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上风很大,天空的云层之中若隐若现一轮弯月,阳台上静静的,这个时间点了,根本不会有人过来。
他吻得比过往任何一次都要热烈。
我已经很久没有接吻过了,有些生涩,心噗通噗通的,像初吻。
他的手开始不规矩起来,每到一处都让我的心激起一阵阵涟漪,他把我抱得更紧了,后来便干干脆脆脱了自己的上衣往地上一铺,直接推倒在地……
这种时候,他还是这样的温柔体贴入微,生怕地上的石子会磕疼我。
他的吻开始沿着我的脖颈一路往下,像是雨水滴答着岩石,像是蜻蜓在花苞上灵活地跳动。
我躺在地上,望着湛蓝的天空,弯月羞得躲进了云层里,而他用手蒙住我的眼睛,突然之间,带给我一种从未有过的体验
突然记得曾经有一次,我们也是在天台上,在暴雨中,我们也是这样,像是生怕我会离开一般。
他的情话一句句传到我的耳朵里:“许舒贝,我要你这一辈子只做我盛筠的女人。”
“许舒贝,你知道你和别的男人走在一起,我的心有多痛吗?”
“许舒贝,你知道见不到你的日子,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许舒贝,我已经无法离开你了,你知道吗?”
……
爱情来得要多猛烈就有多猛烈,我感觉胸腔仿佛像是被他滚烫的情话点燃一般,浑身都无力了……
我知道他还处于恢复之中,他还没有完全清醒过去,所以彻底地豁了出去。
“我知道!我知道你爱我!你以为我不痛吗?每一次想到你和别的女人有孩子,我的心有多痛你知道吗?”
“我也爱你,我也一直深深爱着你,爱得有多深心就有多痛。你担心我会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可是你难道不知道,我的心很小很小,小得只能装下一个人。”
……
或许是太久太久没有这样热情过了,我们两都疯了一般,往日里从来说不出口的话,如今都发泄了出来。
天台上的灰尘都被风给卷走,水泥地坚硬但干净,盛筠把我拥在怀里,我们唇齿交缠融为一体……过了很久很久,才终于平息下来。
他为我把衣服一件件穿好,然后把我紧紧裹在怀里,他突然深深叹了口气,然后说:“那天看到你和子谦在路上,我当时差一点儿就控制不住情绪了。那天晚上我偷偷溜到你的房间里,看到你睡在自己房间里,我才放心了。”
“你偷偷溜进去我房间多少次?如实招来!”我躲在他怀里,笑着问道。
“数不清了,想你、想仔仔的时候就会去看看,反正刘阿姨晚上睡得清醒,我一打电话她就醒了。”盛筠笑着说道。
他说话已经开始有些恢复他正常的语气,我心里微微放心了一些。看来,药物在慢慢起作用,他的记忆也开始慢慢恢复正常。不过,离完全康复应该还需要一段时间。
夜色很静,我们静静坐在天台上,这样的寂静适合谈心。
“如果我真的和子谦在一起了,你会怎么办?”我借机问道。
“你希望我会怎么样?”他反问我道,脸上挂着一丝浅浅的笑意。
“我想你告诉我。”我不禁说道。
他望向天际,轻声说:“看到你们在一起我虽然难受,但是我压根就没觉得你们之间会有这个可能。”
“为什么?”我又问道。
“因为你遇到我,你不会再爱上别人了。”他目光深沉地看着我,笃定地说道,随后又说,“如果有一天你真的爱上别人,那说明你的确是真的不爱我了。你的心一旦走了,也不会再回来了……舒贝,我一直都懂。”
“但是你依然不愿意放下你的高傲与自尊,来挽回我们的爱情。你总是希望我自己去发现去感知,你更倾向于把结果放在我面前让我看,可是你难道没发现,这个世界很多事情还没等到有结果的那一天便变了。”我有些伤感地说道。
“我的大学同学小张,她的男朋友出国了,让她等十年。她从20岁等到30岁,但是等来的却是她男朋友和别人的婚约。你们男人总认为结果比过程更可靠,可是有时候你们太高估了人性,人是会随着环境变化而改变的。我会改变,你也会。有时候变着变着,就再也回不到过去了……”我轻声说道。
“许舒贝,那你愿不愿意和我打一个赌?”他看着我,怔怔地问道。
“赌什么?”我不禁问道。
“赌我们将来就算分开了,也还会在一起。”他笃定地说道。
“好,我跟你赌!”我说,“怎么赌?”
