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胡货郎急着寻找绿茼姑娘,只听到了头顶上有着若隐若无的啼哭声。胡货郎猛然抬头看到了绿茼姑娘又成了阴鬼之身,佛祖恩赐的肉身早已经是化为了乌有。绿茼姑娘飘落下来站在胡货郎身前泣不成声,胡货郎心里一紧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绿茼姑娘摇头哭诉前:“你怎么就这么傻啊,厉鬼是要抓我回地狱受刑。你已经是得罪了厉鬼,趁着厉鬼回幽冥调息之际你快走!你跑的越远越好,厉鬼是阳间冤魂所变最会记仇。他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让我去地狱受形苦就能免去你的杀身大祸……”
“绿茼……你就是为了我才舍弃了肉身吗?我不让你去地狱受百年阴火之苦,你放心吧!那厉鬼既然害怕朱砂,我就在屋里堆满朱砂。只要是厉鬼敢来,我就用朱砂打他!只要有我在就绝不会让厉鬼带走你,我这去买朱砂!”胡货郎已经是豁出性命不要了大声喝道。
绿茼姑娘感激的哭道:“你真是个傻瓜,厉鬼就算是有着朱砂挡路。可是他能有别的办法置你于死地啊,你难道就没听过阎王让你三更死你就活不到五更吗?还是让我去十八层地狱吧,你我还是做不成今世的夫妻啊!”
胡货郎怒吼道:“绿茼你就在此等我,无论怎么样我都会回来和你共同进退的。你要是独立去了地狱,我也会随你而去的!”胡货郎看了看微微发白的天色急匆匆的赶去买朱砂了,绿茼姑娘被胡货郎的真挚打动了。呆呆的等在了破屋里,可是让绿茼姑娘没有想到的这竟然会是决别……
大半天的光景京城的香烛铺子的朱砂全被胡货郎买下了,临近黄昏时胡货郎挑着担子急急忙忙的往回赶。岂料到还没等胡货郎出城,几个衙门里的公差倒是拦住了胡货郎的去路。胡货郎着急回去救绿茼,只能是转过身挑着担绕道而行了。
“喂!卖货郎,你给老子站住!听说你小子最近是财色兼得啊,快说你家中的女子是从何而来?还有你在京城买东西的银子是怎么得的?今天我们几个可是跟了你半天了,大把大把的银子买些不着调的朱砂。你是有银子没处花,还是你的银子本来就见不得光?识相点就跟我们回顺天府,你敢说半个不字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嘿嘿嘿……,京城里最近正闹飞贼呢!莫非就是你小子,白天挑着货郎担踩点到了晚上再动手吗?念在你我乡里乡亲的份上。我们也不想为难你,可是顺天府的规矩你总该懂吧?”
胡货郎放下了挑子陪笑道:“几位差人大哥,非是胡兴不懂规矩。只因今日出来的匆忙,身上所带银两都已经是买了朱砂。要不明日我在醉仙楼宴请几位差人大哥,我现在正急着回家救我娘子性命啊!”
顺天府的公差起脚就踢翻了胡货郎买的两担朱砂,抄起铁镣厉声喝道:“你小子还敢在这里胡说八道,早已经有人告官说你杀人越货了。我们是给你脸,你还不识好歹!走,回顺天府请老爷断案!京城的一些案子正悬而末破呢,你倒是来自投罗网来了!”
胡货郎是担心着朱砂被风刮跑,蹲身连忙把朱砂捧回担子里。几个衙役可没耐心等着胡货郎磨磨唧唧,铁镣一拉一拽就把胡货郎给锁上了。胡货郎也是被逼急了,抽出扁担就要护住扁担。公差见胡货郎胆敢动扁担了,纷纷拔出了腰刀围了上来。街面上的人见动刀了都各自散退,只有躲在城门一旁的酒馆里有人在偷笑……
衙役虚张声势的恫吓道:“胡货郎,你是猪油蒙了心吧!敢公然抗法那是杀头掉脑袋的,快把扁担放下!”
胡货郎悲愤喝道:“我家娘子正等着我回去搭救,而你们却是无故阻挠!我家娘子若是有个什么好歹,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还不速速给我解开铁镣……”胡货郎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自己手上不由自主的扬了起来砸向面前拉拽铁镣的公差头上,胡货郎惊骇之中看到了浑身漆黑的厉鬼正站在公差身后……
“噗!”胡货郎目瞪口呆的看到了一柄长刀透胸刺入,胡货郎哼都没哼一声倒地毙命。而胡货郎的生魂却是被厉鬼擒在手中了,那个拉拽铁镣的衙役也没明白是怎么回事自己手里的刀子竟然是会扎死了胡货郎。可怜胡货郎是死的不明不白,更让胡货郎意外的是他看到了远处酒馆里坐着抚掌大笑的街坊富山勇!
