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宇的头枕靠在赵一尘的肩头,一股淡淡的清新之气萦绕在他的鼻息之间。
她的肩是柔软的,他轻轻撩起眼皮就能看到她白皙细嫩的脖颈,线条柔和的下颌。
即便他记不起他和她的过去,此时,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他却莫名地觉得心安,自他失忆以来不曾有过的心安。
杯到唇边,赵一尘的手微微向上抬起,穆清宇轻轻喝了一口,只是普普通通的白开水,入喉处,他却觉得异常甜美。
赵一尘慢慢地将一杯水喂穆清宇喝了大半,将杯子放到床头柜上,又将穆清宇放倒躺在床上,穆清宇微睁着眼睛向她点了点头,表示谢意。
赵一尘笑了笑:“你在这里睡一觉吧,明天醒来就应该没事了,刚刚医生有留下药,你要是觉得哪里不舒服就跟我说,我看着说明给你选药。”
说完,赵一尘搬了一把椅子,在床边坐下来,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穆清宇看。
穆清宇是穿着西装躺在床上的,他觉得很不舒服:“能不能帮我把外套脱一下,这样躺在很不舒服。”
“哦,可以啊。”赵一尘起身,又像刚刚给他喝水时一样,胳膊从他脖颈底下穿过,将他的身子翘了起来,将他的西装外套一点点脱了下来。
这次的动作比较大,在动手脱穆清宇外套的时候,赵一尘的前胸偶尔会不经意的蹭到穆清宇的胳膊。
穆清宇觉得被她的柔软碰触的地方就像棉花一样,轻轻柔柔的,他心底涌起一种想要抓住的冲动。
这是他的老婆啊,如果她记得他,他现在可以与她做最亲密的动作,可是,现在,他只能隐忍着心底的冲动,规规矩矩地不敢越雷池一步,恐怕自己的哪个行为惹赵一尘不高兴,就会抛下他,不管他。
给穆清宇脱了外套,赵一尘又看了看穆清宇穿得衬衫,扣子系到最上面的,还打了一条领带,肯定很不舒服:“我帮你把领带也解开吧,这样能更好地透透气。”
穆清宇点点头。
赵一尘伸手解开领带,把领带从穆清宇的脖子上抽了出来,又自顾地将他衬衫上面的两颗扣子解开:“这样会更舒服点。”
赵一尘的动作不算太温柔,甚至在往外抽领带的时候,还不小心打到了穆清宇的脸,可是,穆清宇却希望她能一直这样在他的身边,和他这样近距离的接触,甚至肌肤相亲。
赵一尘拉过被子给穆清宇盖上了一点,才又坐回到椅子上:“这回会舒服很多,你睡吧,我就在这里看着。”
“谢谢你,今晚要麻烦你了。”
“不麻烦的,我儿子经常发烧感冒,我都是这样守在他身边的,已经习惯了。”
儿子?
他们的儿子,他和她的儿子!
原来,儿子一直都在她身边。
“你有儿子?”
“啊,是啊。”
“我现在睡不着,不如你和我聊聊天。”穆清宇想趁机多了解一下这三年的时间,赵一尘母子都在哪里,是怎么过的。
赵一尘眨了眨眼睛,看看穆清宇,见他好像没有刚才那么虚弱了:“也好,那就等你困了再睡。”
“你儿子多大了?”
“三岁多了。”
“你来华都没有带他一起吗?”
赵一尘笑笑:“我来华都是出差,公务,带着孩子太不方便了。”
“那,你的家在哪里啊?”
“我和我儿子住在纽约。”
纽约?她当时从青岳山别墅消失的时候,还处于昏迷状体,是怎么去的纽约?
“纽约,你是华人?”
“算是吧?”
“嗯?为什么说算是呢?”
“我还没有拿到绿卡,目前是在朋友的公司做事,也住在朋友的家里。”
“你到美国多久了?”
“三年多了,不过有一年半的时间都处于昏迷状态,一直躺在医院里。”
她果然是在昏迷中被带到纽约的。
“你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赵一尘神色暗淡了下来:“嗯,三年前,我和丈夫带着半岁的孩子到纽约游玩,结果出了车祸,丈夫走了,我也重度昏迷,一直在医院里躺了一年半的时间。那段时间一直都是朋友帮我照顾孩子。我醒来后不记得了过去的事情,这些都是朋友告诉我的。”
“所以,你现在是失忆的?”
赵一尘点点头:“嗯,醒来一年多了,过去的事情一点记不得了,知道的一些都是朋友告诉我的。”
“那他们没有告诉你,你的家在哪里吗?”
“烨城,不过,他们说我家里已经没人了,所以,醒来后我就带着儿子留在了纽约,进了朋友的公司上班。”
她的朋友是谁?为什么要对她说这样的谎话?
“你和你那朋友认识多久了?”
“好多年了,醒来后我并不记得他,不过,他拿了我们一起的照片给我看,当时,我甚至验证过照片,是真的,不是PS的。”
好多年的朋友,应该知道她和他的关系,为什么要特意隐瞒他的存在?
穆清宇心底隐隐生出一股怒意,如果那个朋友跟她说了实话,也许她在醒来后就会带着儿子回到烨城,他和她早就团聚了。
被子里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先生,你怎么了?”赵一尘盯着穆清宇的面孔,脸上满是狐疑之色。
“啊?”
穆清宇这才意识到,他竟然将怒意表现在脸上了,赶紧将心底的那股怒火压抑下去,撒了个谎遮掩过去:“刚刚不知为什么,头疼了起来。”
说完,还将手从被子里拿出来,在额头上揉了揉。
赵一尘立刻关心道:“怎么会头疼,你以前有头疼的毛病吗?”
“嗯,偶尔会有,也不是什么大毛病,疼一阵儿就好了,现在已经不疼了。”
“那需不需要吃点药?”赵一尘起身想从贺擎留下的那堆药里找治疗头疼的药,给穆清宇应应急。
穆清宇忙拦住她:“不用了,现在已经不疼了,你还是陪我聊聊天吧。”
“你确定不需要吃点药?”
穆清宇笑笑:“真的不用,已经不疼了。”
“那好吧。”赵一尘又坐回到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