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涑河将她脸上精彩纷呈的表情变化都收进眼底，语气中带着戏谑，“怎么说不出话来了，嗯？”
身高差这种东西，很容易让人产生压迫感。
安若溪在他浓重的压迫感下，脑袋一片空白，舌头也不听使唤了，“我、我……”
“无话可说了？”聂涑河望着她惊慌如小白兔的眼神，伸手摸上她的短发，“别怕，我又不是大灰狼，不吃人的。”
安若溪在被他摸到头的那一刻，缩了一下脖子，感觉心脏都快要停止跳动了，“我只不过是两三年没有长个子，有什么好奇怪的？”
现在这个社会上，有很多男生穷其一生也没有长到一米七，她这个身高也不算奇怪吧？
“如果这一点还不够奇怪，那么在圣德学院第一次看到我的时候，你连我是谁都没认出来，难道也不算奇怪？”聂涑河步步紧逼，似乎没有放过她的打算。
安若溪惶恐地瞪大了眼眸，脸色由青转白，紧张得无以复加，“我、我记性不太好，两年多前见过一面，忘记了很奇怪吗？”
“我刚才似乎忘记说了，我们见过不止一面。”聂涑河坏坏一笑，挑起一边的嘴角，“在初一下学期的数学奥林匹克竞赛和物理奥林匹克竞赛上，我们曾经坐邻座。”
安若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要停止跳动了，连呼吸也屏住了，“我、我……”
聂涑河倾身欺近，唇边的笑弧也加深不少，带着洞察一切的神色，“所以，安同学，你到底是谁呢？”
安若溪望着这个在眼前放大数倍的俊脸，只觉得心脏都快要停止跳动了，“我、我……”
“不如，我换个问法吧。”聂涑河撩了撩唇瓣，再次出声，“安若寒去哪里了？为什么你会以他的身份来学校上学？你跟安若寒是什么关系？你来圣德学校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安若溪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男生从看到自己的第一眼起，就是一副什么都了然的姿态，原来他认识自己的哥哥。
所以，对他来说，她的秘密从一开始起就不是秘密！
怎么办？她现在还不能离开学校？她该怎么办？
“我、……”安若溪的脑袋乱极了，压根就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应对这样的突发情况。
不是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被人发现这个秘密，可是在梦里的场景，与眼前遇到的情形完全不一样。
“我是有不得已苦衷的，所以，能不能请你帮我保守这个秘密？”
聂涑河双手抱在身前，淡定地睨着她，“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她没有办法给他答案，也不可能给他答案。
安若溪沉默地纠结了好久，避重就轻地回道，“安若寒是我的哥哥，他出了意外，没有办法来上课。所以，我迫不得已，才冒用他的名字来圣德学院的。”
聂涑河顿时露出一副很了然的表情，“难怪。”
“难怪什么？”
“难怪你每次考试的成绩都那么差劲。”
“……”
安若溪很无语，这个家伙似乎才是全年级倒数第一，他怎么好意思用差劲来形容她的成绩？
不管她考得多差，总归要比他强吧！
等等！
他刚才说，他跟哥哥认识是在奥林匹克竞赛上。
据她所知，国内的奥林匹克竞赛，对学生的成绩要求很高。
“你说，你是在竞赛上认识我哥的？”她抬眼正对上他探究的视线，终于鼓起勇气问出她心里的疑问，“那么，你的成绩为什么会这么差？”
“呵！你还真是不会婉转！”聂涑河轻轻扯了下嘴角，对她挑了挑眉梢，“在你眼里，成绩好坏，有那么重要吗？”
安若溪被他问得语塞，短暂的沉默后，缓缓说道，“可是，我们作为学生，学习难道不是我们的首要任务吗？”
“学习不应该是评判学生的唯一标准。”聂涑河微微抬眸，视线看向不远处的小溪，“只不过是现在国内的教育被老师被家长扭曲了，一切都以分数为准。考得分数高就是好学生，考得分数低就是差学生，呵！”
说到最后，他的语气里满满都是嘲弄。
安若溪却从他的话里捕捉到了什么，“所以，你是故意每次都考年级倒数第一的吗？”
聂涑河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觉得考试太无聊，不如用来睡觉。”
安若溪跟他聊了这么多，一方面是为了知己知彼，另一方面也是想把话题从自己身上引开。
见他没有再追问自己，她其实也暗自松了一口气，“那个，不早了，我要回营地了。”
“正好，我也要回去。”聂涑河瞥了她一眼，再次俯身朝她靠近过去，“所以，咱们两个人现在是不是算交换了秘密？”
“啊、？”安若溪盯了他两秒钟，随即眼眸睁大，“所以，你的意思是会帮我保密，对吗？”
“其实，帮你保密也不是不可以。”聂涑河对上她清亮透澈的眼眸，勾唇一笑，“不过嘛，我有个条件。”
有条件就是可以商量！
安若溪立即毫不犹豫地点头道，“你说，只要是我能够办得到的，一定帮你办到！但是，我代替哥哥来上学这件事，千万拜托你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
第三个人？似乎已经有了呢！
聂涑河眸光轻闪了下，轻轻颔首道，“可以。我的条件就是，以后我有什么事需要你帮忙的话，你要随传到。”
“没问题！”安若溪果断点头，在得到他的保证后，她也彻底放心下来。
“那就这么说定了。”
“嗯！”安若溪抬眼望着聂涑河，忽然发现他也没有那么可怕嘛！
“你不是要回去吗？”聂涑河睨着她，挑起嘴角，“走吧。”
“哦，好。”安若溪点点头，眼角视线瞥过他抓在手里的手机，“那个……我的手机是不是可以还给我了？”
聂涑河把手机抛给她，“拍得还不错，回去后记得把照片传给我。”
“你是说你背影那一张吗？”安若溪很爽快地点头，“好！”
“不，你拍的风景照都传给我。”
“那我回去整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