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突然间,他感觉到自己的身躯,似乎冲破了什么屏障,彻底融入了此方世界。
即便他不去吐纳,周围的灵气,也在通过周身大穴,缓缓流淌入他的身躯。
“这是……”
他惊讶的看向自己的双手,此刻,他竟然感觉到自己,仿佛获得了新生,周围的世界,与之前,似乎多了些许不同。
他一把拉过红翼,在她错愕的表情中,狠狠的将她搂入怀中,嗅着她身上的淡淡香味。
“哇呜,主人,你干嘛!”
挣扎了两下,发现王奇的手抱得极其坚决,她便也放松了身子,任由他这么抱着。
而此刻,王奇脑海中,对于穿越前的记忆,逐渐变得飘渺。
并非忘却,而是如同梦境一般,给他一种极不真切的感觉。
似乎……自己就是这世界土生土长的人类,而那科技发达,光怪陆离的世界,不过是一场梦境一般。
感受着怀中的温暖,王奇这才恍然明悟:
“原来我之前,从未属于这里……”
每一个穿越的存在,都会带着原本世界深深的烙印,这种烙印,被天盟,称为心障。
越是实力强大,精神强大的存在,这种烙印也就越深,使得穿越者难以彻底融入新的世界。
这是由心而生的隔阂,只有依靠时间与机缘,慢慢解开。
王奇此刻,只隐约把握到了变化的原因,还颇为懵懂,但却不妨碍他此刻做出决定。
他低着头,在红翼耳旁道:
“明天,你要一直跟在我身边。”
“若是情势不对,我们直接逃。”
至于红翼,她才懒得管这指令的缘由呢,此刻心中只有雀跃。
“好的。”
说着,干脆蹭了蹭脑袋,让自己抱的更加舒服。
而心中已定的王奇,缓缓闭上双眼,感受着怀中的温度,安定且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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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黑山东北,三千里外。
“恩?”
躺在马车上的白墨,微微发出一声疑惑:
“不会吧……”
那驾车的车夫,此刻正在闭目盘坐,听到这声音,疑惑道:
“怎么?有收获了?”
白墨沉默了一会,声音才传出马车:
“还记得之前养的那个武神吗?”
车夫没有睁眼:
“记得。”
白墨的声音,带着些许疑惑,不确定道:
“刚才,他的誓言又被重新确认了一次……”
听到这句话,车夫的眼睛缓缓睁开,那是双暗金色的双眸,没有眼白与瞳孔,只有纯粹的金芒。
“这么快?”
显然,他们都知道这代表着什么意思。
资质、心智、气运……这些都是修行路上,必不可少的存在。
“捡到宝了?”
白墨的语气微微上扬,似乎心情不错,但是立即,又低沉了许多。
“真麻烦啊,这边不知道还要等多久……”
“早知道破事这么多,当初就一直当城主了……”
语气中,带着浓浓的不满。
而车夫,却只是摇头一笑,再次闭上了眼睛。
马车依旧缓缓前行,刚才的插曲,也不过是无聊夜晚中,些许的调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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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魂宗大营当中,火主此刻,正在盘膝而坐,忽然,他缓缓睁开眼睛,望向眼前的雕像。
那是一个,差不多手臂大小的雕像。
一头三首牛,正如马一般,后踢着地,前踏高抬。
此刻,那金属牛头的脖子,分别缓缓抬起落下,由原本的中间头低,两侧头高,变为左侧头高,中间与右侧逐渐低垂的样子。
“地利未变,人和转归……”
说着,他缓缓抬手,一团火焰,缓缓在他的指尖燃烧。
“天时依旧……”
“他们请了援手?”
“谁会为了一点利益,与金丹为敌?”
想及此处,他忽然微微一笑,那仿佛灼烧过的面容,更显狰狞。
他双目微微一凝,那副乌黑的面具,再度缓缓浮现在他的脸上。
“去……把三脉之主请来……”
出言吩咐之后,他轻轻抬起手指,指尖的火焰膨大,灼烧在那金属雕像上。
缓缓的,右侧的牛首,再度抬起,虽然不如一开始的高耸,但也比起中间的牛首,微微高出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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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山宗,山门大牢口。
即便是深夜,守门的内门弟子,依旧一丝不苟的履行职责,灵符从未离开他的指尖。
身后的地牢中,传出踏踏的脚步声。
“秦师兄。”
守门弟子恭恭敬敬拱手行礼,开口道:
“今日又忙到半夜,师兄辛苦了。”
这些日子,除了宗主来过之后,便只有负责审讯的秦师兄,日日来此。
也总算让他有个说话的人。
“嗯……闲在山中,总想着为宗门做些什么……”
秦穆微微一笑,却无奈摇了摇头:
“可惜,他们口中却什么都没有出来……”
守门弟子也摇了摇头,苦笑道:
“连宗主都没有问出什么,师兄何必如此勉强自己。”
秦穆只是微微一笑,也没有多说,只是望着西北方向,悠悠道:
“几位真传,如今应该已经到了前线……”
“恐怕,战事要见分晓了……”
守门弟子,听到此言,心中微微一沉,随即乐观道:
“我三宗人才济济,如今筑基高人众多,此战必大胜而归!”
秦穆也点了点头,眼神炽热道:
“我也想……去帮忙啊……”
守门弟子只以为他忧心宗门,不住宽慰:
“师兄是我黄山宗未来,如今镇守山门,更是重要,日后自然还有机会……”
秦穆听到此言,微微颔首,前行几步,转身腾空而起,飞离此地,等飞至高空,见四下无人,终于露出一抹邪笑,向着山门之外,飞遁而去。
守门弟子,等秦穆飞走后,稍微换了个站立的姿势,轻轻摇了摇头:
“可惜了,秦师兄的神木鹰似乎坏了,都没见他再用过。”
“我也想弄一个如此独特的法器啊……”
而此刻,他的身后,那幽深的地牢当中。
上百个如同“干尸”一般的御魂宗弟子,只留下了皮包骨头,松垮垮的丢在地牢的地上。
重力之下,仿佛一滩滩人皮的薄饼一般,将骨骼的形状,勾勒的分外明晰。
他们的一颗颗的头颅,眼眶空空,嘴巴微微张开,没有舌头、看不见咽喉,只透过这巨大的空洞,看见那毫无血色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