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快吃饭,一会凉了就不好吃了。”
她心想,晴儿今天是怎么回事?好奇的东西也太多了,一直问个没完,但她也没多想,只当她是见到嫂嫂兴奋失了分寸。
徐晴知道若是再说下去定会惹得姨母不快,甚至会得罪宴哥哥,但她不甘心,不甘心被一个人人喊打的流犯轻而易举地夺走自己苦心孤诣谋划这么久的位置。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她不能就这么算了,收起笑容,放下筷子神情严肃地看着陆卿卿,“嫂嫂,既然如此,晴儿也不跟你绕圈子了,为了姨母,也为了宴哥哥,更为了嫂嫂你,我只问传言说的是不是真的?”
贤王妃虽听的云里雾里,但却听明白了一点,这件事与宴儿和陆卿卿有关,甚至事情还不小,不然晴儿不会这么说。
蹙着黛眉,疑惑地问,“晴儿,什么传言?”
徐晴故作迟疑地看了看萧九宴和陆卿卿,贤王妃见她面露难色,心下更慌了,催促道,“晴儿,别怕,你只管说,姨母在这里不会有人敢为难你的。”
她犹豫了一会,最后似是下定决心一咬红唇开口道,“姨母,今日我在集市上偶然见到官差正在押送流犯,好奇便上前看热闹,没想到却听到流犯们都在议论宴哥哥的事情。”
萧九宴双眸已然布满寒冰,带着狠厉冷冷地射向徐晴,强大的威压激得她浑身一颤,到嘴边的话顿时停住了。
然陆卿卿从她一出口便已知她要说什么,却丝毫不慌张,脸上带着笑意,单手撑头,静静地看着她演戏。
别说还挺有意思的,一般都是在电视里看到的情节没想到有一天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怎么说呢?这感觉还挺奇妙的。
贤王妃见没了下文,心想不会是宴儿断袖的事情被他们知道了吧,忙不迭地问,“他们在议论什么事?”
“他们说、说陆小姐真是好命,在路上得了宋大人的青眼,借口贴身丫鬟被护了一路,而后又被皇上赐婚成为翊王妃。
但就是不知道翊王洞房花烛之夜,若是发现自己的王妃已非、已非……”
徐晴难以启齿,话在嘴里转了又转才狠下心来道,“已非完璧之身,会不会气急败坏地杀了她。”
“什么——”贤王妃一拍桌子,怒喝道,“晴儿,此事非同小可,你可听清楚了,他们说的当成是你嫂嫂吗?”
徐晴似是被吓到了似的,小声道,“姨母,此事我也不知,但流犯的队伍里只有陆家,而陆家的小姐只有嫂嫂一人,所以为了宴哥哥不被到伤害,我才想将此事询问清楚,也避免以后产生误会。”
说完后又想到什么,无辜地看着陆卿卿,“嫂嫂,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若是冒犯您了,晴儿在这里给您赔不是了。
但想必嫂嫂你也不愿意别人误会你吧,不如趁机澄清此事,也以免你与宴哥哥成亲之后心有芥蒂。”
她话里话外都体现了自己的深明大义,和自己之所以这么做都不为了萧九宴好,为了大家好,让人挑不出半点错。
贤王妃此时已怒不可遏,想出口质问,但为了保持自己王妃的形象,强压下心头的怒气,沉声道,“晴儿说的对,陆小姐还请你解释一下。”
陆卿卿笑而不语,看看一旁的萧九宴,却发现他若无其事,淡然吃着饭,不禁咬了咬牙,他倒是惬意,自己惹出来的祸,却让她来背锅,真是不爽!
眸光一闪,面不改色地伸直纤细的玉腿,狠狠地向前一踢,却没想赐了一个空,随后又向前试探地踢了踢。确定位置后便用力地踹去。
本想看他面露痛苦的神色,可是他不仅面上毫无表情,连身形都没有一丝移动,心中不禁更不爽了。
萧九宴似是察觉到她的怒气,侧头看向她,眼神询问她什么了?
陆卿卿斜眼看看徐晴,你说怎么了?你惹的桃花你自己解决。
“她不是我惹的,我跟她没有关系。”
“有没有关系,都是你的事,自己解决。”
萧九宴挑挑眉头,“那我说传言中那个和你有肌肤之亲的宋律其实是我。”
“你……”陆卿卿闭眼,心想算你狠。
贤王妃正怒火正烧,倏地脚上挨了一脚,顿时愣了一瞬,但因为力道很轻,所以她以为是不小心碰到的,可让她没想到的是,在她发愣的时候脚上又狠狠地踹了一脚,身形不稳地晃了晃。
她竟然敢踢我!
贤王妃着实被“行凶”之人的大胆给惊到了,因为顺着力道的方向,这“行凶”之人正是她对面坐着的陆卿卿,于是怒火烧的更旺了。
被晴儿戳到了痛处,不悔改就算了,还敢冲撞长辈,对长辈动手动脚,品性也太差了,正想开口质问,却瞥见她与宴儿一来一回的眉眼官司,未出口的话顿时被堵在了嗓子里。
娇俏的少女怒目而视,而俊朗的少年却满脸宠溺,眼中是说不出的柔情,她从未见到宴儿有过如此生动的表情,他向来都清冷自持,不会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而且宴儿竟然笑了,从眼里溢出的笑意,不是皮笑肉不笑,自他父亲死后,他再没笑过,不论是发生什么他总是冷冰冰的,即使是面对她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可他现在却笑了,这一切都是因为陆卿卿。
难道他们之前就认识?可是陆卿卿是镇国公的嫡女从未来过荒境,与宴儿不可能相遇,想到这里,她脑子里突然闪过一道灵光。
那只可能是……
徐晴因贤王妃改了称呼而暗喜,兴奋地想象着陆卿卿痛哭流涕,跪地求饶,却没想到陆卿卿镇定自若,慢条斯理地挽起袖子,雪白的皓腕展示在众人面前。
一颗如血般鲜红的守宫砂,陡然闯进众人的视线,贤王妃盯着那一抹红色目不转睛,心下一喜,萧九宴却莫名地嗓子一干,艰难地别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