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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在……梦里?”

“对,就是字面的意思,说起来,在最初的时候,我与米歇尔并不认识,只是因为走投无路,我才选择了这样的一个方式,只能说是巧合吧。”

“不过在梦境中,我也一直帮助着米歇尔,利用我自身的超凡能力,帮助他背熟了那些繁琐而枯燥的律条,所以才有了现在的米歇尔律师。”

“那您在这里,是怎么生活的,我不太懂有关梦境的东西,但是这里,本质上来说,应该是一个精神世界吧?”苏格忍不住问道。

“没错,这里就是米歇尔的精神世界,如果你是黑夜领域的超凡者,就会知道一些特殊的东西,比如如何在梦境中活下去,这些对我来说很简单,可是对于你,应该很难理解。”

“那米歇尔先生的睡眠问题,是怎么回事?”

“这个,就必须向米歇尔说一声抱歉了,为了维持我的生命力,我不得不从他的梦境中汲取力量,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导致了米歇尔的睡眠问题。”

“不过,我也在用我的超凡能力去弥补,你看,他虽然没有得到充足的睡眠,但是精神依然很好。”

山德说着,顿了顿,低头叹了口气,道:“我明白的,之后我会减少力量的汲取,只保持最普通的能量维持形态,这样的话,米歇尔的睡眠问题,应该就可以解决了。”

“不过我藏在这里也是有条件制约的,我必须每天都与梦境的主人打招呼,这样才能保证自己不被梦境所排斥,这一点,我没有办法解决。”

“这个我来解决。”苏格说道。

反正米歇尔先生也不认识你,只要能找回每天的固定睡眠时间,应该也能安抚米歇尔先生的情绪……苏格想着,问道:

“不过,我还有个问题,为什么您一定要继续藏在这里呢?就像您刚刚说的,您已经躲了那么久,而且能躲在梦里,应该也是一个中位阶甚至是高位阶强者吧?难道您就没有想过,重返现实世界?”

“重返现实……这是我每一天都在渴望的事情,但是比起生命来说,自由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山德看着苏格,说道:“看米歇尔的梦境,他现在身处的地方,应该是费伦,对吗?”

“是的。”

“那我问你,在现在的费伦之中,有没有吸血鬼的存在。”

“吸血鬼?”苏格略作思考,惊讶地问道,“当时围捕您的,是吸血鬼?”

“聪明的家伙,”山德点头,“米歇尔的梦境只是映射,我只能通过一些碎片去了解现在的费伦,但是,他毕竟是一个普通人,与超凡的世界,还有很远的距离。”

“所以,现在的费伦之中,还有吸血鬼吗?”

苏格回想着自己脑海中有关吸血鬼的情报,犹豫着说道:“应该是没有的,好像是因为曾经的一场吸血鬼事件,导致生活在费伦中的吸血鬼遭到了清洗,现在的费伦之中,应该已经没有吸血鬼了,至少明面上没有。”

“我听说,好像也是因为那次吸血鬼事件,让月亮教会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最后逼不得已,才将总教堂迁到了费伦的郊外,不过我还没去看过。”

“是这样啊,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依然没有变化。”山德喃喃了一句,说道,“就像你刚刚说的,现在的费伦之中,只是明面上没有吸血鬼,但是在你看不见的黑暗之中,他们正露着尖锐的獠牙,渴望着鲜血的滋润。”

“所以,我还不能出去,至少现在不能。”

有盔甲的阻挡,苏格看不清楚山德的全貌,但是从山德的语气之中,苏格依然可以感受到那股畏惧和无力。

“那个,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地方吗?”

“什么?帮忙?”

“对,如果有我能帮忙的地方,请一定要告诉我。”

山德愣愣地看着苏格,忽然笑了起来,“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

“为了什么?”山德忽然又严肃起来,警觉地问道,“你是吸血鬼的人?想把我从这里骗出去?这种方法,未免也太低级了吧?”

“您想多了,好吧,如果您不相信的话,那就算了,”苏格叹了口气,“其实,我只是觉得,一个人不应该失去自由。”

苏格的话让山德产生了动摇。

山德顿了顿,几次嘴唇蠕动,但是欲言又止,最后,仿佛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才缓缓开口道:

“我将当时的事情告诉你,当然,对于某些会给你带来危险的信息,我会选择隐瞒,在听过所有的缘由之后,如果你还是保持着这样的想法的话,我们再继续说下去。”

山德仰起头,长长出了口气,娓娓道来。

“那个时候,还是在费伦吸血鬼事件发生之前,不,应该说,是那次事件的起因,你有没有听过,‘血色尖叫’这个名字?”

