是了。你这里握住了刀把子,马春梅他们,还不得惧你三分,不要说吃他们的、喝他们的、拿他们的,就是给他说句话,那也得跟下小毛毛雨一样,淋不湿他,才怪呢?”赵彩霞鼓励着男人,男人笑了起来,检察院属地管理的案子,他每年都办理过,其中的滋味,他自然知道。
看着男人诡异的笑容,赵彩霞用膀子扛了他一下,问道:“你说,是不是,不淋湿他,才怪呢。”
朱清占看着赵彩霞焦急的样子,坏笑了一声,随口问道:“湿了?”
赵彩霞回答道:“那还不湿,哎哟,滚,我说的是马春……”
浓浓的夜色里,起风了,有一串葡萄却掉架了,那响声,吓得朱清占一惊,赵彩霞梦呓般说道:“葡萄,今年没有见果,不掉架才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