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上晚自习了,你来这里做什么?”远方夕阳落下,李蔓把斜挂的单肩包背好,望下反应过来的林安,转身走向另一边去往二中的公交站。
拍了拍裤子上沾的土,林安快步跟上,那份笼罩的后怕,在看清李蔓的脸后,就消散的一干二净,“我在附近玩,听人说这边出车祸,不知怎么就跟着一起过来了。没看到你啊,你什么时候看到我的?”
“初一时,学过急救,想来看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后来看到里面有医院的人。”李蔓侧脸,静看几秒,见林安要转望过来,她又收回目光,指下汽车站斜对面一处略高石台,眼帘微垂的低声说,“你和……那些人把最后那个女生抬出来时,才看到你……”
“是吗。”林安转身,顺着指向,见那地方离出事地点稍远,当时路上人群拥堵的厉害,离那么远,估计也看不清里面情况,更听不清什么。随即,他刻意绕开这个话题,满脸期待的惊喜问,“我刚好被人给挤到里面,别人喊帮忙,我就去了。对了,这可以说我是见义勇为吧,那是不是可以向学校反映下,给我颁个见义勇为嘉奖之类的。”
李蔓眼神微动,静静的看向接近的前方公交站牌,俄而,她表情冷下,声音淡淡的回,“可以。”
“呵呵!算了,本来也没帮上什么忙。再说,我这人一向喜欢低调……”出奇的,自夸没遭到李蔓的眼神或言语上打击,林安愣了下,后夸张的大笑,却瞧见李蔓还是没一点发应,他不由有点尴尬的停下。
到站牌下,天色渐渐变得昏暗,早已疏通的这条道路上,车辆打起着灯光,驶过这里时,照射的光芒雪亮。
以县城水平来说,长溪县的发展算比较快比较好的,可毕竟不是城市,人口等规模远没那么大,公交车的班次也就没那么密集。
林安望望公交车来的方向,在光线明暗交替中,又悄悄打量了下李蔓。
不知是不是受车祸的影响,人没事,也没看到那场车祸,但其中出事的车,第二辆就是陵水到县城的小巴,又加上到站时间相差不多,会因此的多想些也避免不了。可他觉得,李蔓这个状态,或许不是前面这个原因,更像是有什么心事。从刚才见面到现在,李蔓情绪似乎不太好。
又一辆汽车经过,听到突然的鸣笛,李蔓从微怔中醒来,瞥眼碰上林安做贼一样瞄来的视线,她脸色顿时变得清冷,眼睛也瞬间眯得狭长,冷冷的问,“看什么?”
“没什么!”林安露出微笑,随后无奈的摇摇头。
严格说起来,刚才的李蔓虽然情绪似乎不好,但给人感觉更有“人情味”,他却因现在李蔓变回成往常那样,而感到放心,还有一丝高兴?难道这就是最近那首很红的歌中唱得,“贱就一个字,我只说一次”!
“快到上课时间了,还到处乱跑,还穿得不伦不类!”李蔓瞥着林安,哼声问,“你又要开始请假、迟到了?”
“我住处离学校近,等下坐车过去,立刻就换!”林安学着阮软习惯的小动作,轻咧下嘴角,他觉得脑袋肯定出问题了,为什么刚刚会有这样的李蔓才好的错觉呢?!
见李蔓说教两句后,终收起大班长姿态,静等着公交车到来。林安伸臂展个懒腰,左顾右盼,像是想打破这沉闷气氛,找着话题的顺便问,“班长,你多久回陵水一次?”
闻声,李蔓眉头好看的轻蹙,后又立刻舒展,面前又一辆车经过,站牌这里短暂光明后陷入更加昏暗中,她微微别过脸,“以后的话,应该是一个月回去一次。”
“这样啊,我也是。”林安马上附声,瞧李蔓疑窦的冷脸看过来,他补充道,“孙灿和刘丽他们也是。你看,我们四个都是陵水镇的,又都在一个班,以后回陵水和来学校,不如一起?咳,不知你有没有听说,前段时间的事,好像车上有不少小偷什么的,我们人多点的话,也比较安全!”
李蔓轻抿下单薄嘴唇,有种想要教某人关节技的冲动。小偷什么的,她难道会怕?上次在街上教训那几个混混,他不也在场。不过,仔细想想,刘丽平时和她关系不错,如果真是这样,倒是需要照顾的样子。可不是因为别的原因!
“时间能凑一起的话……”李蔓润红的唇瓣轻启,雪亮车灯照来,她停下话,一手搭在单肩包上,一手放进校服上衣口袋,越过林安的向站台边缘走一步,冷声的道,“车来了。”
林安是提前一站下车,先回住处换了校服。在去学校的路上,记起了他还没吃晚饭,而越是这样,越是觉得饿的不行,可又不想随便对付,就小跑到老商业街去吃米线。可想而知,等他赶到班里时,已然过了上课时间。
好在的是,刘丽下午接到林安电话,等见到李蔓后,说起了请假的事,打了预防针,这才没被纪律委员记名字,不过等他进门走向座位时,立刻收到某班长一记冷瞥!
新开学,又是高一,但每天课程依然安排的满满,唯一一点好的,就是体育课、美术课、音乐课等比初中时丰富和多一些,算是一定程度的弥补吧。
除了每天上学,林安偶尔也会趁中午休息时间,换了衣服去安远广场,看项目后期的准备进度,周末则大多待在安远大楼的五楼办公室里,想用有限时间把他了解的生活广场概念全灌输给杨文民和一众参与这项目的员工。
开学后没两周,在学生中就有流言,说三班、五班、八班,这三个班是学校特意安排的年级尖子班。
林安个人觉得,这流言大抵是真的吧。否则没道理五班总是拖堂,特别是每每到放学时,几乎每科老师都喜欢说,“尽管已经下课啦,咱们再坚持一会”,“最后,我再简短说两句”,“我再占用大家一下时间啊”,然后短则几分钟,长的不敢想象,又恰恰经常是“长的”。
下课期间拖会堂,林安没什么意见,可放学拖堂,他就怨气大了。自从在外面租房子走读,虽然放学回家是同路,但五班基本没和六班同时放学过,他也就找不到和阮软一同从学校至少走到石水桥的机会。
或许,这段时间还能让他高兴起来的,就是李蔓对他似乎不像以前那么太冷冰冰了,当然,这也有可能只是错觉而已。
大半个月时间,一晃而过。
这期间,通过演讲竞选,刘丽得偿所愿,当上了学生会文宣部的副部长。
用孙灿的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林安被新上任的副部长拉进了文宣部,因为他的字写的好,特别是粉笔字,上初中时,班里后面的版报,一般都是出自他的手笔。
李蔓没有参加演讲竞选,也没表现出这方面兴趣,可在学生会和学校一些老师、领导的提名下,成了学生会的副主席之一。大家都觉得有点突然,但也没人有什么异议,谁让她扛着“县中考状元”名头呢,在高中,学习成绩更是衡量一个学生好坏的标准。
临近十月份,也表示快到了长溪二中的秋季运动会时间。
走入二中校园,进到高中教学区,看到的第一栋就是办公和计算机大楼,从大门延伸的道路从其下穿过,这楼道路两旁则各有一块大黑板。
为了响应校秋季运动会,黑板报得重新更换了,而作为旗下御用“写手”,刘丽趁着音乐课和体育课凑一起的时间,又把林安抓来做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