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仙忽悠了我们!他给了我们一个假象,貌似背后势力是黄氏家族,不对,是盛世尧首先揭穿黄大仙妄想利用魂术吞并黄家,之后黄大仙口口声声都是黄家长黄家短,所以我们才误认为与黄兴元这门秘术有关的就是黄氏族人。
盛世尧在接收到我目光时,并未解释,而是精目定在陈炳脸上,缓缓道:“不就是你们放出谣言,让外面误认为有这么一个黄家存在的吗?”事情骤然直下,我已经有些糊涂了,只见那陈炳面色变了变,去看周景脸色,周景怔凝了会,摇头哀道:“阿炳,既然他们找上门了,躲是躲不过去的了,你还是照实说吧。”
陈炳轻应了一声,就似在酝酿着,过了足有两三分钟后他才开口:“你们一定是遇到黄永辉这个叛徒了吧,他窃取魔神秘术不成,逃出古镇在外胡作非为。也正因为他,我们才在外虚构了一个黄家来转移众人视线,他倒是知道若把族人姓氏暴露的话,将会受黑暗魔神的诅咒,只是不知你们用了何法让他说出了古镇,他身上印有魔神图腾,背叛魔神必将受诅咒而死。”
“你说的魔神秘术就是那黄兴元吗?为何会取这样一个名字?”我问出心中那个疑惑。
这时陈炳没有立即回答我,而是看向一旁的周景道:“这个要问阿公的,我年纪小,自懂事起就一直是这名字,由来并不清楚。”
周景闻言点头说:“确实,到你们这一辈,有些事就不再被提起了。其实刚才说虚构一个黄家也并不是全无依据,大抵是四五百年前,最早受魔神洗礼,学会魔神秘术的就姓黄,他成为我族的大族长统领族人。黄兴元三字,以他黄姓为题,兴元则是振兴普元的意思。他在族人中挑选资质高的人传授这门魔神秘术,但各人领悟慧根不同,到得后世学全黄兴元的越来越少,然后记载下来的抄本就也残缺不全。但即使是残缺不全的抄本,只要能真正掌握领悟了,也是不小的修为。
刚说的叛徒黄永辉,就是黄氏这一脉的嫡系后人,他自小天资聪颖,在学我族秘术时表现了极强的天赋,我们也曾对他寄以厚望。但无论什么术数都必须从根基练起,循序渐进,而且自身品德修养也很重要。在我族来看,魔神秘术也就是黄兴元,是一种护佑,保族人延年益寿之术,而非肆意横行所为。黄永辉心术不正在后期就渐渐发觉了,而且急进,妄图一步登天,想偷取黄兴元残本,后被发现,逃出了我们古镇。之后的事,我也不多表述了。”
我听着唏嘘不已,没想事情表象的背后,竟有如此多内情在。却听身旁的盛世尧又是一声冷嗤后道:“周老先生言中有虚吧,那门风水秘术当真只作延年益寿用场?就没有过一点企图心横独于世?光光黄永辉所会的魂术,就能震慑一方了,你族必定还发生过什么才会让你们甘愿隐居于此,不再踏足外界。我说得可对?”
周景怔然看着盛世尧,神情几多变化,最后面露颓色道:“也罢,都与你们说了吧。确如你所说,我们手掌这独门秘术,哪怕到后期已学得不全,但到社会上也足以立足。**十年前,曾派出一批能者出古镇,想凭借他们为我族觅福,正逢战争年代,竟是有去无回。本若死于战祸,倒也不去说了,却没曾想他们一个个尸首都被发现在荒郊野外,死状都为全身毫无伤口,面露恐怖,双眼凸瞪。而同时我们古镇迎来一场绝地大风暴,几乎是将整个古镇给湮灭,死了不少人,于是开始明白这是黑暗魔神在惩罚我们的贪婪,降以灾难。”
“**十年前?那时候周老先生应该也有二十余岁了吧?”盛世尧问。
周景面露愧色,“你不用怀疑了,是的,我是那批人能者中唯一一个幸存的,原因是我出去三月没到就因身体突发病症而回了镇,这才捡回一条命。”
界此我算是发现了,这周景说话虚虚实实,屡屡被盛世尧抓住话柄,都给挖出了更深的内情。他嘴里说得好听,实则这群人早期其实也与那黄大仙一般,心存异念,想要利用本族秘术去外面敛财,却没想都没有好下场,全都死于非命。想必周景为何三月不到就回古镇,也必然不是他口中所说的原因,但他确实是唯一的幸存者,以至于这后来的八十多年,他成为了古镇的大家长。
心中微动,虽然时间对不上,但我还是多问了句:“不知两位老先生可曾听说过成青萍这个人?”在问的同时,我眼睛一瞬不瞬地紧盯着两人脸色,不放过任何表情,两人同时摇了摇头,没有一点故作的镇静和迟疑。心道看来是我多疑了,外婆今年不过才七十多岁,**十年前外婆还没出生,陈炳应该是要比外婆小一些,也不大可能有交集。
不知外婆口中的黄兴元是从何得知的,是指的人还是指的这门秘术,以及她那锦帕上刺绣的蝙蝠,都还是谜。想到这个蝙蝠刺绣,就不免想起黄大仙手臂上的纹身,沉吟了下后问:“不知那黄永辉手臂上的纹身是只有他有,还是你们族人身上都有?”
