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长生惊愕的同时,楚月啸的人马正护着他踏上了藏着县衙拐弯的快马上。兵士们刀剑齐出就怕长生会回头发现了,楚月啸一紧缰绳跑的比兔子还快。湖州府叶韩两家的死活,压根就不能和自己的性命比啊!
长生接连着念了三遍招魂咒就是不见有其他的冤魂飘来,难道说这个女人真的是伏在叶薛氏背上的冤鬼吗?
“你是什么人?为何是会伏在叶家大奶奶身上?你若是有冤尽管说出来,我定能还你一个公道!”长生的大喝声不仅是让女鬼冤魂怔住了,连离黄盖伞相近的百姓全都听傻了……
冤魂咬牙切齿的瞪了眼叶薛氏才痛哭道:“我本是湖州府双林人士,名叫姚新珍。因为叶家少奶奶产后无奶水在四处寻找奶娘,我恰逢幼子夭折就去了叶家给少爷***半岁多的馨儿喂乳。我只不过是个下人不敢去听少爷和少奶奶奶奶们每天在争吵什么啊……大奶奶起初是帮着韩爷说话的,可是四奶奶说少爷***奶水不足就是因为韩家没有好好照顾所致……”
长生断喝道:“你就别在这里和我说这些鸡毛蒜皮的事了,你是不是被叶薛氏所害?她又为什么要害你?叶家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姚新珍的冤魂怨恨道:“我就是被叶薛氏所害,可我是真的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啊!我在叶家大半年的时候,韩爷来少爷里屋找少爷。我正在给小千金喂奶,我不是存心要去听韩爷和少爷好像是为了什么事在吵架。我怕韩爷会打少爷就去找来了大奶奶劝解,可是后来大奶奶看到了少爷怒气冲冲的出了屋子。大奶奶怕少爷出门会闯祸就叫上了马车跟着少爷出门了,一直是到了掌灯大奶奶把我叫进了屋里……”
叶薛氏回到屋里满眼尽是怨恨神色,姚新珍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叶薛氏只得是垂手伺立。叶薛氏不阴不阳的问道:“新珍啊,你到少爷房里喂养馨儿多久了啊?”
姚新珍讨好道:“全托大***福新珍才进了叶家已有大半年了,大奶奶你怎么突然间问起这个了啊?”
叶薛氏冷冷笑道:“你明白就好,要不是叶家收了你能有银子给你贴补家用吗?韩爷是不是经常来少爷屋子里啊?你在少爷的里屋住着,不会是不知道吧?”
姚新珍委屈道:“这……这个确实是韩爷每逢初一十五就会来找少爷,我只看到韩爷有时候有拎着个布包来,有时候却是空着手来。少奶奶让我不要多管闲事,可是今日我听到了少爷和韩爷吵的很凶就来找……”
“闭嘴,你既然是知道韩爷常来找少爷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我看你是存心想要叶家的声名扫地,实话跟你说我薛萍是叶家养马人家出生没读过书但是有的是力气。我心里有事不喜欢藏着掖着,你给把韩爷来找少爷的事全说出来!”叶薛氏面如寒霜的喝道。
这其实也不能怪叶薛氏,只因这大半年里来叶慕韩斋的生意是一落千丈。叶先生的几个姨太太是指桑骂槐的嫌日子过的不如以前了,特别是四姨太更是几次三番要去查帐。但是有着叶薛氏制压着她,四姨太也可能是暗地里发发牢骚。
叶先生过世才不久药铺生意不好,叶家的姨太太们都是知道的。好不容易是撑过去了大半年,叶慕韩斋也已经改换了门庭明显的生意就好了许多。可是叶家的日子还是过的苦巴巴的,一日三餐只有粗茶淡饭。叶家的姨太太们就又开始挑拨叶薛氏去查帐了,叶薛氏虽然是心有不忍但也是架不住天天被絮叨……
韩梅轩在前院药铺里坐堂,韩子谦远在嘉兴府求学。韩家只剩下个陶小五在打理,叶薛氏来在了韩家和韩陶氏拉了会家常。顺便是问起了药铺的生意之事,韩陶氏倒没有避讳什么就把帐簿给了薛萍查看。
薛萍一见之下就傻了眼,帐簿上每个月都会短了不少的银子。叶薛氏不解的就问了这些银子的去向,韩陶氏只说了句是韩梅轩从帐上取走的。至于是要办什么事,却闪烁其辞吞吞吐吐的不肯明示……
人要是有了疑心就会千方百计的去瞎琢磨,再加上叶家的几个姨太太们扇阴风点鬼火更是叫叶薛氏闹心。突然有一天请来的奶娘告诉叶薛氏韩梅轩正在自己儿子屋子里吵架,这可又让叶薛氏糊涂了。不管韩梅轩是不是把药铺的银子挪做他用,叶薛氏就从未对他为人有过不信任。看到了儿子满面怒气的样子薛萍就觉出了其中肯定是有事,悄悄的上了马车就跟着儿子一路到了北门青楼风云楼外!
