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旺有多少斤两,江庆城会不知道?他若是能想到这个主意,说出这翻话来,他江庆城的名字就倒过来写!他这一双招子,在江湖上历练了整整二十多年,这人是龙是虫,他搭眼就能看出来,卢旺这厮就是一个草包,脑袋里除了水就是面粉,摇一摇就是浆糊。你让卢旺逛窑子,逛赌场,没事逗逗蛐蛐,溜溜鸟,这些事儿他绝对是无师自通,可你若是想让这货在某些事情是发现问题,推一演三,甚至想出一套完美的计谋来,那绝对是在做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儿。
江庆城知道,卢旺今天来说的这一番话,巴成就是那女人教他的。
计是好计,就不知道得利的是谁。
不省心是不省心,可江庆城还真不怕她把主意打到自己头上来。
他是什么人?叱咤江湖的江老大,在平阳地界上跺跺脚都能把地震三颤的人物,会怕她一个颇有算计的妇人?
笑话。
江庆城整个人十分放松,他朝着卢旺笑了笑,只道:“卢大少,了不得了,你这计谋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就是不知道卢大少想怎么操作啊?”
卢旺一愣,随即道:“瞧您说的,这不过就是我的一个,嗯,浅见,嗯对,浅见,成与不成,还得看江老大您的。再说,我就是个出主意的,这人啊,财啊,安排啊,还得江老大来,卢某无德无能,可不敢多想。”
江庆城没想到卢旺还有这等机智,当下道:“卢大少别谦虚,你能想到这么好的主意,又怎么可能是个无德无能之人呢!这样吧,咱们还是老规矩,这次的事儿我应下了,等事成之后,不管我能不能在台州立得住,只要拿下孙家。我就给你二成的分子,如何?”
卢旺一愣,没想到自己就听媳妇的说了几句话,竟然能得到这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这,这不太合适吧?”财帛动人心,卢旺也不是高风亮节,只是他知道想从江老大手底下得到好处,那可是件不容易的事儿。
“有什么不合适的?莫非你觉得我江庆城的话有水分?”
“不敢不敢。”卢旺连连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
江庆城从榻上起了身,道:“事情就这么定了。你这妻姐的事包在我身上了。十天之内。这姓孙的到底有没有疯病,我一准给你打听出来。至于以后嘛……”
卢旺一激灵,当下道:“江老大放心,我会跟我媳妇说的。让她跟她大姐讲明了,人呢,会尽快送进孙家,只要她们成了亲,别的事儿我们就不管了,日后江老大怎么发落孙家,我们都没有意见。”
江庆城满意的点了点头,只道:“你放心,现在我们已经不搞血洗那一套了。事情不会闹得太大的,我现在是商人嘛,自然会用商人的手段,得到我想要的东西。”
卢旺:骗谁呢,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
不过这话他可不敢明说。只得道:“还要先恭喜江老大了,如果事情顺利的话,您不但能开疆辟土,还能抱得美人归,真是双喜啊!”
江庆城一笑,只道:“话说回来,我倒是对那位秦三小姐有了兴趣,也不知道她这心肠到底有多歹毒,手段到底有多狠辣,跟江某可有一拼?呵呵,小妞嘛,我不感兴趣,还是等她嫁人了再说吧!”
卢旺一愣,随即暗自不屑的撇嘴,这放着头茬的鲜花不啃,非要那被风雨摧残过的残花败柳,江老大的口味还真是与众不同。
其实卢旺有点五十步笑百步了,真要论起来,他和江庆城那是半斤八两,都够变态的。人家喜欢小媳妇不正常,他放着好好的良家妇女不爱,偏爱窑,姐儿,严格说起来,与姓江的是一路货色。
“嘿嘿,江老大,这事儿自然是你说了算,日后你得了孙家,她还能不乖乖听你的话?”卢旺这话完全是在讨好江庆城,当然也为了自己那两成的分子。
江庆城古怪一笑,道:“看来我得亲自去趟台州,卢大少,这事儿还要你从中周旋一二啊!”
卢旺把胸脯拍的声声作响,“没问题,江老大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
江庆城笑而不语,眼中精光一闪。
江庆城与卢量商量了几回,三日后动身去了凉州,他只带了几个常年跟着自己的打手,悄无声息的摸到了凉州城,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没几日的工夫就摸到五河沟去了。几个人也不在庄子里露面,而是一头栽进林子里,白天就在暗处藏着,晚上才出来活动。江庆城今年刚三十出来,正是身手利索的时候,他带来那几个人也都是好身,几个人只用了两个晚上的工夫,就把孙家的小院摸了个一清二楚。他们谁也没惊动,当天晚上就撬开了关着孙天宝的那间房门的锁,几个老江湖进屋一看,只见孙天宝被人绑着手脚,堵着嘴扔在了床,上,屋里头一股子尿骚味,再一瞧孙天宝那痴肥的睡相,再加上旁边放着的药罐子,哪儿还有不明白的?
