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有寒暄了好一会,说尽了各自的近况,方才打算撤退。
“哎呀!都十点半了!”方艾柯看来一眼挂在墙上的白色钟表后惊呼道:
“要赶紧回去了,等下肯定又是一顿念叨!”
方艾柯说着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花儿也站起来拍了拍贴在身上的道服说道:
“你爸妈最近管你管得那么严啊,之前十一二点回去也没见你说会被念叨啊?”
“还不是因为这两个月的诡异杀人案件闹得整个D市人心惶惶啊,我爸妈看到那些新闻报道紧张得要死,整日把我关在家里不让出门,就今天还是我三哭四求了好几天他们才肯放我出来透透气的呢!”
一提到这个茬方艾柯就来气,使劲扯了扯身上的道服解气。
花儿听闻微微一愣:
“你爸妈也太过紧张了把!我听说那凶手的目标都是些无所事事的市井混混。再说,你一个练空手道的五段,难不成还怕一个素未蒙面的凶手不成?”
花儿语调怪异得像是吃到了过期变异的臭豆腐,但气在头上的方艾柯根本没有注意到。
“我也是这么想的啊!但是你知道我把他说什么吗?他说啊:这个凶手诡异又神秘,不可不防,单单看那残忍的杀人方式就知道是个不折不扣的杀人狂!”
方艾柯激动得猛灌水,一瓶500毫升的矿泉水被她咕咚咕咚全都灌进了肚子,喝完后她哇地一声喘口气继续说道:
“而且上一次案件杀的人不是安家的保姆嘛,这下我爸可是更紧张了,差点就把我关小黑屋不让出来了!”
“你爸也是担心你嘛!”
花儿虽然说着中肯的话,但是脸色却已经变得有些煞白,语气中也含有一丝凄凉。这时方艾柯才听出了花儿语气的异常,再看到她变得煞白的脸色,不禁吓一跳,连忙问道:
“你还好吧?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哎!”
花儿看到方艾柯关切的眼神心中一暖,连忙摆手道:
“我没事!只是觉得有点头晕,可能是刚刚用力过猛了,过一会就好了”
说完花儿轻轻一笑,薄而苍白的嘴唇向耳朵两边蔓延,露出了一排整齐的小牙齿。
“都怪我太缠着你了,明知道你体能不行的!”看着花儿苍白的脸色方艾柯十分懊恼:
“待会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安宅离这里就十来分钟,而且我们两个人的方向是相反的,你折腾来折腾去的太麻烦了。”
“不麻烦的,也不怕耽误那么一小会儿,岩叔开车很快的。对吧岩叔?”
方艾柯偏过头用余光给一旁的管家递眼色,那岩叔看到自家小姐的信号后开启捣蒜式点头模式。
“看吧!”方艾柯轻轻一笑“岩叔也同意了,你就跟我们回去吧!”
“明眼人都知道你们在唱双簧,当我傻呢!”
花儿好笑又无奈地看了方艾柯一眼。
“你就当一回傻子怎么了!那么晚了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呀!”
“我可是练空手道的我怕谁呀!”
“我也是练空手道的呀!可我爸妈还不是把我当三岁小孩看着!”
“听你这意思,说的像你是我爸妈似的!”花儿好笑地拿着现抓的语言把柄进行调侃。
“哎!女儿乖!妈妈送你回家!”方艾柯不恼好友的调侃,到手的身份直接拿来使了。
花儿听见方艾柯来这么一手忍不住哈哈哈笑起来了,方艾柯见状也跟着笑起来。
空旷的道馆内充满了女子的笑声。一浑厚一纤细,就像一台钢琴种的高音键和低音键,互相交错着却不失违和感
“说好了啊,送你回家,不许反驳!”笑完方艾柯还不忘正式向花儿下达通知。
“好~”花儿无奈地拉长了尾音,“真是服了你了!”
得到满意回复后的方艾柯甜甜地笑了:
“那我们去换衣服吧!”