这回是陈炳接过了话:“不是每个人都有的,只是在学秘术的人会纹上,借以告诫学秘书者。而且是按辈份,不同身份所纹的位置都不同。黄永辉是新生代,他纹的比较浅,在手臂上,我们这一辈是纹在胳膊上。”说到这,他撩起了袖子,果真在他胳膊处看到了同样的黑翼蝙蝠纹身,而他的颜色要更深一些。
我不由转看向周景,他无奈地道:“我自然也有,是纹在背上,早年祖辈的人都是纹在胸口的。”我不好意思让人家除衣给看背上的纹身,但总觉得他们这纹身有着更深的意义,绝不像他表述的那么简单。
本还想再问问那古堡的事,突听屋外传来异动,竟似有好些人的脚步声在往内而来。四人都不由自主看向门口,首先出现在门前的竟是周通,他一脸惊慌冲进来,“尧哥,出事了。”我正要问出了何事,就听随后赶到的周明喊:“阿公,不好了,镇上突然出现毒蛇,好多镇民被蛇咬了。”
心中一沉,直觉就是那红花蛇,竟来得这么快?!周通此时也走到了我们身旁,急声说:“阿悦被蛇咬了。”这下连盛世尧也坐不住了,站起来就往外走,边走边问怎么回事,但走到门前就被门外的人堵住,都是镇上居民跑来找周景的,他们口中喊着阿公,场面很是混乱。
周通急得眼都红了,用力去推堵进来的人,嘴里怒喝着:“让开!”但那些人又如何会听他的,我看到盛世尧蹙起眉,眼中起了不耐,环视四周似想找别的出门之法,但这间屋子却是没有窗户,只有这个门洞可走。
还是周景起身喊了声:“都退出去,到祠堂那边集合。”陈炳帮忙传话:“阿公说了,所有人都退出去,在祠堂门口集合。”
总算拥堵的人松动往回退了,周通籍机在前开路,我和盛世尧随后快速钻过人群出了大门。边往旅馆那边赶,边听周通说是六子让周明带话过来,让我们赶紧回去,刘悦被毒蛇咬伤了,命在旦夕!
六子不是会夸大其词的人,他这么让周明带话,一定非常之严重。古堡里的那群红花蛇,一看就知道要比那些细花纹的蛇要来得凶且毒,盛世尧被细蛇咬了还皮肤呈黑,也亏得他的血特殊加上懂穴位,能立刻控住形势。可是刘悦留守在旅馆里,怎么会咬到她呢?难道那些蛇都钻入到旅馆里面了吗?
我们赶回到旅馆时,门前已经一片轰乱,显然这一块是那红蛇出没地。冲到二楼房,见六子神色焦急在那来回踱步,看到我们立即迎上来,“尧哥,刘悦她......”
盛世尧摆手制止,“我知道了,她情况如何?有打过血清与抗生素吗?”
“打过了,但是没用,她很不好。”
我们走进门,就看到了六子口中的“很不好”情形,刘悦躺在那紧闭着眼,脸色惨白,而裸露在外的手臂,整个呈现黑紫色,在胳膊肘上位置紧缠了一根绳子,应该是六子怕她毒性蔓延而作的急救措施。
盛世尧二话没说走上前,先探刘悦鼻息,眉蹙得越加紧了,显然情况不乐观。周通急声在旁连唤刘悦名字,但她都昏迷不醒。
“小小留下帮忙,你们两个去门外守着。”盛世尧下令。
周通惊茫地抬头,“尧哥我......”
“出去!”盛世尧面色一沉,“想要她活命,就别拖延时间,给我立刻出去。”
六子一个重拽,把周通给硬拉了出去,并且带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