“在你我的心口刻上对方的名字,如何?”他看着我,定定地说道。
那一瞬间,我几乎以为他已经清醒了。可是下一秒,我意识到他并没有。
清醒的盛筠,哪里会做出如此疯狂的事情来?他是那样理性的一个人,不可能头脑发热会突然有这样的想法。
我刚想否定,但是转念一想,为何不试一试呢?趁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把我的名字刻上他的胸口,这样一来,他之后清醒了,名字也依然还在。
一转眼,我们都已经快奔三了,这些年一直拼了命的努力,年轻人玩的那一套我都没有沾边。别人在恋爱的时候,我在拼命学习和打工;别人爱得死去活来的时候,我一心惦记着复仇;别人在放松的时候,我咬紧牙关想着如何往高处走……我是这样,盛筠也是这样。
我们奋斗了这么些年,没来得及放纵青春,时时刻刻都咬紧牙关在向前奔跑。因为我们并非生来就拥有一切,我和盛筠如今所得到的,都是我们付出很多的心血才有的。
哪有人,能够随随便便成功。或许表面上,别人认为盛筠是富三代,他不需要努力就可以得到一个偌大的企业,可是这其中错综复杂的过程,又有谁了解?
在旁人眼里,我许舒贝是一个不择手段求上位的心机女,可是事实上,即便是投机取巧,也要付出足够的心血与精力,更与时机、际遇都密切相关。
如今,终于松了一口气,一回头,才发现青春已经过去了大半。
如果不是我和盛筠阴差阳错的这段感情,我这一段人生该有多么苍白!
“好!”想到这些,我热血涌上心头,对他笃定地说了一个“好”字。
“那我们现在就去!”盛筠对我说道。
“现在?现在是半夜!”我看着他,震惊地说道。
“今天晚上,我想像所有年轻的情侣一样生活,我们先去看一场午夜电影,然后再吃夜宵,然后找个酒店睡觉,睡醒后,我们就去纹身,好吗?”他笑着对我眨了眨眼睛。
几句普普通通的话,却勾起了我心中无限的遐想,我没想到,原来盛筠的内心深处,也曾渴望过这样普通而平凡的小确幸。
“真的?”我不禁问道。
不过,我们现在在医院,盛筠还在住院期间,贸然离开有一定的难度。但是,冒一冒险,又有何妨呢?!
我们的心沉重了那么久,是时候好好地彻底放飞自我了!
“嗯,走吧,我看看现在几点了,我的表呢?”他不由得问我道。
“你现在穿着睡衣呢,我们先回家换套衣服,好吗?”我直接把他拽回了病房,把他的换洗衣服找出来让他换上,然后从抽屉里取出他的手表给他。
查房的护士正想走进来,我连忙把她推出去,悄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她听到我这么说,虽然略有迟疑,但是还是点头答应了。
这一天晚上,或许是我人生中最放松、最惬意、最难忘的一个晚上了。
他拉着我的手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走,他从小店里买来冰淇淋一口一口地喂我,我们买了午夜场的爱情电影票去看电影,像大屏幕上的情侣一样忘情地在电影院里拥吻,看电影的过程中我不知不觉睡着了,他像是抱着孩子一样把我抱在怀里,直到电影结束,他才拍了拍我,温柔地说,“老婆,起来了……”
看完电影后,我们直接就近找了一家酒店,在酒店里,我们又一次忘情地来了一次彻彻底底的狂欢,从床上到沙发,从沙发到洗手间,从洗手间到窗边……夜色有多撩人,我们便有多疯狂。
我已经完全忘记时间在转,忘了在做什么,忘了自己是谁,忘了生活的种种,这一夜,盛筠格外的投入,格外的疯狂,他的情话源源不断地传到我的耳朵里,我醉在这样的情景里,带着一缕笑意,就这样进入了梦乡……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们两几乎同一时间醒了过来,我还在他的怀里,他却突然推开了我,用一种极其陌生的目光看着我说,“你是谁?你怎么会和我睡在一起?我们昨晚做什么?”
我震惊不已地看着他,我一丝不挂地被他推到了床下……他,不认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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