厉鬼带着胡货郎的生魂遁隐而去,胡货郎连声哀求道:“厉鬼,你容我和自家兄弟富山勇说句话……”
胡货郎自知是不能把朱砂挑回去了,只能求厉鬼拜托富山勇保护绿茼了。厉鬼哈哈大笑道:“当年我也是被人陷害含冤而死之人,没想到天底下还有你这种糊涂鬼!两次告发于你的人都是富山勇,你还把他兄弟?你真是死的活该,不识人苦一世啊!”
“什么?是他告的官?我不信……我从来就把他当成自家兄弟一般啊!他为什么要害我!厉鬼,我如今已是个死人了!我只求你能放过绿茼,我甘愿为她去受刑罚!”胡货郎瞪着厉鬼道。
厉鬼漆黑的眼珠子看了看胡货郎摇头道:“胡兴!你擅闯地府已然是死罪难逃了,你还想着替人代过?你真是想的太简单了,那富山勇当日没拿到碎银怀恨在心向官府告发你杀人越货!你被判了斩立决是绿茼替你受刑,你闯入地狱带走了她又是死罪一条!”
胡货郎恍然大悟道:“原来是富山勇想我死啊,那我如今已死绿茼姑娘就不用替我受刑了啊!厉鬼,你若是再去相扰绿茼那就是你在枉法!”
厉鬼被胡货郎的话倒也弄懵了,可细细一算又好像是那么回事。绿茼受刑是为了胡货郎不死,可胡货郎现在死了那绿茼自然是不用受刑了啊!厉鬼冷冷笑道:“你想绿茼不想去受刑,殊不知世间的恶人远比阴间的恶鬼更恶毒百倍!你一死我的差事也完结了,阳间之事我才懒得去管……”
且说绿茼姑娘在破屋里从早上一直等到了夜幕层层,看着床榻上的嫁衣绿茼姑娘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子。为了不让厉鬼伤了胡货郎,绿茼姑娘是心甘情愿的舍弃了肉身。可想到了胡货郎的一片痴心又隐隐的泛起一丝甜蜜,就在绿茼姑娘等待之中忽然听到了门外有着沙沙的脚步声。
富山勇装模做样的闯起屋里大喊道:“嫂子……嫂子……,大事不好了……我那大哥在京城被顺天府的衙役杀了……咦?嫂子……嫂子……人呢?屋里有人吗?”富山勇只是俗人看不见阴鬼之身的绿茼。
绿茼姑娘听到了富山勇说胡兴出了事一下子就窜了起来,可是人鬼殊途绿茼姑娘再询问富山勇都是对牛弹琴。富山勇在屋里转悠了半天,悻悻然的坐在了厅堂里喝茶。绿茼姑娘就瞧出了此人的不对劲,哪有人片刻之间变化如此之快啊?
富山勇喝了杯茶喃喃自语道:“闹了半天小美人竟然不在?老子用尽心思杀了胡兴算是抓瞎了,早知道这样我就该昨天晚上留在外面不走了。小美人这是会去了哪里啊……”富山勇还在琢磨的时候,只感觉到了身背后冷风刺骨。
绿茼姑娘咬牙切齿的瞪着富山勇,十指如钢钩掐住了富山勇的后脖子。富山勇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脖子突然勒的憋不过气来。想要张口喊救命可是破屋之外少有人家,富山勇是心里有鬼猛然想到的是胡兴来找自己索命了……
“哥……胡兴哥……是我错了,我不该对你心存不轨……看到你娶个漂亮的女人就……做了对不起你的事……胡兴哥,你大人有大量就……就饶了我吧……”富山勇的脸涨的青紫,可是脖子间的憋闷排山倒海而来。
富山勇的双眼流出了汩汩的血水,两支腿死命的蹬着屋里的家什。可里绿茼姑娘是阴鬼之身,哪里可能会让富山勇有逃脱的机会。富山勇挣扎着冲向了门外,绿茼姑娘凄声鬼叫引的西郊之外的阴鬼全来了。当年幸存下来的阴鬼都纷纷扑下去帮助绿茼,富山勇全身上下被阴鬼撕咬分食……
自从哪时候起报国寺外的破屋里经常有传出女人的哭声,而有些胆子大的人还进去过破屋。谁都感到了破屋里有着浓浓的阴寒之气,虽说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但胡货郎的意外之死和他娘子的不知去向就成了悬而未破的谜团,长生和春蓉姑娘听了悟禅大师的叙述都唏嘘不已。
同样是一方水土虽养育了善恶不同之人,春蓉姑娘的大师兄很有可能就是撞见了怨怒于人的绿茼姑娘。看来要化解这段恩怨真的要大费章周了,绿茼姑娘都是历经两度悲苦之人。除非是能让胡货郎转世还生,要不然谁也没办法消除绿茼姑娘的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