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郁垒!”金乌说出这句话话后,自己声音也满是苦涩。
柯诺耶劳此时不及怀疑,问道:“如何是郁垒?他在哪里?”
金乌回答:“至于郁垒是谁你且不用管,只需知道眼下他是唯一能够解决这大魔头的人了。这样,你与我一起出手,你去拖住那个柯约耶劳,我来困住孟阎君。不过,以我现在状况也只能拖住他至多四日时间。届时孟阎君体内修为完全觉醒,我想困住也不行了!”说着转头看向水麒麟,怒声道:“还愣着干什么,你与柯诺耶劳一起出手去困住柯约耶劳!”
柯约耶劳马上又问道:“前辈,咱们在此地困住孟阎君与柯约,谁去寻那郁垒?”
金乌转脸看向风子俊,沉声传音说道:“小友,如今上一任冥府之主孟阎君觉醒,若不将其封印,天下将遭大乱。如今我们需要一人去冥府寻到郁垒,然后将这里事情说与他,他应该会来的!”而后将事情缘由大致与风子俊说了一遍,风子俊消失沉默,将事情捋了一遍,而后看向金乌,恭敬回答:“前辈吩咐,晚辈不敢不从,只是晚辈要如何才能入冥府?还有晚辈的父辈朋友还在树下等我……”
金乌此时看着风子俊,点了点头,说道:“心有牵挂才能行事有度,好!那我便送你们直接去冥府!”说着,金乌瞬间变大,头上金光四射,一旁孟阎君此刻还在适应自己身体,忙用手遮住那强烈金光,怒吼:“金乌!你找死!”
金乌不去理会,一双翅膀挥出,风子俊从原地消失,直接出现在树下犹在紧张盼望的太昊等人。
见到风子俊回来,太昊刚要开口,金乌声音从天上飘来:“风小友,速度去冥府请来郁垒,迟则生变!记住,冥府之主可能正在困杀他们,若是冥府之主不愿放人,你把此间之事说与他便可,他自然知道如何处置……好了,如今我送你们入冥府!”
吴官等人听到金乌言语,还未发话,心里犹在奇怪,便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众人一阵惊呼,随后在众人视野之中一双金色大手从天而降,直接裹起众人飞逝掠过度朔山,然后是大桃树,紧接着是破开树下地表,最后众人直接出现在一片黑雾迷蒙之地。
众人落地,犹自惊疑不定时,金乌声音传来:“此行向北一千里便是冥殿,如无意外,郁垒此时应当也在那里,又或者在路上……”它话音还未说完,便听到一道震荡天地的声音传来:“金乌!你找死!”而后众人隐约听到金乌嘶吼与那孟阎君激战的声音。
众人此刻云里雾里,察觉周围有异样,又想到刚才一路所见以及金乌所说的话,纷纷看向风子俊。
风子俊马上理了一下思路,长话短说告诉众人:“大巫师柯约耶劳与柯诺耶劳联手破虚神入了真神,而后重创了了神荼。不想神荼体内一直封印着上一辈的冥府之主孟阎君。因为神荼重伤的原因,他体内的孟阎君此刻觉醒,神荼陷入沉睡。听金乌前辈说,若是给这孟阎君入了人世间,天下都要跟着遭殃,远比冥府之鬼横行要可怕。如今大巫师柯约耶劳已经中了孟阎君的尸毒,有入鬼迹象。若想解救大巫师还有避免天下大乱,如今只能封印孟阎君。但封印需要一阴一阳两名至纯体质之人才能对孟阎君完成封印。原本金乌前辈与神荼大人可以,眼下神荼陷入沉睡,只有郁垒可代替神荼,完成对孟阎君的封印!”
吴官听到风子俊这一系列的话终于理清了思路:“你是说柯约耶劳如今入鬼?如今咱们需要去寻郁垒,由他封印孟阎君?”说着他看向太昊与魁隗,还有雷蒙。
魁隗沉默,眉间露出思索之色。太昊看到吴官望向自己,沉吟一下,沉声说道:“私怨是小,苍生为大!”
魁隗此刻目中露出鉴定之意:“无论如何,苍生为重。”
雷蒙听到二人所说,目中露出奇异之芒,而后抱拳说道:“大荒诸位胸襟,雷某佩服,算上我一个!”
吴官点头:“既然如此,就让咱们一行来闯一闯这冥府吧!”