几个人手脚利索的包了药罐子里的药渣子,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得的溜回了凉州。江庆城找了大夫来辩认,证实了那药渣子是一副安神,镇静的药物,换言之就是,孙天宝得的是疯傻之证。
江庆城暗暗高兴,带着人从凉州往台州赶,和先行一步去了台州的卢旺汇合。
几人在客栈里头见了面,江庆城倒是没想过秦若心会去,微微一愣,随后才道:“弟妹怀着身孕,正是辛苦的时候,怎么还舟车劳顿的过来了。”
卢旺不耐烦道:“这女人非要亲自过来才安心,搞得我们一行人都紧张不行,也不知道老头子是怎么想的,不是挺紧张她这肚子的嘛,干嘛还同意她过来。”大概是在恼秦若心一声不响的跟着他来台州,是给他添麻烦了。
秦若心着急着要看秦黛心的下场,怎么可能不过来?不过劝说卢有根让她来台州,她确实耗费了不少唇舌。
“好了,你就少说两句吧,弟妹来也好。她心细,凡事儿也能帮你拿个主意。”江庆城看起来是个和事佬,实则他清楚,今儿这事儿,九成九都是她在背后策划的。
“好了好了,不说她了,江老大,事情办得怎么样?”
江庆城高兴道:“此处也没有外人,我大可直言了。”遂把自己等人探得的情况一一讲述了一回,还让人把那包药渣子拿了出来。摆到桌上。
卢旺得知孙天宝真有病。高兴坏了。更高兴的人却是秦若心。她仿佛已经看到秦黛心嫁了个傻子,身心受辱时的模样了。
真是痛快。
秦若心强忍着阵阵的恶心,道:“看来这件事得快点通知大姐,计划得提前了。”
众人心民各异。不过也都没有出声反对。
秦若心思忖了一番,方才道:“今天便这样吧,明日一早我便去见大姐,还有,孙家庶支那头,就要劳烦江先生了。”
江庆城失笑,“江先生?”这称呼怎么这么怪异和生疏呢!
“这号太雅,不适合我,弟妹要叫不嫌弃。叫我一声江老大吧!”
秦若心只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江庆城是个心中有成算的,只道:“孙家那头,自然是要我出马。弟妹放心就是。”
话说到这儿,也算是言尽了。大家各自休息,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秦若心简单装扮了一番,便带着一名贴身侍候的丫鬟,一个婆子出门了。
她急着去见秦怡心,便没理会卢旺不耐烦的叫嚣声。
那厮大概想见见能让江老大念念不忘的人,所以死活非要跟着去。秦若心只说那是和离妇人独居的地方,他一个大男人去不合适,便没再搭理他了。
秦若心戴了一顶帏帽,让人雇了一顶软椅小轿子,主仆三人晃晃悠悠的来到了秦怡心居住的宅子门前。
秦若心被人小心翼翼的搀扶着下了轿,四下打量了一下眼前这座独门小院儿,心想当年不可一世的秦夫人,居然也有今天?
姨娘,您真是该在乡下偷笑了。
“叫门。”
“是。”那婆子应了一声,上前叫门。
有人出来应门,见到那婆子时微微一愣,看到带着帏帽的秦若心时,眼中的诧异更甚。
“你们找谁?”这宅子的主人平日里深居简出,几乎很少有客人上门,今天怎么突然有人找过来了。
跟着秦若心来的婆子是平阳人,说得一口带着平阳口音的话,那人听了半天,似乎也没听明白。
秦若心只得上前一步,只道:“你去禀你家奶奶,就说是她四妹妹来了,她自然知道。”
那人听秦若心说得一口正宗的台州话,便将信将疑,关上门去报信了。
不多时,门被打开了,却是秦怡心亲自迎了出来。
秦若心摘了帏帽,露也一张消瘦过度,苍白无力的脸来。
秦怡心忙拉着她的手把人让进院子里,只道:“你不是不舒服吗?怎么竟亲自来了。”好像比前几天更瘦了一些似的。
秦若心笑笑,只道:“如此大的事儿,我不来,不放心。”二人并肩往里走,倒看出几分亲密无间的样子来。
正在这时,正房帘子一挑,却是方婉茹走了出来。
秦若心的目光与方婉茹的对上,二人皆是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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