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子俊不知道自己的话对于夸父的影响有多深,但是他既然话已经说出,对于夸父的影响多大也不是当时就能够看得出来的了。
不过眼下风子俊首先要解决的问题不是夸父以后会不会对他或者东荒不利,而是目前为止,他该如何才能够将这黄木丘拿下。
夸父此时人在一旁也终于反应过来,看着不远处黄秋木的地形,沉声问道:“俊少,依你看,此地当如何?”经历与风子俊一起并肩作战的四次战斗,夸父虽然不明白怎样应对眼前的局面,但是他也算明白了风子俊不会强攻。
风子俊认真思索了一会才说道:“姜叔你看,这黄木丘四面环山,唯一能进出的叶就只有这色格楞河了,要想攻下这黄木丘,似乎切入口这有这条河。”
“那俊少你的意思是从另外一个入口进入?”
风子俊没有说话,似乎在思索着这样行事的可能性有多少。
夸父暗暗思忖,若是由盘匏骑军大部从这黄木丘北端进入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
然而风子俊考虑的问题却是这黄木丘城内究竟有多少守军,是如同之前几城一样只有几千人马还是有上万人马。毕竟冰原地广人稀,人一旦聚集起来的话往往在极小的一块地方远远超过大荒同等面积的人数——这算是冰原极其恶劣的环境下导致的一种畸形聚集状态吧。
然而正是这种畸形的聚集状态使得以往的魁隗氏盘匏骑军在与冰原的对战中屡屡讨不到多少便宜。
若是这黄木丘城内军卒甚多,无论盘匏骑军从哪一个方向进入都有可能面对数量众多的守军顽强抵抗。
毕竟黄木丘虽然地势鼻塞,可他们若是想进去却也极为不易。而黄木丘也是明显的一块易守难攻之地。
风子俊想过以一只骑军从另外一个方向绕袭,按照盘匏骑军的脚力其实至多也便是一天的路程而已。但是这样做的风险在于极有可能使得啊一只所谓的盘匏骑军陷入危险之中。盘匏骑军虽然是天下一等一的骑军,但是并不意味着天下无敌,否则以盘匏骑军的战力岂不是能够让魁隗氏纵横天下了。
更何况冰原之地苦寒,民风彪悍至极,盘匏骑军在以往与冰原作战中虽然占据优势,但也从未有过压倒性的胜利。若是冰原军人数再比盘匏骑军人数多的话,极有可能会让盘匏骑军饮恨。是以这一想法被风子俊否定了。
可是他们若是直接正面攻城,损失定然巨大。再加上冰原其他地方的军卒是否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支援也是个不确定的因素。久站也不利于盘匏骑军。
若是强攻黄木丘,那样对于盘匏骑军来说等同于自寻死路。因为黄木丘周围全是高约两三丈,约有人手臂粗细的带刺藤条。盘匏骑军的战马纵然再高大,连人带马充其量不过一丈,想要硬闯黄木丘,无异于痴人说梦。
风子俊甚至相信,即便盘跑军真的打算从荆棘藤条山攻城,黄木丘的守军都不一定会出手阻拦。
黄木丘横在盘匏骑军前方,似一只不动的拦路大虎,将风子俊他们的进军步伐生生止住了。
夸父与风子俊在探查了地形之后很快回到大帐内,屏退左右之后风子俊坐在账内不断思索如何才能破城。
夸父陪伴在侧,想不到破城办法,他也急的抓耳挠腮。
风子俊在思索,夸父实在无聊,于是站起身来一手持斧一手揪断一根茅草向上抛去,而后拿着开天斧在下面横劈。
斧头横扫迅猛如风,带起一阵阵风将他抓起的茅草激起上飘。
待得茅草上扬势尽落下之时他又是一斧头横劈出去,茅草便又向上扬起。
如此反复,夸父倒也不觉得太过无聊。
这个时候风子俊也被夸父的斧头破风声吸引,转脸看了看夸父正在做的事,无奈摇头笑了笑。
夸父眼见风子俊无奈摇头,问道:“怎么,俊少,是不是我这样打扰你了?”
风子俊摇了摇头,刚想解释什么,忽然眼睛大睁着一拍后脑勺,惊喜呼道:“有了!”
夸父急忙问道:“什么有了?”
风子俊哈哈笑道:“姜叔,破城的法子有了!”
夸父一听,面上也有喜色:“什么法子,你快说!”
风子俊兴奋地长身而起,断喝道:“姜叔,明日白天督促盘匏骑军从黄木丘上山!”
夸父吃了一惊:“上黄木丘?那颗都是荆棘藤条啊,翻不了山!”
“谁说我要翻山了?”风子俊反问道。
夸父疑惑问道:“那我们去山上做什么?”
风子俊笑着说道:“明日盘匏骑军派出五千余军佯攻色格楞河,另外五千人马上山砍下那黄木藤条,去了棘刺收拾齐整带回来!”
“啊?要那藤条做什么?似乎那些藤条也没有什么用啊。”
风子俊笑着说道:“谁说没用的,那些藤条便是我们破城的法宝!”
夸父将信将疑,但是经历了之前四场大战之后夸父已然对风子俊全无保留的相信了。于是他不再多问,直接等到第二天号令盘匏骑军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去佯攻,一部分去山上砍藤条!
盘匏骑军纷纷疑惑不解:这又是要做什么?他们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从未听说过打仗还要砍藤条的啊!
只是夸父只跟他们说了一句:这是俊少的主意,能让咱们攻克黄木城!
盘匏骑军再无一人有异议,全部毫无保留的选择相信风子俊!
于是在整个大荒史上第一次出现如此荒谬的一幕:令天下军卒闻风丧胆的盘匏骑军下了战马,手中拿着盘匏骑军特有的大斧头上山去砍藤条,而另外一半的盘匏骑军则是骑着马晃晃悠悠地与冰原守军展开了史无前例的口水战!
黄木丘的冰原守军看着城外的盘匏骑军不断辱骂,他们心下明镜一般:盘匏骑军只怕是拿他们黄木丘守军没辙了,所以才会在城外辱骂,从而引他们出城。
只是黄木丘的守军如何肯“上当”,任由盘匏骑军如何辱骂,他们始终是拒城不出。
至于骂战挑衅的盘匏骑军也是一边骂着一边心里嘀咕:堂堂盘匏骑军从来都是战场生与敌人血战拼杀的,何曾沦落到了在这马上与人骂战的地步了。
只是当他们转念又想到了风子俊在,并不会让他们无的放矢,随即又心下坦然,望着黄木丘的守军冷笑不止:孙子们,好好在城里窝着,有种就别出来,等到我盘匏骑军破城了,把你们脑袋当尿壶!
黄木丘的守将闻言也是狂笑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