魁隗、太昊还有雷蒙相视一眼,重重点头。风子俊与长宁看了看四人,皆是目中露出激动之意。
因为明白了此时他们是在冥府,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众人贴着地面疾行。
冥府虽为地下世界,但是与人界也有许多相似处。比如说山脉平原,树木野草。只是这些地方都笼罩在黑蒙蒙的灰暗之中。天上无星无月,地上一股股青冥气息,众人虽不适,却也能从中汲取极少量的元力补充己身。至于河流,众人一条也没有见到。按照吴官的说法,冥府有条河流名为黄泉,黄泉之水一捧饮下前事皆忘,等若再世为人。是以人世间之人皆以为入了冥府过了黄泉便是投胎重生了,其实缪矣。黄泉是冥府最大的河,贯穿整个冥府,无始无终。无人知道黄泉有多长,有多少支脉,即便连冥府之主恐怕也未必能够完全能明白。
按照吴官所说,冥府除了有黄泉这条最大的河流,还有着横贯地下的苦海。苦海海水苦涩无比,又有弱水充盈,飞羽过之沉溺,无物可度。
听到吴官介绍苦海与弱水,风子俊好奇地问了一句:“苦海位于各何处?”吴官想了想说道:“苦海据说位于大荒之下的西北荒漠之地,那里不仅有苦海,还有弱水!”
风子俊心里疑惑,前世研究历史时记得《尚书今古文注疏》中有言:弱水出张掖。张掖正是在中国的大西北,这是毫无疑问的,可若是弱水在西北,苦海也在大西北,如何会有西北大漠之称?即便是有后来的楼兰古国水草丰满,但是也未听说有苦海一说见诸史家笔端。又或者说是苦海只存在与地下,真的是“曾经沧海难为水”?而后风子俊只觉得世事无常且奇妙不已。自己原本只是在地球上的一个教书老师,因为自己又研究历史的原因,原本对于一些玄妙神鬼之说也是信疑参半的。如今自己机缘巧合之下竟然入了这上古时期。没想到真的遇到了能够上天入地的近乎怪诞之事,且自己如今又真个入了冥府。不是死亡之魂,而是生人入地,当真是造化奇妙。
风子俊摇了摇头不去想这些,因为自己此时的神游物外确实有些不合时宜,即便自己是有着前世记忆,但如今也许自己那些溶于血液的“风子俊”记忆融为一体了。无论如何,他现在也是身心俱属于大荒之人了。既然如此,自然就要为大荒谋一谋苍生福祉。
想到这里,他抬头看向前方目之所及处仍然是灰黑交接处,犹如人间的将夜与黎明前的两色相接。他看着前方明暗难辨的光线,口中喃喃道:“前路不明,我心自照啊。”
吴官此时见到风子俊自己神神叨叨地说个不停,凑上前来问道:“小俊,有何心事,与世伯说说?”
风子俊此刻笑着说道:“世伯何时喜欢刨人心事了?”
吴官此时重复风子俊那句:“前路不明,你是说咱们的此行目的吗?”
风子俊点了点头,可马上又摇了摇头,
吴官惊诧:“你又是摇头又是点头的,这时何意?”
风子俊想了想回答道:“咱们此行多凶险,是以侄儿摇头说事成估计难!但又想到世伯神勇无比,凡事都能逢凶化吉,这事是以又又不低的胜算。”
吴官咧嘴笑道:“你这小滑头,这马屁拍的世伯受用。”
这时风子俊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那便是自己一直想问但没有机会问的问题,于是先问吴官:“世伯,你与我阿爹还有我,也算是共生共死过了,能不能问你个掏心窝子的话?”
吴官看到风子俊满脸的一本正经,以为他要开玩笑,于是笑道:“世伯一定知无不言。”
风子俊压低声音,当真正色严肃问道:“世伯,侄儿只是想问,你听说过一个叫共工的人没有?”说罢,风子俊认真看向吴官。
吴官听到风子俊这么一问,眉头凝成一个疙瘩:“共工?从未听说过?”
风子俊见到吴官神情不似做假,心里疑惑:“莫非没有什么共工?一如这里没有什么女娲?还是自己弄错了?”
吴官见到风子俊疑惑的神情,以为他不信,笑着说道:“你这什么意思?不过是问一人而已,世伯又没有骗你。我还以为你想问我要学什么绝学呢,这我还得考虑考虑。不过一个人而已,没听过,不认识。”
风子俊回过神来,马上说道:“世伯说哪里话,侄儿只是想着……咦,对了,世伯,你刚才说若是跟你学绝学,你可以考虑是吧?”
吴官抬头看天:“什么?你听错了,我没说呀?”
风子俊乐了,马上纠缠说道:“世伯,你刚才说教我绝招的,我听到了!”