薛萍顿时间是一阵天旋地转,原来儿子竟然会沦落到这般地步。想起韩梅轩的韩子谦曾经一掷千金的向自己来借银子,结果闹的两家差点失和。料想这是韩梅轩接手帐簿之后在趁机报复自己,把帐簿上的银子教坏了叶青在这种下作地方。叶青逛窑子那叶家的名声就全毁了,韩梅轩这步棋未免是太狠了……
薛萍就在马车里北门苦等儿子叶青,要不是顾及身份恨不得是冲进去把叶青给揪出来了。可是等到天都黑了还是没见儿子出来,薛萍的心就像是被人狠狠的揉碎了。吩咐马车急急忙忙的打道回府,叶青和韩梅轩到底有着什么事只能是问奶娘姚新珍了。可听到姚新珍说韩梅轩早在半年就来找叶青了,这只能说明韩梅轩在叶天民死时就在谋划了啊!
叶薛氏连着问了姚新珍几遍都是稀里糊涂的,不知道韩梅轩和自己儿子之间有着什么隐秘。倘若是别人去逛窑子那也不算事,偏偏叶韩两家的风门森严绝难容忍。再说叶家的姨太太们都各自有着自己的子女,要是叶青身为叶家长子品行不端那他就很难在叶家立足了。
叶薛氏思前顾后是越想越害怕,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韩梅轩在别用有心的带坏叶青。这也是在向叶家示威韩子谦借银子寻花问柳的梁子,难怪是药铺里银子会每月对不上帐。看来韩梅轩早就已经计划好了,等到叶家姨太太哪天查帐只要把叶青抬出来顶缸就行了。叶青势必会被姨太太们挤兑,就连自己这个正室夫人到头来也会直不起腰来……
薛萍想了半天是更加的惶恐不安了,如今之计只有揭露韩梅轩挑唆叶青的真面目才能够挽救叶家的名声。同时也只有这样才能够保住儿子和自己在叶家地位,可是姚新珍住在叶青里屋却是一问三不知。这让薛萍的肝火是腾腾的窜起,说不定这个奶娘姚新珍也是收了韩家的好处……
叶薛氏一拍桌子震的厚重的八仙桌上的茶茶水水四溅,姚新珍见到大奶奶是动了真怒连忙就跪在了地上道:“大奶奶,我是确实是不知道韩爷和少爷在说什么。少奶奶倒是无心之时提过一句话,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啊?”
叶薛氏蹙眉怒道:“少奶奶她说过什么话啊?你给我老老实实的说出来,要是有一个字虚假我就打死你!”
姚新珍颤颤巍巍急道:“少奶奶说是身子怀上了孩子后就不得劲了,男人哪有安心憋在家里的啊。时间一长反倒是让男人给憋出心火来,只要是少爷不在外面惹事生非就由着韩爷给他银子去泄泄火吧……”
“咣!”姚新珍的话还没说完,叶薛氏的肺都气炸了。抬起脚就照着姚新珍当胸踹去,姚新珍闪避不及后脑壳正砸在了八仙桌角上顿时间人就闷了。叶薛氏见姚新珍后脑上既没流血也没红肿,可是她整个人看着就傻呼呼的了。要说大户人家主子训下人也是常有的事,叶薛氏连问了几句姚新珍全然是没反应……
隔了半刻姚新珍的面色白的吓人,叶薛氏也不敢再去骂她了大手一挥就让她回屋去了。就在当天的后半夜从叶家传出一声惨叫,叶家上上下下的人都闻讯赶到了叶青的屋里……
韩梅轩是听到了叶家闹闹哄哄的哭叫声才知道叶家出了事,进了叶青的里屋就看到了奶娘姚新珍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里屋间更是一片狼藉不仅是奶娘的床上枕头上,连地上都是呕吐出的秽物。
韩梅轩一搭姚新珍的脉,再翻了下死者眼皮惊声问道:“这……这是出了什么事啊?奶娘脑内有积血分明是受过创伤而致,是你们打的吗?”
叶青媳妇儿白氏连忙分辨道:“韩爷……冤枉啊!我们谁会去打她啊,我在前屋抱着孩子正睡觉啊。照说奶娘要在孩子睡前喂她喝饱的,可今日却不知道是怎么了奶娘一直是到掌灯后都没过来前屋。我到里屋瞧过奶娘人不在,我想恐怕是她有事出去了吧。后来孩子就睡着了,到了三更孩子饿哭了我才到里屋看到……”
韩梅轩疑惑道:“这就奇怪了,除非是剥去头皮才能知道她伤在哪里了?无缘无故的怎么会颅内有积血啊,两只眼睛都成了血泡了啊!屋子里又全是呕吐秽物,应该是在受了伤后才从床上滚下地的啊!”
“我说韩爷啊,咱们叶家会是打骂人的主吗?我看八成是她自己撞的,咦?叶青怎么不在屋里啊?”四姨太抱着孩子听说是叶青屋里出事了,不紧不慢的的就来了。看到叶薛氏在只能是酸溜溜的说话了。
叶薛氏咬牙低声道:“青儿忙着他的生意,晌午就出门了。既然奶娘出了事,那就好好的料理下后事吧!明日让奶娘家人把她的尸身抬回去吧,我要给她选块好坟地。”
韩梅轩从怀里掏出了一千两银票道:“这本该是今天要给叶青的,只可惜他……唉……不说也罢。嫂子,你先拿着吧……”
姚新珍的丈夫是在第二天的中午赶到了叶家,原本在叶家派去的马车上是哭的泪人似的。可看到了叶薛氏给他的三百两银票后,二话没说抬着尸身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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