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宝，你怎么了？”顾念脱口问了一句，语气中带着关心和急切。
这时，病房里正在玩闹的两个人停了下来，侧目朝门口望过来。
然而，当看清楚浴室里的情形，她顿时就傻眼了。
只见一大一小两个男人正站在浴缸外，身上光溜到一丝不挂。
顾念后知后觉地大叫一声，抬手把脸挡了起来。
“啊！唐绎琛，你怎么没穿衣服？”
“念念，你进浴室，难道不是为了看我不穿衣服的样子吗？”
“谁要看你了？”顾念双手挡住眼睛，压根就不敢张开一下，“我是听到顾宝的叫声，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才进来看看的。”
“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唐绎琛望着紧紧捂住自己眼睛的顾念，笑着打开淋浴，“顾宝，我们把身上的泡沫冲一冲，准备出浴。”
顾念正准备退出浴室，倾城脆生生的嗓音传入顾念耳朵，“妈妈，你要不要来当裁判，看看我跟爸爸，谁跟好看？”
顾念这才想起自己是被儿子的叫声引进来的，立即出声质问道，“顾宝，你好端端的叫什么？”
“爸爸在跟我讲小鸟的秘密。”
“什么小鸟？”刚才在电梯里就听他们神神秘秘的样子，这个时候，顾念再次追问。
“念念，你真的想知道？”唐绎琛接过话，嗓音听起来带着几分玩味。
“你们说我就听，你们不说，我就出去了。”顾念的双手依然挡在眼睛前，不敢往他们那个方向看一眼。
唐绎琛望着她这副害羞的模样，唇角的弧度不禁深了深，“就是男人身体上与女人结构差异最大的部位。”
所以，小鸟就是……
顾念总算意味过来了，郁闷之极，“唐绎琛，你到底在跟儿子做什么？别把他教坏了！”
“是咱们儿子好奇心太重，我只是从人体学角度跟他解释了一下。”唐绎琛在跟儿子洗过几次澡后，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任何心理障碍了，“放心，我讲的都是科学知识。”
果然，事实经验告诉我们，任何障碍都是可以被克服的。
“对呀！妈妈，爸爸好有文化哦！”只不过才短短二十分钟的时候，顾倾城对某人的崇拜依赖之情，显然又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这种人体结构的知道，初中生理课上老师都会讲好吗？
“你们两个继续，再见。”顾念对儿子这种盲目崇拜相当鄙视，想了想，决定无视。
“妈妈，你帮我一个忙好不好？”顾倾城忽然又叫住了她。
“什么忙？你衣服没拿？”顾念好耐心地停住脚步。
顾倾城对某男挤挤眼，软着小奶音，一副跟她商量的口吻，“不是，是爸爸刚才帮我后背擦了沐浴露，可是我够不着帮他擦，你可不可以帮爸爸？”
“不可以。”顾念毫不犹豫地回绝，“你够不到，让你爸蹲下来不就好了。再见。”
手抓上浴室门把的时候，顾念忍不住又提醒了一句，“两个男人洗澡这么磨叽，你们是打算洗到明天吗？要节约用水，快点出来。”
“知道啦！”
顾倾城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冲着浴室磨砂门喊了一声。
等顾念离开，顾倾城扭过小脸看了唐绎琛一眼，“爸爸，你继续讲，我还没有听完。小鸟把小蝌蚪送进妈妈的肚子里，然后呢？就有妹妹了吗？”
原来，是顾倾城一直在追问唐绎琛有关顾念肚子里小妹妹的问题。
“嗯。”小孩子的好奇心实在太重，唐绎琛跟他每讲一句，总能从记忆深处回忆起当初和顾念在一起的某些美好片断。
他怕再这么讲下去，自己的大鸟就要失礼了。
“好了，赶紧不早了，该出去了。”唐绎琛替儿子把身上的泡沫冲掉，又把他的浴巾递给他，“你先给自己擦擦干。”
顾倾城擦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了什么，仰头朝他看了一眼，“爸爸，你后背够不着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我手臂够长。”唐绎琛看了一眼他的小短胳膊，“我帮你擦。”
“好！”顾倾城立即将自己手里的浴巾递给他，喜滋滋地转过身去，“一定要把水都擦干净哦。”
唐绎琛替他擦完，自己简单地擦了下身体，把浴袍穿好。
两人出了浴室，客厅的灯已经被关掉了。
“顾宝，回房睡觉。”
“我还没跟妈妈说晚安呢！”顾倾城跶跶跶跑进顾念的卧室门口，“妈妈，晚安。”
说完，还没有等到回答，唐绎琛已经直接拧起他，把他送回了儿童房。
次卧里。
顾念正站在阳台上看着夜景，思绪却是飘忽不定的。
忽然，她感觉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下一刻，她放在栏杆边的手便被一只大手握住，整个人也被圈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在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入神？”唐绎琛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颊，语气温和地问了一句。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顾宝小时候的事。”
“顾宝小时候？”唐绎琛听到这里，握着她的手稍微紧了紧，“给我也讲讲？”
顾念这才意识到从顾宝长到四岁之前，这个男人都不曾参与过。
“都是些很琐碎的小事。”
唐绎琛圈着她，把下巴轻轻放在她的发顶，“我想听。”
“那我给你讲给好笑的。”顾念歪过脸看了他一眼，“顾宝第一次刷牙的时候，我给他买了一条儿童牙膏。我给他挤完牙膏还没来得及教他。电话响了，等接完电话回来，一整条牙膏都被他挤到嘴巴里，吃掉了。然后他就不停打嗝，嘴巴里还时不是冒出一两个小泡泡，把我跟我妈吓坏了。那天，我翘了上午的课，我妈也推掉了广告拍摄，带他去医院。还好那款儿童牙膏是可食用型的，有惊无险。”
唐绎琛听到这里，不由将她搂得更紧了几分。
当初她自己都是个孩子，不仅要上课，还要带儿子，辛苦可想而知。
“还有一次，我在学校写剧本，忽然接到月嫂电话说顾宝不见了，吓得我连电脑都没收就跑回家。我跟月嫂找了半天没找到他，就差报警，结果他却从床底下跑出来，说刚刚睡醒。那一次，我被气得不轻，差点儿要打他，还是月嫂一直拦着护着，才没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