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的晚餐,小夫妻俩见文力扬这么高兴,都不忍扫兴,陪着聊陪着喝,文筝还不停地给爸爸和翁杭之夹菜。
文力扬一直都在打量翁杭之,越看越满意,夸翁杭之有眼光,顺带也是在夸自己的女儿。
翁杭之这是第一次见文力扬,之前从文筝那里听说不少关于她父亲的事。
当然也知道文力扬对晴晴的存在是什么态度。
一开始翁杭之知道以后也有点不舒服,但仔细想想文力扬也是出于对文筝的爱,之所以让文筝将孩子养在乡下,装作还是单身,目的也是为了文筝不受周围人的歧视和白眼。
说来说去这都是五年前那一晚所造成的,他是主要根源,怨不得岳父。
翁杭之不愧是个明理的人,所以现在还能坐下来愉快地吃饭喝酒。
文力扬的皮肤比以前更黑了,也不知跑哪里去了几个月,人更瘦了,头发也白了不少,这让文筝有些心酸,原本对父亲的那一点责备,也在见到之后消失了。
“爸爸,您现在应该恢复了吧,那等您休息休息,我们侦探社还是照常营业,怎么样?”
“嗯,这是当然的。虽然女婿家有钱,可我们不能当蛀虫嘛,还得继续赚钱,哈哈哈哈……这样才有意思,不然我会觉得自己是个废物。”文力扬也想得挺明白的嘛,看来文筝有些观点还是有老爸的影子。
翁杭之暗暗在心里赞叹,难怪文筝身上有种难得的品质,她不拜金,她很独立,她自强不息,这除了是她本来的品质,也跟家庭教育有关吧。
但话是这么说,毕竟是一家人,翁杭之不会吝啬的。
“岳父,侦探社是文家的生意,并且,你们接生意也很有原则,不像有的侦探社那么乱来。所以继续开下去是可以的,以后如果有什么与法律相关的疑问,可以问我。”
“哈哈哈,这就好,有个律师当女婿就是舒坦啊!”文力扬高兴地举杯:“杭之,来,干一杯!”
岳父叫喝酒,又是第一次吃饭,这哪能拒绝,翁杭之很干脆,二话不说就干了。
文筝在一旁看着也是挺欣慰的,老公和爸爸之间看来很和谐,她先前还担心翁杭之那个脾气会不会跟老爸合不来,现在看看,是她多虑了。
这还不算什么,两个男人聊到自己看过的一本国外侦探小说时,就像是找到了第二个知音(第一个知音当然是文筝)。
滔滔不绝,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越说越来劲,文力扬干脆将那本书给找出来了……
文筝也加入到聊天中,因为那本书她也看过。
三个都是侦探迷,边是边聊,一点都不觉得困乏,这就是有共同语言的优势,不会觉得闷,不会感觉乏味,越聊越发现原来对方懂的东西真多,原来对方的观点这么新颖,是自己没想到的。
总的说来这顿饭是相当美满的,不但味道好,聊得也尽兴。
吃得差不多了,文力扬多喝几杯也有些醉意,开始转移了话题,蓦地冒出一句……
“你们……真的以为我这次出去是为了玩儿吗?以为我真是能在外边游手好闲几个月?我是那么没用的人吗?”文力扬说着就露出几分凄凉的表情,像是有心事。
文筝本来有点头晕的,可一听老爸说到这个,顿时心头一惊,酒都醒了八分。
“爸爸,您难道不是因为失恋了出去散心吗?您在信上是这么跟我说的。”
翁杭之也是惊讶了,岳父似乎有什么秘密呢?
