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完发簪,吉时已到。
闻惜梧偷偷擦掉泪水,拿起红盖头,覆落到温鹊语的凤冠上,遮住她清艳的容颜。
原本,温鹊语是想全程用合欢扇掩面的,但祁照檐说,想为她掀一次红盖头。
所以,她便让他得偿所愿。
红盖头覆下的那刻,温鹊语真真正正的哭了。
她等了这一刻,等了好久好久了。
祁照檐背起她,眼泪也在这一刹袭红眼尾,说:“哥哥这回,是真的在背我的小媳妇了。”
去参加儿童节活动背她的那次,仿若只在昨日,又仿佛过了好几个世纪那般漫长。
温鹊语的眼泪嘀嗒掉下,洇在他的婚服领子,有一两滴顺着后颈,滑到他的锁骨链,沁得肌肤凉凉的。
他克制不住自己的泪腺,却反哄着她,“阿鹊,别哭。”
温鹊语很逞强,“我没哭。”
接亲仪式隆重而也删繁从简,没有那些堵门阻挠,也没有百般为难,一切都是以顺顺利利的方式进行。
祁照檐背着她又到祠堂祭拜了一遍他的父母。
祁悻也在这。
她提前过来好一会儿时间了,一个人跪坐在蒲团,似在跟祁家列祖列宗诉说着些什么。
温鹊语披着红盖头,没瞧见她此时的面容,只听她声音微带哭腔,说:“哥,嫂嫂,阿檐成家立业了,咱们祁家以后,定会葳蕤繁祉,重现昔日荣光的。您们大可安息。”
说完,她起身,倒了两杯清茶,让祁照檐和温鹊语先在这里拜个天地。
俩人依言照做。
完成旧时传统的拜堂仪式后,祁照檐抱着温鹊语上婚车。
他们的婚礼流程不按常俗步骤,也不畏任何讳忌,他们只按照着自己的想法来完成这个婚礼。
百辆豪华婚车从繁桉出发,绕到绿芫小区,再到鹿加湾,整整绕了一个大圆圈,最后才到蒂棠大酒店。
宾客很早就到齐。
温杉草今天打扮得像个花仙子,拎着个小花篮。
篮里装着七色的花瓣。
待四五米挑高的厚重双扇门一推开,她便跟随温鹊语和祁照檐进场,在他俩身后,一路撒花。
太美太震撼了这一幕。
薄燃坐在宾客席,与陶酌同一桌。
他悄悄捏紧了手指,眼角泛起的潮红,似在宣告这场苍白无力的暗恋,已无疾而终。
陶酌细心留意到他今日的衣着,可以用盛装出席来形容,但唯一令人不解的是,他西装的暗色领带绣了一株极为显眼的白色风信子。
“薄总,据我所知,白色风信子的花语,代表着暗恋。你这该不会是……暗恋谁而不得吧?看你今天很憔悴的样子。”
“陶先生说笑了,我只是昨夜又犯头疼的毛病,没睡好。”薄燃加以掩饰,“而且,我也不懂什么花语。”
“是吗?”陶酌笑笑,语气耐人寻味,“可我看你,分明是哭了。这也不是你结婚,你怎比祁照檐还激动?”
薄燃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勉强笑道:“陶先生就别寻我开心了。等婚宴结束,咱们到公司谈谈合作事宜,如何?”
“嗯……”陶酌若有所思,“可我今日不太想谈工作,我想去闹一闹洞房,应该很有趣。”
薄燃:“……”
有趣是有趣,但祁照檐的洞房,是你能闹着玩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