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如刀绞!那团火焰将盛世尧身前全燃着了,是真的那种焚烧,不像我身上的是虚无的火。衣片很快烧成了灰烬,火焰却仍在继续,灼烧到了他皮肤层,看着看着觉得不对劲了,那火苗聚集好像有规则,当黑色图腾出现时,立即明白火焰刚好是填充在蝙蝠图腾内。
骤然记起当初周景等人说的魔神诅咒,盛世尧会烈焰焚身而烧成灰烬?不,绝不可以!茫然四寻,我不能碰他,必须找法子灭掉他身上火焰。
转眸就看到简宁一惊瞪着眼站在那,看她样子好似已不受束缚,急声喊:“快过来帮忙啊!帮我找东西灭他身上的火!”简宁一回神后立即跑过来,但她却是惊异地看着我,有些迟疑地道:“成晓,你怎么了?他还在那里啊。”
我怔住,只见她扬手而指向左侧位置,愣愣地转头,就看到盛世尧盘膝而坐,双目垂闭,身周有好多道光束犹如铁栏将他困在那,隐隐可见有暗红的气息在漂浮,是他正在用秘术与那光束力量抗衡。而我的身前,是空的,那我刚才所见......是幻觉?那是从什么时候起的?
低头去看自己身上,虚无的火还在,那灼烫炙痛的感觉依旧很强烈,只是相比之前要稍缓了些,不至于让我疼到尖叫了。我忍着痛问简宁一刚才是怎么回事,她说突然有两股吸力将她和盛世尧分别带进两边墙,而我就定在透明球的光聚下一动不动,无论怎么唤都好像听不到,到后来突然就尖叫着喊疼,然后盛世尧就坐下来与那无形力量抗衡,试图破除禁锢。
而我这边则完全沉入了自己世界,简宁一在旁看了觉得惊骇不已。
侧转目去看盛世尧,隔了数秒觉得有些不对,之前他看我受禁锢疼痛难忍才发狠用秘术对抗莫名力量,刚才我与简宁一说了这么一会话,我也能动了,他为何还沉坐在那?
尝试扬声而唤他名字,仍是一动不动。我刚想抬步又顿住,对简宁一道:“你帮我过去看看他好吗?”简宁一有些疑惑地问:“你为什么不自己过去?成晓,你没什么事吧。”我假意苦笑以对,“刚从幻觉中醒来整个人都脱力了,迈不开步。”
她了悟地点点头,也不再多问,就走往盛世尧那处。唯有我自己心里明白,我是怕刚才那不是幻生的影像,而是先知在预警,怕身上这虚无赤焰真的将盛世尧引燃。
简宁一走到盛世尧身旁后,也唤了几声,他都没有动静,我的心不由往下沉。当简宁一试图用手去推时,她突的惊叫了起来,人往后退了两步,我急声问怎么了,她惊慌地回头道:“他身上好烫!而且好像有电力......”话没说完,她突然软倒在地,昏了过去。
这时我再是无法留在原地干看着,咬牙跑上前,不敢太靠近,先唤了几声简宁一,她都没醒,再唤盛世尧,同样无声息,仔细看他的样子,这才注意到,他的脸上有股黑沉之气,想起之前米娅说的巫魂蛊,是那蛊还没除去的原因吗?正要再靠近一些,突听心中有个声音道:“小小,不要再往前。”
我倏然止步,是盛世尧在说话,可影月还在他那,他以什么为媒介与我互通心声?脑中灵光乍现,再细看他的神态,有了答案:离魂!不用说,他的魂附在了我身上,刚才之所以我能挣脱束缚,应是他的相助。那他也全身发烫,是因为什么?
