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尘从不食嗟来之食,看见妖九幽时,本欲义正言辞地拒绝。
可那阵血肉的腥味,却醇厚悠扬。
染血的麻袋之中,是肉沫碎骨,是山寨修士的尸身,是大补之物。
咕噜——
咽了口唾沫,小腹再次发出声响。
他终是理智丧失,只凭身体本能驱动,拆开麻袋,当即狼吞虎咽。
就是那些碎骨,都叫他细细咀嚼一番,然后咽下。
妖九幽笑了笑,向窗外人影使了个眼色。
窗外之人,赫然是祈承泽,他来到澹台家的目的,是为断去澹台尘的正道机缘。
太清玄天宫,叶倾雪,便是正道机缘之一。
窗前,留影石漂浮。
宛若铜镜的石身,倒映着澹台尘生吃血肉的画面。
这些景象,将被一幕幕的记下,然后送到叶倾雪面前。
太清玄天宫的叶仙子何其高傲,如何能忍受自己的未婚夫,是生吃死人血肉的德行?
这天大的机缘婚姻,也要黄了。
一顿风卷残云过后。
地上只剩下几根白骨,人皮血肉都叫澹台尘吃完了,此时,他的意识感知才渐渐清醒。
妖九幽笑道,“人一日需食三餐,魔修也是如此,老弟需记得了,免得下次与族人手足相残。”
澹台尘面色苍白,道:“你特地来一趟,有何要事?”
“不过是来看望同僚。”妖九幽笑道,“顺带,再讲些作为魔修的规则。”
“规则?”
“作为魔修,一日至少需食一具修士血肉;若要修炼邪术,则需取得的血肉养分更多,若要修行合欢门道的邪术,则需炉鼎……一日一具修士血肉,此为存活下去的最低条件。”
妖九幽戏谑笑道:“稍有差错,要么死,要么丧失神智。带你入魔修邪道,你的师傅可疼你。”
澹台尘冷声道:“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话说回来…”他眉头紧皱,“既如此,凭什么你们就不用食用修士血肉?”
妖九幽声音平淡,答道:“这便是大人给予的恩赐了,嘿嘿。”
“…又是那个许大人?”
“说来你倒也是灵邪双修,可大人不会像你这般狼狈,他不必食用修士血肉,甚至吃酒喝肉爱怎样就怎样香……”
妖九幽摇了摇头,“想来这也是‘恩赐’系统的作用罢,算了,话说的太多,没意思。”
澹台尘瞪大双眼,“系统,又是系统!到底是何情况?”
“天机不可泄露。咦,有外人来了?”
妖九幽忽地说道:“小老弟,我有事先走了。”
话音落下,他身子化作一团灰雾,消失不见。
真是诡异神通。
三番数次吊人胃口,愈发引得澹台尘的渴求。
他唯独对力量境界最痴迷,只有变强,才不会寄人篱下,才可挺胸抬头。为此,哪怕食一千杀一万人,也不在乎。
如果没见过妖九幽等人,他已盘算着今日如何吃人。
但两次见过妖九幽,他越难以保持克制。
此时。
庭院外有异响传来。
“澹台家的废物们,叫你们废材大少爷出来,给我开开眼!”
熟悉的怒吼声响彻。
澹台尘一愣,脑海中有所记忆。
“是李家,李猛。”他愣了些许,“不对,今日才是什么时候?我记得前世时,李猛不应这么早来才对。”
李家,李猛,是他务必要战胜的对手。
如若战败,他将失去在澹台家的最后一丝威望。
偏偏怕什么来什么。
轰!
厨房的木门,被怒拳轰破。
只见身形健壮,高有八尺的壮汉破门而入,大声喝道:“澹台家的废物,原来你在这!来与你猛爷爷比划比划!”
“不好…”
澹台尘大惊,内心暗道:“师傅,师傅,你快醒醒。”
漆黑的戒指毫无反应。
如若不动用邪术,凭他现在的灵力境界,远难以战胜李猛。
……
……
云雨过后,许曜两人睡了一天一夜。
属于是懒人颓废的生活了。
待到天蒙蒙亮,许曜才算醒来,理了理身子。
“去哪?”
祈殿玥眼神迷离,脸上有淡淡的娇红。
她轻轻扯着许曜的衣角,想叫人继续躺下。
“写书。”许曜说道。
“…?”
祈殿玥气道:“你还有精力…写书?”
她可是神女,不知有多少人豪掷千金只希望能看她一眼。许曜这野男人,昨日还如饿虎猛兽,然后睡了一天一夜,待醒来时便成了超凡圣人,还说着要跑去写书…岂不是开玩笑?
“写一本书,写一幅对联,对联的内容我都想好了。”
“什么内容?”
“春月宵月花月新月,月月笙歌。横批…还没想好。”
“色色银贼,去死吧你。”
祈殿玥娇怒说着,雪嫩纤白的玉足伸出,狠狠踢了一脚,倒一点不疼,分明是卖萌撒娇的意味。
许曜说道:“超字数了,而且太俗…”
“你到底为什么那么色啊!!”
祈殿玥一枕头招呼过去。
这样的人,在神域是要关进去挨鞭子的。
“还不是因为你?”
“我?”她气急败坏,“关我什么事?”
“我不是你写出来的么,你把我写那么色的。”
“…唔!!”
祈殿玥沉默了,眼神躲闪,“我不过是添了一笔,说…像你们那个世界的人,最喜欢鹤发童颜…不是像你这样子的。”
“殿玥大人,你到底有什么神通。”许曜突然忍不住问道。
“神通…?”
“否则我怎会从你书里蹦出来?”
祈殿玥眨了眨眼,认真说道:“所谓一花一世界。你存在的位面,是我写下的,那我便是此位面的主神。主神什么都能做到,我随手写一行文字,叫你出现在我身边,这不是很正常?”
鬼才逻辑。
“那我以前写书的时候,也这么写,没见她也蹦跶出来。”
“你以前写谁。”
“…”
就是你啊,许曜内心暗道。
“行了,行了。”
祈殿玥摆了摆手,“我可对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没兴趣,我没写,但不代表没发生……可恶,就当作不知道算了。”
“你看得真开。”
许曜感叹道:“我去准备早点了。”
“嗯嗯。”
她乖巧的点头。
目送许曜离开了屋子,这才长舒一声。
仔细回想昨夜的翻云覆雨,她脸上的娇红又鲜艳许多。
片刻过后。
“殿下。”有熟悉声音传来,“您与许公子昨夜行房事了?”
祈殿玥的俏脸当即冰冷许多,冷哼一声,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就在方才。”
“那便好。”
“殿下,您还没告诉奴婢那个问题的答案…”
“放心,我处子之身仍在,半神血脉仍存。”
听闻此言,莺夏不解,“那您与许公子是怎么消遣的…?”
“……”
空气寂静片刻。
祈殿玥柳眉微蹙,声音冰冷,“莺夏,你…只是个小侍女吧?一定要问的这么详细?”
“奴婢只是担心,而且…也想学一学。”莺夏找了个借口,不能目的性太强。
“嘁…”
祈殿玥丢来一本书卷,“都在这儿了,自己学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