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格尔见到了周心淼脸上的笑,心里顿时明白过来!
从头到尾,自己都在被周心淼牵着鼻子走,什么中毒要死了,什么去看看老王爷,这都是骗人的鬼话!她根本是算计好了一切,挖好了坑,等着自己往里跳呢!可恨自己竟真的中了她的计,竟天真的以为她中了毒,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要死的人,会这么及时的出现在自己面前,露出那样得逞的笑容来吗?
“你没中毒?”桑格尔又恨又怒,几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周心淼朝里间看看,笑问:“你以为如何?”
桑格尔慢慢的站起身来,“你真是好算计,老王爷明明不是我杀的,是你,一切都是你。”她凄厉的叫着,人朝着周心淼就扑了过来。
周心淼早有准备,怎么会让她抓到自己呢,她连连后退两步,那些早就守候在一旁的守卫一下子就拥了上来,把桑格尔的双臂反剪至背后,朝着她的腿窝处一踢,她整个人承受不住,吃痛叫了一声,接着一下子就跪了下去。
周心淼道:“堵了她的嘴,把人押到大帐中去。”
有人拿了条不知从何处寻来的破布,三两下堵上了桑格尔的嘴,尽管她一直挣扎着,可惜对方人多势众,力气又大她数倍,她也只有束手就擒,任人宰割的份。
香梦不知从何处寻了个盒子,把沾了血的剪刀收在里面,拿给周心淼看。
周心淼点了点头,香梦收好盒子退了出去。
周心淼走到里间。
庆安王的身子渐渐冷了,周心淼不敢去看。只得装出一副要安慰慕容彻的样子,轻声道:“世子,王爷已经去了,您节哀。”她这个时候称呼慕容彻为世子,不可谓不聪明。
慕容彻才疏学浅,虽顶着一个世子的名头出世,可惜文不成。武不就。即便是庆安王对他严加管教,可惜终究是资质有限,难成大气!他这人自幼就没什么定性。贪玩又好女色,在功名利禄上难有作为,这成了庆安王的一块心病。
没办法,他就生了这么一个儿子。不管怎么样不才气候,终归是自己的骨血。正因为儿子的不成气。才让庆安王动了给他找一个厉害点媳妇的念头。出身差一些不要紧,容貌一般就成,主要是世子妃得是个有才学,有韬略的。既能主持得了府中中馈,又能在仕途上,帮他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一把。这才是最主要的。
正因为这个原因,庆安王才会最后定了周心淼做世子妃。他不在乎周心淼的出身,也不在乎她的过去,只想着她若能成为儿子的助力,那就比什么都强。
只怕庆安王也没想过,自己最后会死在周心淼的算计里。
慕容彻脸上全是泪痕。
他是真的害怕了。
失去了庆安王,他觉得他不再是那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庆安王世子了。
周心淼那一声“世子”几乎把他所有的伤心,害怕都勾了出来。
没了庆安王,没了他那几乎能呼风唤雨的爹爹,他该怎么办?不管是在大雍,还是在瓦那,不管父王是大雍的庆安王,还是达达尔的酋长,不管他是健康的,还是缠绵病榻之上,只要他在,慕容彻便觉得安心。所以每次他在外头玩够了,想回家的时候,第一件事情就是来见庆安王,哪怕他只在榻上躺着,双眼浑浊,口不能言,可就要看着他,看着他还好好的活着,自己就是心安的,有底气的。
可是现在呢,这个让自己有底气,能给自己力量的人不在了,他该如何是好?
慕容彻此时像一个孩子,无助,害怕的感觉让他头一次产生了不安的情绪。
周心淼把慕容彻的无助都看在眼里,她暗暗冷笑一声,接着上前一步,柔声道:“世子爷,您别怕,您还有我,妾身会一直在您身边的。”周心淼双手环住慕容彻的腰身,把脸埋在了他的胸口处。
她其实很不自在,她也记不清两个人有多久没有这么亲密过了,她不屑这样做,不屑去讨好慕容彻,可是此时此刻,她为了将桑格尔置于死地,为了拥有更大的权力,她却不得不这样做!
慕容彻感觉到了许久没有感觉到了温暖。
周心淼和那些女子不一样,她身上没有那些,好闻得有些呛人的香味,她不会腻在你怀里,像只水蛇一样的扭动,她似乎永远这般文静,带给人一种安心的踏实感!
以前他怎么没觉得?
