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凉又冷寂的夜里,一侧山坡上,两个穿着棉服的男人手中拿着铁镐用力地刨着脚下冷硬的土地。
一个男人边刨嘴里还抱怨着:“这是什么破差事,大冬天的刨坑埋人!这个女人还真够狠,竟然有胆量撞墙!所罗门开了这么多年,第一次遇到撞墙死的人。”
另外一个男人停下手中的镐头,转身看了一眼躺在冷硬的土地上的赵一尘:“穆清宇的女人和别的女人还真是不一样,来咱所罗门的那些女人中,开始宁死不从的大有人在,最后还不都乖乖地听话,让干啥就干啥。就是死,也是因为不听话被老板弄死,自己死的她还真是头一个。”
“哎,你别停下,快点刨,老板说了,坑必须刨深了,埋个彻底,不能被人发现了。”
“这地这么硬,什么时候才能刨完啊!”
“天亮之前必须把人埋好了,要不,被人发现了就麻烦了,听说,穆清宇的人已经开始搜山了,东区和南区的山都快搜完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来搜西区了,千万不能让他的人碰上。”
“老板也是,直接在所罗门一把火烧了多好,毁尸灭迹。”
“所罗门是什么地方,怎么能在那里处理死人?多晦气!以前死的人不都埋在这座山上吗?你别光动嘴,不动手,快点刨。”
被催促的男人又挥起手中的镐头刨了下去。
两个人闷头刨坑,没一会儿功夫,都是一头大汗,一个男人停下刨坑的动作:“不行了,歇一会!”
然后,把镐头往地上一摔,一屁股坐在冰冷的硬土地上。
他旁边就是横躺在地的赵一尘的尸体,她身上穿的还是撞墙时的那件黑色毛衣,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额头上的血迹已经风干,脸上还有斑斑点点地红色。
男人眼睛看着赵一尘的脸,摇头叹息了一声:“唉,长的这么好看,死了真是可惜了!”
另外一个男人也放下了镐头,走过去和他并排坐在一起,从兜里掏出一盒烟,递给同伴一根,对方接过,又叼了一根放到自己的嘴里。
点燃打火机给两个人都点上火,一边抽烟,一边看着赵一尘苍白冰凉的脸:“所罗门都是好看的女人,只不过都是伺候权贵的,偶尔有个不听话的,得便宜的都是孙亮那帮人,什么时候也轮不到咱们,咱们……”
男人还想继续往下说,同伴伸手怼了怼他的胳膊。
“你干嘛怼我?”
怼他的男人嘴里叼着烟,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赵一尘的手:“我刚刚好像看到她的手动了一下。”
男人听他这么一说,也看向赵一尘的手。
赵一尘的手指又抖动了一下。
男人瞪着眼睛:“妈的,她这是没死,还是诈尸?”
先发现赵一尘手动的男人没理会同伴的话,把烟往地上一扔,就凑到赵一尘身前,耳朵凑近她的鼻孔:“有呼吸!”
那个男人一听,也从地上起来,凑过去,向同伴一样,耳朵凑近赵一尘的鼻孔听了听:“真的有气息!”
他抬头看着同伴,眼里闪着兴奋的光:“她居然还活着!”
过了几秒钟,忽然笑了起来:“兄弟,真是老天开眼,咱俩有福了!赶紧地,把衣服脱下来给她穿上,好不容易有点气,别再冻死了!”
同伴愣愣地脱下自己的棉衣,两个人一起扶起赵一尘,将棉服给她套上。
“现在怎么办?她呼吸很弱,能不能活?”
“肯定能活!我家离这里就十多里的路,咱俩偷偷把她弄我家去,等她彻底活过来,不是我们想怎样就怎样!”
“你家都有什么人,别给捅出去?”
“就我老妈一个人,她巴不得我带个女人回家呢,到时候就跟她说,这是我们救的人,她肯定不会往外说的。”
两个人又嘀嘀咕咕了一阵,将刨了一小半的坑重新埋回去,一个人背起赵一尘,另一个人拿着工具,两个人奔着那个男人说的家的方向走去。
所罗门。
一间装修豪华的房间里。
周正手里拿着一把消音手枪,对着站在他面前的两个黑衣保镖一人一枪,两个人倒地而亡。
从门外迅速进来几个人,将两个人拖走,又快速将地板上的血渍清理干净,出了房间。
周正把手枪放到身后的酒柜上,顺手拿起一边的红酒杯,一饮而尽。
周念穿着睡裙从楼上走下来:“人都已经死了,你杀了这两个人有什么用?”
周正把酒杯往柜台上一放,琥珀色的眼眸还泛着怒意:“都是没用的东西,连个人都看不住。”
周念走到他身边:“赵一尘死了,我们得赶紧想个办法,接下来该怎么办。光凭我们一张嘴说赵一尘杀了久和大佐,久和山川未必会信。”
“这件事怎么越来越不顺?赵一尘一死,穆清宇就是把烨城翻个底朝天也找不到人了,就怕他不死心,一直派人找。那样的话,你想要嫁给他恐怕还是没希望。所以,我们得想个办法让穆清宇知道赵一尘死了。最好是把这件事嫁祸给久和山川,还让他们俩打起来,我们才能脱身,要不,久和山川找我们的麻烦也够我们受的。这样,明天我去日本,先把久和山川稳住。后面的事情再慢慢想办法。”
*
赵一尘失踪一个多月了,穆清宇、霍骁、陈迹封将手里的人都派出去寻找她。
烨城的警局全部出动,将烨城通往各处的交通封锁严查。
就连彭烈也暂停了寻找慕晓,回到烨城,和他们一起寻找赵一尘的下落。
青岳山别墅,小旭楠见不到妈妈,整日啼哭,苹姨忧心忡忡。
贺擎开着库里南将穆清宇送回到别墅。
穆清宇神色憔悴,清冷的眼眸充满红血丝。
三十多天的日夜不停寻找,却始终没有赵一尘的下落,他的神经已经要绷断了,内心一股邪火越来越旺盛,他的脾气越来越暴躁。
进到房间,就听到小旭楠的哭声,心下更是烦乱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