“血色尖叫?”苏格摇摇头,表示自己从未听过。

“嗯,那应该就是在吸血鬼事件之后,所有相关的东西,都被清理干净了。”

“这个血色尖叫,是一个以吸血鬼为主的组织,你没有想错,吸血鬼也像人类,基于不同的追求,也有各自不同的组织,这个血色尖叫,就是其中的一个,也是最疯狂和残酷的一个。”

“身为超凡者,你应该知道一些有关吸血鬼的传闻,也应该知道,吸血鬼,其实是血族的一种,而另一种,叫作狼人。”

“狼人和吸血鬼同为血族,也共享着月亮的权柄,但是我不知道你清不清楚,在第五纪之前,传说精灵和血族曾有过同盟,那个时候,它们掌握的,不仅仅是月亮,还有黑夜和异种两个领域的权柄。”

“当时的吸血鬼中的一个长老,也是下令追杀我的那个幕后主使,就是他,建立了血色尖叫,并通过一系列手段,引发了当时令每一个人都惶恐不安的费伦吸血鬼事件。”

“至于目的嘛,就是夺回黑夜和异种的权柄,并让吸血鬼代替人类,成为掌握世界的主宰者。”

“很可笑的想法,不是吗?但是对于那个吸血鬼来说,却是认真的,不过他没有想到,伟大宏图的第一步,就失败了。”

“我不是吸血鬼,但是通过了一个很偶然的机会,知道了他的计划,然后利用某些手段,将信息传递给了当时的教会。”

“现在想想,其实应该正大光明地去告诉教会的,那样的话,也可以让教会知道我的身份,从而得到教会的庇护,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必须藏身在一个普通人的梦境当中,活得还不如一只蝙蝠。”

“不过,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就算我知道会发生什么,再来一次,应该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吧,毕竟是黑夜领域的,有着本能上的,对于光明世界的畏惧。”

说道这里,山德自嘲地笑笑,“抱歉,很久没跟人说话了,总是有些忍不住想要抱怨。”

苏格只是摇摇头,示意山德不必放在心上。

山德顿了顿,接着道:

“后来的一切你也应该可以猜到了,教会得到了情报,设下了陷阱,将当时参与的血色尖叫的成员一网打尽,虽然可能有几个漏网之鱼,但是也确实地削弱了血色尖叫的实力。”

“其他的爱好和平的吸血鬼也因此受到了波及,面对几大教会联合展开的大清洗,只有极少数的吸血鬼活了下来。”

“当然,因为计划失败,我做的事情也暴露了,那个吸血鬼发动剩余的力量,对我进行捕杀,为了躲避他们,我只能选择这样一种方式,躲在米歇尔的梦境当中。”

山德道:“这就是所有的缘由,在听过之后,你还打算帮助我吗?”

“那个吸血鬼,叫什么名字?”

“我不能告诉你,”山德遗憾地摇摇头,“这就是我说的,只要你了解,就会给你带来危险的那一部分。”

“既然是这样的话,”苏格咧嘴一笑,“我就更要帮忙了,不是吗?”

山德盯着苏格的脸,看了足足有几分钟,才轻轻说道:“或许,你刚刚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错误就错误吧,毕竟我犯的错,加起来也已经不少了。只要你能保证刚刚说的是真的,而且,能还给米歇尔律师足够的睡眠时间,我就可以帮你。”

“当然,我的力量也非常有限,可能在未来很久的一段时间内,你还必须待在这里。”

“我已经习惯了。”山德?乌尔德说着,露出一个微笑。

苏格也点点头,刚想要说什么,忽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开始出现一阵一阵的频闪,仿佛虚化一般。

“看上去,你确实还不是一个强大的超凡者,才这么短的时间,灵性就已经支撑不住了。”

“我早就说过了啊。”苏格苦笑着,却也能感觉到山德话中的释怀。

“那,我之后该怎么办,还是用同样的方法入梦吗?通过米歇尔律师?”苏格问道。

“当然,但是不需要每次布置仪式,”说着,山德在空中绘制了一个符号,“只要在距离米歇尔十米的范围内,绘制这个符号,我就可以感应到,并且短暂地出现在你的梦里。”

“也就是说,我必须也要入睡才行?”

“对的,所以说,时间和地点的选择,都要足够谨慎。”

山德看着即将虚化消失的苏格,轻声道:

“不管怎样,还是要感谢你,年轻的超凡者,感谢你赐予我希望,让我有了期待,可以重归那片漆黑的夜幕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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