慕容彻底不尽搂了周心淼,低头哭了起来。
周心淼耐着性子安慰他一回,又道:“王爷的丧事要着手准备起来,他沉苛以久,对外便说病誓,也好给父王留一个善终的名声!”被刺杀而死,算是横死,实在算不上是什么善终。
慕容彻点了点头,“我听你的。”
周心淼想了想,又道:“那桑格尔。”
慕容彻恶狠狠的道:“别跟我提她,那个恶毒的女人,我恨不能一刀杀了她。”
周心淼想了想,便道:“好,好,不提她了。不过,她害父王一事,不能就这么轻易算了,一刀杀了她,太便宜了。况且咱们要杀桑格尔,总得给那些风行的人一个交待。”
“你想怎么办?”慕容彻有点好奇,这人若不能一万杀了,还能怎么办?
周心淼转了转眼睛,才道:“世子有所不知,我最近新寻了一位道法高超的道姑在身边,这位道姑法力深厚,特别精通阴阳五行。妾身想,与其让桑格尔就这么死了,不如拿她来作点文章……”
慕容彻最不耐烦听这个,这里头的弯弯道道他根本就想不明白,更不愿意花一个时辰,甚至更多的时间听人跟自己掰扯这些事,弄得他好像是傻瓜似的。
“哎呀,这些事儿你就不用回我了,只一点,那桑格尔绝不能再留了,她死得越难看,我就越高兴。”慕容彻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其他事就都交给王妃处理吧!”
周心淼算准了他就是这个反应,当下便道:“好,妾身听王子的。”
慕容彻点了点头,他现在又难过,又害怕,情绪十分不稳定。
“父王的后事也交给王妃了,辛苦你了。”
“咱们是夫妻,王子跟我说这些,就见外了。咱们都是为人子女的,父王的事儿,我定当竭尽全力做好。只是,眼下不是在大雍,只怕父亲的身后事,要按草原上的规矩来办。”
慕容彻闪了闪神,他记得瓦那人好像是崇尚火葬的,人死以后要烧成一把灰,然后找个靠山临水的地方埋起来……
“那,那就这么办吧!”他有点不自在,小声说了句“我累了。”就大步离开了庆安王的帐子。
周心淼望着他的背影摇头,她就知道,这个人,不管遇到什么事,都是三分热度,刚才明明还在为丧父之痛而伤心,眼下却又恨不得马上逃离!
周心淼若有若无的扫了庆安王的尸身一眼,顿时觉得帐篷里冷嗖嗖的,她急急忙忙的往外走,生怕自己被什么东西抓了似的。
庆安王的身后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同时,桑格尔的悲剧也才刚刚开始。
没有人会想到,桑格尔竟然怀孕了。
连她自己也没想到。
不过,周心淼是不会因为一个孩子就手下留情的。
她当晚就命人击打桑格尔的腹部,直到她下身流了血,这才算完事。
桑格尔和慕容彻的孩子没了,桑格尔自己也丢了半条命。
周心淼看她那眼不能扎死自己的眼神,就知道她现在,比以前任何时候都恨她。
不过,她不在意,反而笑呵呵的走到桑格尔面前道:“你以为你有了王子的孩子,就能母凭子贵,飞黄腾达,王子就能饶你一命?你也太天真了,我告诉你吧,王子虽然想有个孩子,可是,你这个贱婢的孩子,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要的。”说完,不免又洋洋得意的大笑一回,此时的周心淼半点虚弱的样子也没有,让桑格尔恨得牙根痒痒。
达达尔的营地乱成一团。
纪婉儿趁乱找到秦黛心,把这事儿跟她说了。
她彼为伤心道:“孩子是无辜的,就是不想留,赏她一碗打胎药也就是了,何苦这样折腾人。”
秦黛心却是了解周心淼的,她想,周心淼是睚眦必报的性格,她知道桑格尔下毒害她,欲取而代之,哪里还会对她手下留情?
没出几天,庆安王的火葬仪式便举行了,尸体被架到一个木材堆成的床板上,淋上松油,在巫师吟唱了一番咒语后,一把火烧了。
一代枭雄,转眼间化成了一堆灰。
接着便有人来将庆安王的骨灰收了,装敛入葬,长长的送葬队伍跋山涉水,走了两三个时辰,才算把人送到了地方。
一处半山腰,青山绿水的好风景处,自此成了庆安王长眠之所。
入葬仪式结束后,当天晚上周心淼便又让人架了高台,全都由木材制成,高台下堆满了淋了松油的干柴,看模样比当初烧应安王时用的木头还要多。
入夜后,桑格尔被推上了高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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