吴官做掏耳朵状:“什嘛?我—听——不——清!”吴官故意把话音拉得很长。“唉,年纪大了,耳朵不好,听个话都费劲了。”吴官嘟嘟囔囔。
一旁几人听到,皆是莞尔一笑。风子俊此刻不忿叫了一句:“呔,吴老头!你教还是不教?”
吴官马上睁眼:“小子,你叫我什么!”
风子俊撇嘴说道:“你现在又听得清了!”
吴官呵呵笑道:“我不仅听得清,手脚还麻利地很,要不小子咱爷俩走一个?”
风子俊马上哀嚎:“世伯,我错了!”
吴官冷笑道:“已经迟了!”说着,压低动静,直接一个水球抛向风子俊,风子俊躲闪不及,直接给水球裹住。风子俊在其内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冷战,在里面大喊大叫:“世伯,放我出去,这里面太冷啦!”
风子俊虽然看着在里面喊的大声,众人却只能依稀听到一点声音。而风子俊也看出了众人的反应知道自己声音多半是很难传出去了,只得元神运转,火道气息升起,这才堪堪抵住寒意。只是数息,火道气息便给水球内的一缕气机给灭了去,寒意再起。风子俊先是哆嗦了一下,而后元神又默默运转,火焰这次比之前的还要炙烈。但这次让风子俊瞠目结舌的是火焰只支撑了三息便又熄灭了,寒意彻骨!风子俊明白了,寒意越来越强!他顾不得对水球外的吴官大吼大叫,凝实全部心神用来抵御冰寒之意。
这个时候长宁不明所以,转脸看了一眼吴官,说道:“吴世伯,你真的要惩罚那小子吗?”吴官不说话,只是笑着看向风子俊。长宁转脸看了看太昊,说:“世伯……”
太昊摆了摆手,示意长宁不用担心,而后笑着对对吴官抱拳一礼,笑着说道:“多谢吴兄!”
吴官也是笑着摇头:“无妨,锦上添花而已。”
长宁一头雾水,转头看向魁隗,满是疑惑。魁隗摸了摸长宁的头,笑着说道:“你不用紧张,你吴世伯是在助他尽快破境。”
长宁问道:“怎么助他?”
魁隗此时目中满是惊叹之意,解释道:“这小子不知哪里来的运气,竟然能让金乌赠了他一身火焰。且这火焰如今充盈他的元神,连带浑身穴窍内也是火意弥漫。也也就是说这小子现在浑身上下皆是火道之力以及现成的火焰。但是这些都只是附着在他体内的火,还未变成他自己的火。如今吴兄以水道之力相逼迫,迫使他元神先运转火焰抵御水道侵袭,而后不断磨合熔炼这些火焰为己身之物。待得他能融合其中一部分火焰,应该能够破开这水球了,而到那个时候估计他也就能进入凝道境了。果然是后生可畏!”
长宁听了,马上问道:“他才刚入凝道多久,这么快就要入凝道境了?”
魁隗点头说道:“确实如此,这小子一路破境,当真是匪夷所思的快速,在我大荒乃至天下都不多见。但是若是加上他年幼之时的境界停滞不前,如今的破境速度两相拉扯,也就变得不是很快了。再说了,即便是机缘巧合,也是他的天数使然。这些放到他身上是机缘,其他人莫非就没有了?比如说我,得了夙沙之前境界不也是一直裹足不前,得了夙沙之后才真正开始高歌猛进的吗?”
“再比如说你吴世伯,还有风世伯,相信他们今日的成就也是凭借着各种机缘和努力才得来的。所以说,机缘有时也是实力的一种。”
长宁此刻笑道:“若是如阿伯你所说的,那我便不修道了,只需去撞机缘不就好了嘛。”
魁隗此刻笑骂了一句:“傻丫头,天下哪有这般便宜的事。机缘是有,但是你得有命有实力去争去抢才行啊。比如说在扶桑树上有帝药,如今咱们都知道了。可知道有什么用?知道你又不能去抢?够资格去争这机缘的也就是那些神境高手,可即便是神境高手也不见得能够取到。你不见上去的高手众多,那金蚕却给金乌吞了吗?所以啊,机缘人人可以争取,但是能到谁的手里就是凭本事说话了。”
“就好像眼下,你吴世伯愿意出手帮你们这些小辈破境,这是多少年轻后生可遇不可求的机缘?此刻便是你要破境,我也能拉下脸皮给你求他出手。可是你又没有风道之力充盈元神穴窍,是以即便他出手了也没用,你懂了吗?”
长宁点了点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