“因为我的魂与身体有感应,热度传递过去所致。”熟悉的嗓音又在心中轻滚过。我迟疑地想:刚才我看到的画面,你也看到了吗?得到的是他轻应。那就证明并非所有都是幻觉了,只是不知为何简宁一会看不到,或者说其实盛世尧原本也应该看不见,他是因为附魂到我身上后才看到那些影像的。
突听他问:“小小,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哪个人?我有些跟不上他思维。“就是那个原本与天女并肩而战,最后......杀死天女的人。”我如实在心中划念说不知,他轻叹了口气道:“他叫应龙,跟你讲个故事吧。”
微觉好奇,这时候他怎么起了兴致讲故事,之前他给我讲过一个,常常在无人独处的时候就拿出来回想,心中就多了甜蜜。可听完他现在讲的这个故事后,我的心中起了阵阵悲意。
他说,大地之初,神树赐诸神神性,应龙为水,天女魃为火。两人本相斥相克,无法靠近,但火之女魃却爱上了水之应龙。当年应龙因罪被锁神链之树,天女魃每日来到树下,以最美的歌声来安慰应龙,动听的歌声使原本已经颓废、绝望的应龙有了新的希望。
可日复一日,女魃却因太过靠近应龙,原本艳美的容貌渐渐丑恶。当黄帝蚩尤大战时,两人都被黄帝请出,并肩作战,大败蚩尤,可也因感染人间浊气而无法再回天界。天女为让应龙回天界,暗中将他身上的浊气转移自身,自己则神力尽失,受邪恶的支配祸乱人间。黄帝于是派应龙去灭女魃,两人相战在黄泉冥海之上,当刀刺进女魃心窝时,鲜红的血染满了应龙的眼睛,这时女魃又一次唱起了歌,却是身陷黄泉冥海无底深处,徒留悲痛欲绝的应龙。
这个故事是如此的悲伤,我问盛世尧是如何知道这个故事的,他久久都没回答,在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时,却听他在心中说:“就在刚才,魂俯于你身,一起看气墙上出现的画面时,这个故事突然就在脑中浮现了。”
突然浮现,意思是以前他并不知,或者是,他其实一直知道,只是忘记了,看到那些画面后,就洞开了他的记忆。两种情形,我比较偏向于后者,也没觉得有多奇怪,那就是个神话故事,与庄聿讲的九天玄女的故事有些类似,只是不懂为什么自己会难抑悲伤,到现在都是满腹忧情,甚至眼角都有些微的湿润。
盛世尧轻问:“小小,知道为什么你会觉得难过吗?”他现在与我融为一体,我这里有任何感情波动,都能被他察觉。顿了两秒后,他又径自说:“因为,你很可能就是她。”
她?哪个她?我顿然而悟他涵义,玄女!意思是我身上应宁的魂,真的可能是玄女转世?听起来觉得离谱,可神仙洞府,这个密境,以及刚刚所发生的一切,不都是在历证着这些么?却听盛世尧又道:“未必就是你所想,容我再想想。你别想太多了。”
不由苦笑,我没想多啊,都是他在说,跟着他的推测在思考而已,想太多的是他好吧。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敛去那些悲念,我让他回自己身体里去。可他却不支声了,又提了一次,他仍旧没在我心头说话。突然我意识到一个问题,就是这些事他完全可以等回魂到自己身体后再来与我仔细讨论,为何他迟迟不回魂呢?
“盛世尧,你别吓我,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我大声问,可得到的依旧是沉默。恨得咬牙切齿,一步步走近他身体,一字一句道:“你总是骗我,又什么事都瞒着,你的魂根本就不在我身上对不对?你在哪?如果你不说,我会不顾后果地抱住你,若你生咱们同生,若死,我也绝不苟活,你尽管看着办吧!”
威胁,已经是我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假若他还坚持瞒我,那么就真的生则同生,死则同死吧。管她什么玄女不玄女,我总有权利选择死亡吧。一声轻叹来自头顶,我猛然抬头,发现那颗透明的球竟然始终都在我上方,光聚淡薄,却仍紧随着我,倏然间什么都明白了,失声而问:“你在那里面?”
因为对我的禁锢来自于这颗被称为神石的球,所以他用离魂术魂入神石来救我挣脱束缚。可是我周身仍在燃烧的虚无之火,全是来自神石,他如何能承受得住?颤着声问:“你是不是出不来了?”顿了数秒,他才轻声答:“小小,我只是暂时出不来,你别担心。”
怎么能不担心?被赤火灼烧的痛苦,刚才我已领教过,现在仍感炽烈,只是可能身体适应了那灼烫,才不觉得那般揪心裂骨了。“我能做什么?盛世尧,让我帮你。”
“你不懂玄术,帮不了我,只能靠......”他话没说完就闷哼了声,好似忍受极大的痛苦。突闻旁边传来砰的一声,我扭头一看,发现他的身体侧倒在地,身上衣服竟开始燃着了,不过眨眼,衣料都成灰烬,火焰灼烧在他身前图腾位置。
我看得瞠目欲裂,这不就是刚才所生的幻觉景象吗?那果然是在预知后情!
简宁一已昏厥,我又不能碰触他身体,要怎么办?不知是否是幻听,我好似听到了他的重喘与煎熬的呻吟,每一声都犹如在挖我的心。抬头凝目于那神石,它的颜色已变成赤炎,一咬牙,从地上纵身而跃,伸臂去抓那神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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