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祁肆的描述，他能够感知到体内的其他人格，甚至可以轻而易举压制那些人格。
但是因为人格太多了，压制得了一时，压制不了一世。
所以祁肆决定把这些人格都给吞噬掉。
“会有危险吗？需要我做什么？”薄雁栖担忧地问道。
祁肆道：“危险应该是没有，就是可能需要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你们看到的我可能会唔……”
“嗯？”薄雁栖看着表情突然变的有些微妙的祁肆，奇怪地问道，“会什么？”
祁肆一脸复杂地看着薄雁栖说道：“这段时间我可能看上去会比较神经。”
“神经？”
“就是……在我想办法吞噬其他人格的时候，我很难控制会是哪个人格跑出来。所以我的行为或许，会跟你们认识的我有比较大的差异。”
“啊……这个已经见识过了。”薄雁栖想到白天的那个祁肆，表示自己已经是见过“世面”的人了。
而且祁肆这个“比较大”用词还是含蓄了些，那哪儿是比较大，可以说是颠覆他对祁肆的认识。
然而这都不是薄雁栖以为的最离谱的。
“你们现在见到的这个，已经算是最正常的了，比较接近我哥记忆中的那个我。不过……”
薄雁栖看着祁肆欲言又止的模样，眼皮一跳。
“不过什么？”
祁肆看向薄雁栖的眼神中有一丝同情，更多的是一言难尽。
估计他自己都觉得离了个大谱。
“蒋志杰是个疯子这一点没有人会反驳吧？”祁肆问道。
薄雁栖不明所以地点点头，“是，他是疯子。”
“所以疯子的想法和行为都是无法预测的。”
祁肆说完，薄雁栖的眼皮跳的更加厉害了。
而后祁肆在薄雁栖逐渐麻木的表情中，说出了接下来的话。
“蒋志杰的多重人格试验，并不是凭空捏造出一个不存在的人，而是将主人格中的某一个特性，或者某一段记忆无限放大，最终利用大脑的特殊性，自行塑造完善出一个新的‘人’。”
“所以？”
“所以……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以前是个演员。”
薄雁栖：“？？？”以前？
薄雁栖回忆了一下祁肆之前的职业，确实在娱乐圈里混了一段时间，但是这样就说自己是个演员，是不是有点太草率了？
严格来说，祁肆好像也就参加了一个综艺，根本就没演过戏吧？
这也能算是演员？
祁肆一眼就看出来薄雁栖的疑惑跟怀疑，刚想质问薄雁栖那是什么眼神，下一秒突然记起来，演员是他上辈子的事情，这辈子根本就还没演过戏。
啊这……
祁肆有些心虚地抬眸觑了薄雁栖一眼。
他要是告诉薄雁栖，现在的他其实是某一个以为自己是演员的副人格，薄雁栖会相信吗？
祁肆搜索着这个可能性的时候，薄雁栖一垂眸就对上了祁肆那带着几分狡黠的眼神。
一眼，薄雁栖就明白了，这小混蛋又在琢磨什么坏主意了。
“你在想什么？”薄雁栖一把捏住祁肆脸上的软肉，迫使祁肆跟自己对视。
“没想什么。”祁肆努力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心虚，但是眼神眨动的频率还是出卖了他。
如果是在平时，祁肆如果不愿意说，薄雁栖不会深究到底。
只是现在情况特殊，祁肆身上的任何一点变化和秘密，都有可能影响到祁肆的病情和安危。
“墩墩，我没有要逼问你的意思，但是你现在的情况你自己清楚，任何一点信息都有可能影响到你的病情，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薄雁栖捧着祁肆的脸，盯着祁肆的眼睛，让祁肆躲都躲不掉。
祁肆的睫毛轻颤着，眼底是挣扎的神色。
他在犹豫。
演员是前世的职业，而前世是他最不能宣之于口的秘密。
哪怕是在被蒋志杰利用药物催眠的时候，他也没有把这个秘密暴露。
甚至为了守住这个秘密，不惜给自己下心理暗示。
而现在面对薄雁栖的注视，祁肆却开始犹豫不决。
这是一个不能被人发现的秘密，也是祁肆以为自己会带到坟墓里去的秘密。
薄雁栖见祁肆这么纠结，也跟着犹豫起来，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
“你……”
“我……”
薄雁栖正想对祁肆说算了的时候，祁肆也同时开了口。
两人同时停住，看着彼此。
片刻后，薄雁栖说道：“你想说什么？”
祁肆反问：“你本来打算说什么？”
薄雁栖闻言，抬手在祁肆的头发上揉了一把，“真够贼的啊你。”
祁肆挑眉不说话，只是看着薄雁栖笑。
那表情，仿佛是在说“你能拿我怎么样”。
薄雁栖无奈地笑了一声，说道：“我本来打算说，你如果不想说就算了。”
祁肆又是一挑眉，对于薄雁栖这个回答，他并不觉得意外。
“你不怕我隐瞒了重要的信息，到时候发生一些不可挽回的事情？”祁肆问道。
薄雁栖回答道：“你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哦？”
薄雁栖深深地看了祁肆一眼，“就算你真的不在乎我，你也不会不想看到你哥伤心吧？”
“呃……”
“按你的说法，你体内的人格很多，而且不出意外，可能大部分都是表演型人格。除了你的主人格，其他副人格都不是祁妄的弟弟。
祁妄可以继续养着这具身体，但是时间久了，他迟早会发现自己的弟弟已经彻底消失。
那个时候，他一定会很难过，很伤心。
而这不是你想要的结果。”
薄雁栖目光深沉地看着祁肆，有时候他也很嫉妒祁肆跟祁妄之间的羁绊。
这么深刻的羁绊，不是一般人可以轻易取代的。
薄雁栖也没想过取代祁妄在祁肆心中的地位，这就像是有人逼他忘记自己的母亲一样。
这不厚道，也不应该。
薄雁栖只是想着，也许有一天，他在祁肆心中的地位能够平起平坐。
祁肆听完薄雁栖的话，盯着薄雁栖看了好一会儿。
终究没忍住将头埋入薄雁栖的胸前，发出一声带着点儿无奈地喟叹。
“哎~薄雁栖，你怎么这么没有自信啊？我就不能是因为舍不得你难过，所以不想输吗？”
薄雁栖怔住，下一秒瞳孔渐渐放大。
他听到耳边祁肆的声音。
“薄雁栖，我在乎哥哥，但是我也在乎你，你不用每次都觉得自己在我心里没有哥哥重要。”
“你对我来说，一样很重要。”
“所以为了你跟哥哥，我不会输的。”
“至于演员这件事，等我赢了这场仗再告诉你吧。就当是我们之间的约定。”
“等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