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贝,你也真是的。就算你想要急于撇清关系,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啊。人家刚刚丧女,你就不要弄这些莫须有的来往她伤口上撒盐了。”阿柔在这时候说道。
“究竟是莫须有,还是确有其事,我想小芸你心里明白。我很不希望朵朵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人世。但是我觉得人还是不要心生恶念,不然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反而是害人害己。”我望着这一幕,平静地说道。
盛筠试着推开小芸,但是小芸哭得实在太悲壮,而且并不肯松手。
待我说完这一番话之后,盛筠推开了小芸,随后说:“阿柔,你先好好安慰下她。我带着许长生回去,好好询问情况,到时候我再联系你。另外,朵朵安排在明天火……”
盛筠说到这里,自己也不忍再往下说下去,他眼眶微微发红,随后望向我说:“舒贝,你带上他,我们出去谈谈。”
我点点头,随即跟着他走了出去,两个保镖搀扶着许长生,跟随着我们一起离开了阿柔的住处,来到了我家。
我让保镖把许长生带到阁楼上先看守着,然后和盛筠一起坐在沙发上。
刘阿姨看到我们一起回来十分意外,她抱着仔仔从里面出来。盛筠在看到仔仔的第一眼,便不由自主把他抱在怀里,仔仔很乖地用手摸了摸盛筠的脸,随后瞪大眼睛望着我笑着说:“爸爸,爸爸!”
我心中一动,看到盛筠的目光也有所动容,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对仔仔笑了笑,随后对刘阿姨说:“刘阿姨,麻烦你先抱仔仔去房间里,我和舒贝还有事情要谈。”
“好的。”刘阿姨连忙把仔仔接了过去,随后抱着仔仔回到了房间。
盛筠疲惫地靠在沙发上,一边望着天花板,一边叹了口气说:“先说说,你是从哪里找到许长生的吧!”
“凌岳帮忙的。为此,他要挟我给他做了顿饭,并且把照片传给你,我想你也知道了。”我说。
“是,我看到了,”他淡淡回答道,随后又问我,“他为什么愿意帮你?”
“我不知道,”我平静地回答道,我说,“事情的真相就是如此,许长生的说法和凌岳的说法基本一致。他们找杀手组织的时候,找到了凌岳手下的一个组织。你我都知道,凌岳之前是做什么的。”
“那种人,少接触为妙。”盛筠语气一沉,随后说道。
“其实许长生只说了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没有说。”我又说道,接下来,我把事情的原委都告诉了盛筠。
在许长生的叙述里,只说了他和小芸买凶杀人的部分,并没有详细说这件事情的经过。许长生也并不知道,凌岳是这个杀手组织的暗中头目。凌岳所了解的,比许长生更多。
我说完后,盛筠陷入了一阵长久的沉默之中。我静静地看着他,他怔怔地望着天花板。
过了好一会儿,他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然后说:“我究竟是应该庆幸……还是应该愤怒?”
“事情的真相就是这样,你可以选择相信小芸是无辜的。毕竟地下杀手组织的一切都很机密,就算失败了,他们也会承担一切罪责,不会牵连到雇主,更不会出卖雇主。”我缓缓说道。
“很好!”盛筠沉声说道,“我当初给了她足足一千万朵朵的赡养费,结果她却把钱……都用在了这上面。”
一千万……我听盛筠这么说,顿时心里猛然一惊。
一千万对于如今的盛世而言,或许不算什么,但是对于普通人来说,无疑是一笔巨额资金。
“你打算怎么办?”我看着他,不禁问道。
“你和仔仔如今都已经安全,以后我会更加保护好你们,避免你们受到任何的伤害。至于她……朵朵的葬礼,我不会让她参加。朵朵的命,就让她用一辈子的悔恨去偿还吧!”盛筠冷冷说道。
盛筠很快为朵朵举办了一次小型而隆重的葬礼,当晚的事情被秘密隐瞒,对外界只是说孩子因为病痛去世。
盛筠在他爷爷的墓旁为朵朵建了一个小小的鲜花冢,墓碑上贴着朵朵的照片。照片上,朵朵笑得天真烂漫,仿佛从此去了天堂。
这个孩子,从出生到死去,都是如此的令人扼腕叹息。她的到来,仓促而又匆匆。
当我穿着黑色衣服、抱着仔仔站在墓前的那一刻,不知道为何,这张天真烂漫的照片令我潸然泪下。
过去的都过去了,她化作一具小小的骸骨,长眠于地下。
盛筠把小芸包括阿柔都阻拦于葬礼之外,当把朵朵的骨灰放入土中的那一刻,我看到了他眼角的泪水。
我蹲下身来,把一束白菊放在朵朵的墓前,我轻轻地说:“孩子,如果你还留恋人世,还留恋你的爸爸和弟弟。请你下一次选择让我成为你的妈妈,如果你我有这个缘分,我一定会好好疼你爱你。”
