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穆清宇和赵一尘的长子穆旭楠降生,清冷幽深的眼眸与其父绝无二致。
穆旭楠三个月的时候,赵一尘就重返尘宇创投,继续为她曾经的事业、爱情梦想而努力。
重新回到工作的岗位,和穆清宇请的职业经理人交接工作就用了一天的时间。
一年没有回到自己的公司,在职业经理人的精心打理下,尘宇创投已经创下了不小的业绩,规模也壮大了很多,办公间占据了整整一层楼。
重新适应环境,熟悉员工,赵一尘又开始了忙碌的生活。
一日,赵一尘坐在办公桌前,看着电脑里展示的一年来的业绩报表,秘书敲门进来:“赵总,有位女士想要见您一面,她说是您的姐姐。”
是赵一欢来找她了。
在青岳山别墅养胎到穆旭楠出生,整整一年的时间,赵一尘没有见过赵一欢,也没有听到关于她的任何消息,这也是姐妹俩分开最长的时间了。
听秘书说赵一欢主动来找她了,她立刻从座椅上起身:“她在哪里?”
“我让她在会客室等您。”
会客室里,赵一欢临窗站着,透过宽敞明亮的落地大玻璃窗,窗外是繁华的都市街区,车水马龙、人流如潮,居高临下而望,都渺小的如同蝼蚁。
有多久,她没有这样居高临下俯瞰众生了?
曾经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赵一欢,如今已是个靠出卖肉体而活的娼-妓。
陆磊玩腻了她,就开始逼着她去陪他的客户,她不答应,他就拿出随便哪一夜两个人欢爱时拍的视频,还有她不同姿势的裸-照来威胁她。
一次,陆磊在华爵酒店请人吃饭,让她去陪一个外地来的老总,饭吃了一半,那个老总就搂着她往客房去,在走廊里,那人就对她动手动脚,到门口的时候,她的裙子就被那个人从肩头扒了下来,低头就啃上了她脖子。
她仰着头任他啃的时候,不经意地一瞥,不远处,穆清宇正和他的助手闵杰向他们的方向走过来。
那时,她心底忽然生出了希望,穆清宇看到她这样被人欺负,就算看在妹妹的面子上,也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她用力推开了压着他的男人,冲着穆清宇就跑了过去,还没到他的身边,就感觉到他射向她的目光冰冷刺骨,她吓的立刻停在了原地。
穆清宇收回了刺向她的目光,目不斜视地从她身边走过,就好像,他根本就不认识她一样。
在那个男人再次搂上她,将她拖进房间的时候,他连头都不曾回一下。
那时,她就想,也许穆清宇早就知道她的遭遇了,只是,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帮她。
而她与妹妹始终联系不上,是他不想妹妹知道她的情况,他也不想让妹妹帮她。
这个男人真是够狠、够冷!
她这次来找赵一尘,心底也是忐忑不安的,她不清楚她做的那些事情,后来穆清宇有没有告诉赵一尘。
赵一尘站在会客室的门口,见到久未谋面的姐姐,发现她背影清瘦了很多。
“姐。”
赵一欢刚刚转过头,就被赵一尘紧紧地抱住。
她愣了一下,随即,唇角就勾起了淡淡的笑容。
她的妹妹还是那个妹妹,她不知道她对她做的一切,这样就好。
赵一欢也紧紧地拥住赵一尘。
KY商圈的一家餐厅里,赵一尘和赵一欢坐在临窗的位子。
“一尘,宝宝叫什么名字啊?”
“叫穆旭楠,是清宇哥哥娶的。”
“嗯,很好听的名字,宝宝都出生三个多月了,我这个做大姨的还不曾见过他呢,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带着宝宝回家看看吧,爸妈见到自己的外孙也一定会高兴的。”
她的父母那么讨厌她,怎么会想见她的孩子呢?
如果是姐姐和穆清宇生的孩子,可能他们早就迫不及待想要见孩子,又亲又抱了吧?
赵一尘敛眉笑了笑,没有应赵一欢的话。
“爸爸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赵一欢的神色暗淡了下去:“还是老样子,不能说话,走路需要人搀扶。”
“做了一年的康复治疗没有效果吗?”
赵一欢顿了顿,神色哀伤地看了看赵一尘:“一尘,爸爸早就不做康复治疗了,做康复治疗得需要一大笔钱,我们拿不出那么多钱。本来,我想把别墅卖掉的,可是妈妈不肯,她说那是我们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她舍不得。现在,妈妈一天二十四小时陪着爸,照顾爸,他们已经好久没有出过家门了。我找了一份工作,工资很少,勉强够得上三个人的生活,没有多余的钱给爸做康复治疗。”
赵一尘低头,心底升起一股内疚之情。
因为医院的那次意外,为了让宝宝安全出生,她没有再去看他们,虽然把自己的积蓄都给了他们,可是之后却不曾想过他们生活的艰难。
原来,他们的生活竟然已经如此落魄了。
赵一尘从包里拿出钱包,从钱包里抽出了一张银行卡递到赵一欢的面前:“姐,这张卡里有一百多万,你先拿去用,爸的康复治疗一定要做,钱用完了,你再来我这里拿。”
赵一欢看了看赵一尘手中的银行卡,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一尘,我们家不比以前了,我的工资太少,不能给爸做康复治疗,爸的康复只能靠你了。我也不跟你矫情,这钱我就收下了。”
姐妹俩边吃边聊,从餐厅出来后,姐妹俩告别,赵一尘回了公司。
赵一尘的身影在赵一欢视线中消失后,她将银行卡从包里拿出来,看了看,嘴角露出一抹得逞的笑。
她把银行卡放回到包里,走到路边,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上了车。
夜半时分,一个地下赌场里,人声喧哗。
赵一欢和一个赤裸上身,后背纹着一条青龙的光头男人对坐在赌桌两面。
男人一手夹着一支烟,一手将手里最后一张牌甩开:“K,我最后一张是十三点,大你一个点。”
赵一欢嘴里骂了一句脏话,将牌往前一推,颓然地靠在了椅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