“嗯!”
两人双双站起来向更衣室走去,丝毫没有注意到不远处那根漆红色大柱子后面的人影。
火遥探出半个身子看着岩叔紧随前面两人走进了更衣室,抬起纤纤素指把垂在脸颊上的发丝绕道了耳后。
更衣室里的花儿一边换衣服一边回味着方艾柯刚刚说的话。
神秘
诡异
凶残
杀人凶手
不折不扣的……
……杀人狂
这些词语一直萦绕在花儿的脑海,缠住她不妨,仿佛要把她吞没。她使劲摇了摇头,想要把这些占据她脑海的邪恶的词甩出去。却发现她越是想甩开,那词词句句却咬得她越紧。想着想着,花儿感到腹部有一股灼热感正在向上缓慢地蔓延。
一种熟悉的感觉!
那是每当她失去失去自我控制前才会有的灼热!
花儿仿佛置身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空间,深深的恐惧油然而生。
从去年开始她就隐隐感觉这种温温的仿佛消化不良般的痛感。当初她也以为只是单纯的消化不良,所以一直没有放在心上,随着次数的频繁率增加和越来越明显的灼热感她开始怀疑自己是得了胃病。抱着不能拖累比赛和不想麻烦安小姐的心情她她没有去医院,只是是去药店买了点胃药回来吃吃了事。吃了药之后虽然还是会痛,但是次数已经不会那么频繁了,从每个星期痛一次变成了一个月痛那么一两次,再到两个月痛那么一次。,看到这样变化的她自然以为是药到病除了。
然而她错了。
那次由下而上移动的灼热感把她痛的死去活来,直在地上打滚。那时她在安宅的练习场练习,时间是晚上十二点半。深夜的练习场空无一人,唯有月光高高地挂在夜空中散发着冰冷的光。她很痛,很痛,很痛。仿佛有人拿着把刀子剖开了她的肚皮,蹂躏着她的五脏六腑。她想大声呐喊,然而剧烈的痛感让她冷汗直流,喉咙像被一块大石堵住,根本发不出声。她想打电话求救,但手机却放在了几米开外的木桩上。她忍着剧痛哆哆嗦嗦地向手机地方向爬去。原本只花几十秒时间的路程她却花了十来分钟,爬到放有手机木桩边上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被疼痛折磨得疲惫不堪。就在她伸手碰到手机那一刻,一股剧烈而凶猛的绞痛铺天盖地向她袭来,她两眼一花,昏了过去,意识慢慢被某个庞然大物吞噬。
恢复意识时,她发现自己站在某个不知名的公园,她脚尖正挨着着一个头颅,头颅上面的表情很安详,安详得诡异,安详得很可怕,安详得很恐怖。右前方大概两米的地方有一只手,左前方三米这样斜着一条腿。四下一大片一大片鲜红的血水在月光下闪着诡异的光辉。她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想抬起手揉一揉眼睛好确认一下此时看到的一切是不是真的。当她注意力放在手上的时候才发现她手上好像拿着一个什么东西,不软不硬的棍子样的东西,有点黏黏的触感,还带着温热。她麻木地将手举到和目光平行的高度。
那是
一只人手
黏着新鲜血液的温热的手!
她使劲把手上的手臂扔出十几米远,一面扔一面尖叫,那叫声冲破云霄,直往月球奔去。
叫完,疯完,她早已筋疲力尽。
她傻愣傻愣地向安宅地的方向走去,身上的血渍很黏,味道也让人觉得恶心。就这个样子,安宅里的人看到估计会吓个半死把!安宅里面的人平时就处处针对她,这下更有的话题给她们八卦了!明天肯定会有人看到那个破碎的尸体,肯定会有报警,肯定会有人来安宅抓她。她肯定要坐很久很久的牢,吃很多很多的监狱里的饭,说不定在监狱里会遇到很多形形色色的人……
她就这么浑浑噩噩地想着,浑浑噩噩地走到了安宅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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