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对方灵符已经激发,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缓解了许多。
但是二人依旧间隔足够的距离,保持了应有的警戒。
“如果御魂宗是金丹宗门,这场争斗完全就是毫无意义的抵抗,我在此拖住一位筑基中期,一舰的炼气修士,已经仁至义尽了……”
“黄山宗的体法双修高手,若是与他开战,恐怕整舰的修士都要陪葬,不如就这样,总比生死相搏,要好上许多。”
各有思绪,王奇率先开口道:
“灵鹊道友,我刚刚回宗,却不知此战因果,贵宗既然是金丹大宗,何必欺凌我们三宗。”
灵鹊身躯缓缓落地,继续传音了几句,随手捏起一道法诀,一道风刃就这么斩在她身后的舰船上,发出巨大的轰鸣。
显然此击收束了灵力,仅仅做出激战的假象,她看着持剑而立的王奇,轻哼一声道:
“争夺灵地,何谈什么欺凌,世上宗门,做的不都是差不多的行径。”
“以道友的实力,何必困守这三宗之地。”
“我御魂宗,五阶灵地万魂山,可参金丹大道。”
“分下七脉,更是各有神通,每脉之主,均是筑基后期的大修士。”
“岂是这种破落之地可以比得上的。”
“今日,道友若是愿意抛弃门户之见,择良木而栖,宗主定有赏赐。”
听着这话,王奇嘴角的微笑,愈发明显。
不是意动,而是有所明悟。
如果御魂宗真的实力足以碾压三宗,根本用不着对自己废话。
说的越多,反而愈发显得自己没有底气。
再加上巨舰中,这些修士对待自己的态度,和那群毫无战意的炼气初期弟子……
“你们……是输给了黑山之主吧……”
微微推测之后,王奇脸上露出讥讽之色,出言道:
“分下七脉……恐怕各有山头。”
“让我猜猜……三脉之主,便是看上我们三宗之地,共同袭来?”
这战舰之上,大多数炼气修士御魂所显现的东西,均与前方三位筑基修士相同。
雾气、羽翼、独目。
再加上她刚才的话语,让王奇做出了大胆的猜测。
果不其然,话一出口,灵鹊的表情瞬间起了变化,目光闪烁之后,整个人都安静了下来。
猜对了?
王奇暗中点头,口中继续道:
“偷袭山门,本就是行险之举,稍有不慎,这一舰弟子都要就此丧命。”
“你们既然是金丹宗门,行事如此反常,除了暴露实力不足外,也想不出其他缘由。”
灵鹊轻轻抬手,数道风刃再次斩出剧烈的撞击之声,她眼神死死盯着王奇,表情严肃,开口道:
“猜对了一半……”
“不过,你们三宗不可能胜得了……”
“而我刚才的招揽,也句句属实。”
王奇听闻,只是简单的摇了摇头,问道:
“金丹修士多有怪异的规矩,不知你们御魂宗,有什么规矩?”
灵鹊的表情,再度微微变化,她看向王奇的眼神,也带着浓浓的好奇:
“他似乎对金丹修士极为了解,倒不像是小宗门的修士那般无知。”
随后答道:
“等道友拜入我御魂宗,自然可以知晓……”
没等王奇开口,灵鹊缓缓抬步,向着王奇而来,一手轻抬,通道内一扇门缓缓打开。
“一时半会可无法见分晓,杨道友是准备就此离去,还是坐下来慢慢聊?”
等二人距离只有十几步时,王奇才意识到,灵鹊的那高耸入云的身高。
必须要仰着头颅才能看到她的脸庞。
表情毫无变化,王奇摇了摇头:
“再聊,也不过是翻来覆去的话。”
说罢,转身离去。
他可不打算在敌人的舰船上多待,誓言只到分出胜负,可不包含相互的安全。
既然相互忌惮,不如保持距离。
只是身后的灵鹊,语调一变,带了几分挑逗的意味,说道:
“杨道友若是想谈点别的,灵鹊也能奉陪……”
说着,低头踏入屋中,却并没有关闭屋门。
充耳不闻,王奇默默行至巨舰一旁,三尸剑一横,持剑纵扫。
一道凌冽的剑风,直接斩在巨舰的法阵之上。
剑啸天风起。
轰!
法阵与舰壁剧烈一震,直接被破开一条巨大的裂缝。
王奇轻身一踏,跃出舰船。
舱室内,躺在长椅上的灵鹊,眼神微震,双目隔着墙壁,一动不动的盯着王奇斩出的那道裂缝。
“这是什么法器……”
她刚才,并未感觉到筑基修士引动天地灵气的痕迹,却反而更加加深了她的忌惮。
“黄山宗,什么时候出了这种怪物?”
短暂平复心情后,她单手轻抬,又是数道风刃,自廊道内炸裂,轰碎了部分墙壁。
口中传音给附近的炼气弟子道:
“全都滚远一点,不要添乱!”
御魂宗的飞舰陷入了诡异的沉默,而空中的王奇,正在自由落体。
刚才为了不露怯,干脆以龙渊剑经斩出一条出路,总算将灵鹊的注意力转移。
忽视了自己没有飞遁的行为。
砰!
巨大的撞击,砸在地面之上。由于巨舰遮挡阳光,使得他的落地,并不那么显眼。
虽然只有几百尺,但自由落体的撞击,还是让他五内翻腾,一时无法动弹。
“主人!”
时刻关注着巨舰的红翼,此刻极速飞来。
她此刻,已经化为本体,借着山林的掩护,甚至都没有遭遇扫荡的御魂宗弟子。
她接近之时,已经在空中轻巧的取出衣物,钻入化形,一气呵成。
踏,落地之后,神色紧张的望着王奇。
“没事……”
王奇缓缓起身,摆了摆手。
“乘上云舟,我们先离开此地……”
红翼微微一愣,也没有过多询问,立即取出云舟,载着王奇,向着南方而去。
由于扫荡的弟子,大多已经分散,此刻也没有遭遇阻拦。
等远离黄山宗山门十几里后,红翼才疑惑问道:
“主人,你不是去破坏飞舰去了吗?”
“怎么回来了?”
他身上没有多少伤势,显然有了其他的变故。
王奇则扭过头,看着黄山宗的山门,叹气道:
“情势不明,难以判断啊。”
短短半年,这边的变化,也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