我一边流着泪、一边对照片上的朵朵说着,我伸手抚摸了一下朵朵的照片,待我再抬起头的时候,盛筠正望着我。
“舒贝,你……”他没有说出后面的话,但是我明白他想表达什么。
他一定是诧异我会对朵朵说出这番话,他也明白朵朵一直对我怀有敌意。
“她是一个可怜的孩子,如果她听得懂,我希望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好好爱她。”我说。
盛筠蓦地握住了我的手,看着我定定地说:“她会的,一定会再出现,会成为你我的孩子……”
“嗯!”我郑重地点了点头。
朵朵的事情处理完毕的隔天,盛筠就病倒了,发烧到39度半,高烧不退两天,一度命悬一线。
不管我们之间有多少隔阂,当接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我便赶往了医院。
我把公司的事情全权委托给邰子谦处理,衣不解带地在医院里照顾了盛筠整整两天。
谢天谢地,两天之后,烧终于退了,盛筠像是孩子大病了一场一般,身上出了红红的疹子,皮肤上都是大片大片的红。
医生说,他的这一次病来势汹汹,幸亏出了这一身疹子,这烧才彻底退了下去,不然一个成人发这么高的烧这么久,很容易把脑袋烧坏。
烧退了下去后,他从昏迷中醒了过来,我坐在他的旁边,紧紧握住他的手,哭了。
“怎么了?”他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大概头实在太疼,他于是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脑袋,然后伸手替我擦拭了眼泪。
“你终于醒了。”我看着他,情不自禁地说道。
“我怎么了?我生病了吗?”他环顾着病房一圈,随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今天周五了吧?该去接朵朵了,晚上还有会要开。老婆,快去叫护士帮我拔掉针管!”
“你刚刚叫我什么?”我听到他这么说,不禁怔怔地问道。
“你不是我老婆么?”他用十分惯常的语气说道,随后又说,“快点去啊!我先去接朵朵,然后再去开会!”
“盛筠,你这是怎么了?”我听到他说话有些混乱,于是连忙问道。
“老婆,你今天好奇怪,为什么这么问我?”他见我这样的神情,于是摸了摸我的头。
突然,他做了一个令我震惊不已的动作!
他突然捧着我的脸,在我的唇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盛筠!”我浑身一颤,不由得心悸地喊道。
“你怎么不叫我老公?仔仔呢?仔仔和刘阿姨在一起吗?”他又问道。
他分明记得一切,可是为什么,他的反应有些奇怪,而且语气也变得有些快速。
我连忙喊来了医生,医生对他进行了检查和询问之后,对我说:“盛总烧已经退了,其他都挺好。他之前压力太大,休息不够适当,回去后要给他好好补充营养,让他尽快康复。最近一周,就不要安排工作了。”
“不行,我晚上还有一个重要的会议要开。对了老婆,要么朵朵交给你去接吧?”他从病床上跳了下来,对我说道。
“什么?”我惊讶地看着他,见他这样惯常的语气,一时竟摸不准,只能小声在医生耳边说,“医生,不太对劲。”
他走过来,拉着我的手,把我拉到了一边,小声地说:“老婆,我知道你对朵朵有想法,我也能理解。但是朵朵毕竟是我的女儿,我知道你已经很体谅我了,有时候我自己想想,我都觉得很对不起你,但事实已经是这样。咱们与其逃避,不如共同面对,你说呢?”
我怔怔地望着他,望着突然变得健谈的他,随后望着医生,医生也听出了端倪,与我面面相觑。
“你不说话,是不是不愿意?那也没事,我让司机去接。我先去公司了,老婆,我头怎么突然这么痛,我……”他说完,用力揉了揉脑袋。
我见他这样,连忙帮着他一起揉着,然后急急忙忙地说:“你身体还没好,今天先好好休息,明天再开会,我打电话帮你取消,好不好?”
“不行,这个项目必须要做好!我就靠着这个项目帮老婆报仇了!老婆,这么久以来,我知道你心里想的都是什么,我答应过你帮你实现你的夙愿,把许氏夺回手里,我现在在努力,你要给我时间,支持我的所有决定,好吗?”他看着我,无比真诚地说道。
他说完,快速往门口走去,我怔怔地望着他的背影,他走了几步之后,突然在我面前软绵绵的瘫倒在地……
“医生!”我连忙喊了一声,幸好,医生还在病房里没有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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