文力扬苦笑着说:“失恋?哎……我这辈子,除了你那个狠心的妈,我什么时候恋上过别人了?那个姓付的女人,不是我失恋,我接近她,只是为了打听关于你妈的下落。”
“什么?爸爸您说清楚点,到底怎么回事?”文筝有点紧张了,预感老爸今晚要吐出什么重要的事。
“我不是失恋,我当时是为了不让你着急,我才撒谎说是失恋了出去散心的,实际上是我在接触付丽芬的之后,对于你妈的去向,我有了线索,我才会离开家去寻找,否则我怎么会把你一个人丢下呢,哎……”文力扬歉疚的眼神含着一点水光,看着文筝,满满都是父爱。
文筝眼眶都红了,鼻头一酸,握着父亲的手:“爸,您这段时间在外边受了不少苦吧,可惜我没能陪着您去……”
“傻丫头啊,你怎么陪我去,家里还有晴晴呢,孩子那么小,你要是走得久了,孩子会闹腾的。”文力扬原来也是这么关心晴晴,只是平时嘴上从来不说。
“爸……那您有没有找到妈妈?”文筝下意识地看向翁杭之,他能感觉到文筝的紧张,伸手搭在她肩膀,为她传去无声的温暖。
文力扬一声叹息,沮丧地摇头,又是一杯酒灌下去,文筝想阻止都来不及。
“我没用啊……我追到青海去了,听说你妈妈在那里,可是我到了那地方,找到的却是一座空空的房子,像是荒废很久了,怎么会是你妈妈的住处呢。我在当地到处打听,那些人都说没见过你妈妈,但是付丽芬那里的消息分明就是说你妈妈在青海……为什么,当初她那么狠心丢下我们,这么多年了都没有半点消息,她怎么能这么绝情呢?”文力扬声音都哽咽了,这时候,他只是一个可怜的男人。
文筝也不禁悲从中来,她从小就只父亲带大的,母亲抛弃了她和父亲,一声不吭就跑了。这些年,文筝都不敢去想到底那个女人还是不是活在世上。
原本文筝以为这辈子不会有母亲的消息,可现在老爸却说母亲在青海出现过。
青海那么大,怎么找一个人呢?那是大海捞针啊!
老爸,他是怎样一个痴情的人,才会一个人前往青海,只为一个渺茫的希望,就寻了几个月。
如果不是文筝结婚,文力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
文筝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不知该怎么安慰父亲了,因为这种时候,所有的安慰都是苍白的。
翁杭之一直在听,先前没发表意见,不是因为他无感,而是他在思索,现在他有点眉目了,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文筝,你们改天将那个叫付丽芬的女人的资料,还有你妈妈的资料和照片,都给我,我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找到人在哪里。你们这个情况跟失踪是不同的。如果是失踪,警方会立案受理,但当年是你妈妈当着你爸爸的面说她要走,她不要这个家了,那就不是失踪,事隔多年,查起来有点难度,你们需要多一点耐心。”
一听翁杭之这么说,文力扬和文筝顿时像看到了曙光,激动地望着他。
“真的行吗?”
“老公,你觉得我们还能找到人吗?”
翁杭之对这种事是不会盲目保证的,因为谁都不知道文筝的母亲这些年发生了什么。他如果一下子保证,万一最后真的查不到,那会更打击人的。
翁杭之冲着文筝温柔地笑笑:“我会尽力的。”
有他这句话,文筝就放心多了。她了解翁杭之的为人,只要他都说会尽力,她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剩下的,他会去处理。
这件事是文筝和文力扬的心病,既然现在有翁杭之的加入,至少他们有希望了,盼着真的能有惊喜。
文力扬没有跟文筝一起去翁家的别墅,他只想守在这侦探社里,这才是他感到最亲切的地方。就算是大别墅,他都不想住。
翁锦良是因为今天要带着孩子在杭霸天那吃饭,所以晚上也没来这边,但文力扬也说明天会去别墅看他和晴晴。
翁杭之带着文筝回去了,因为喝了酒,没开车,坐出租车回去的。一到家,翁杭之就将文筝抱上楼去,小心翼翼地安抚着,因为知道她今晚被刺激到了,心情肯定不好受。
好在晴晴已经睡着了,这小两口亲热也不会有人来打扰。
语言上的安慰是其次,翁杭之还觉得,最直接最深刻的疼爱就是带给她满足和愉悦,用另一种极致的快乐让她暂时忘记烦恼,然后睡一觉,明天就会好些了。
文筝也是喝了点酒的,内心藏着的那个调皮的小姑娘又跑出来了。此刻她正趴在翁杭之身上,红红的脸蛋诱人极了,粉粉的小嘴在嘟哝:“老公,我抓到小鸭子了……嘻嘻……小鸭子啊小鸭子……”
翁杭之俊脸涨红,隐忍着某处那快要爆炸的感觉,轻颤着说:“老婆,那不是小鸭子,那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