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父母同意他带方雁南回家,想到两人的关系又将更进一步,这团火苗就在郑逸南心里按捺不住。
以致他时不时地就想撩她一下。
此时得知不会有她的家人反对他们的婚事,虽也为她的孤苦伶仃而怜惜,但这份怜惜与心底的火苗一汇合,便有了燎原之势。
“雁南,人生就是一场拼图之旅,每个人的目的不同,寻找的碎片也不同。有人痴迷金钱,有人追逐权利,有人执着事业,有人爱情至上,都想在生命结束之前,让自己这块拼图更完整。也有人浑浑噩噩,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郑逸南把方雁南抱到自己腿上,头按到他胸前。
“比如我,就差点迷失自己,遇到你,这里才暖了,知道自己活着是有意义的。”
“你是一只被剪去羽毛的雁,我是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雁。而你刚刚好能给我突破牢笼的信念,我可以分给你我的羽毛。”
郑逸南目光灼灼,托起方雁南的下颌:“我们只有在一起,才能比翼南飞。你愿意,把你此生交付给我吗?”
方雁南心里有九千九百九十九个愿意,却仍有一点耿耿于怀,为他曾经差点娶了别的女人。
“你听过雁丘的传说吗?大雁对待爱情非常忠贞,一但结为伴侣,终生不离不弃,生死相随,若失去伴侣,绝不独活。”
“所以呢?”郑逸南目光深邃而专注,心无旁骛:“你是打算现在悔棋,让我死在当下,还是容我到白发苍苍时?”
手指一下下点着她的额间,这个学生为什么总是不自信,要不,还是先吻晕了再说?
俯下头,鼻尖相触,呼吸与她的交缠:“雁南,见过父母,就意味着我们可以再进一步深入了解,这个你懂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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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好像白问了,怀里的小娘子似乎已经吓傻了。
酝酿了那么饱满的情绪,竟是一股脑地倒进了黑洞里,连个声响都没听着。
看着方雁南目光傻萌,紧张得两手抱在胸前,身体微微发抖,郑逸南有些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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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爱他爱到什么都能交付,临到上阵时,方雁南的大脑却提前叛逃了。
不是不愿意,她就是没由来的慌。
两性相处的这门课程,她才刚学会套着游泳圈扑腾,就突然间被丢进了大海里,一边往下沉着,一边看船上的郑逸南眼里的火苗一点点暗淡,只觉得委屈,想哭。
就算不拉她一把,起码告诉她,她现在该怎么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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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脑是在郑逸南开始无奈苦笑的时候,溜回来上班的,发给方雁南的第一条指令就是——咬他。
也不分辨这条指令的合法合理性,不假思索地一口咬到郑逸南的肩上。
“嘶!咬我干嘛?”小火苗彻底熄灭了。
“谁让你嘲笑我的!”方雁南委屈地搂住他的脖子嘤咛。
郑逸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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耐心喝了几泡茶,等方雁南的大脑回复正常,郑逸南才起了话题。
“雁南,你是不是对我们的关系,还存在什么顾虑?”
“嗯。”方雁南直言不讳:“我怕进展太快,像小猪盖的稻草屋。”根基不稳,风一吹就倒了。
郑逸南笑笑:“雁南,也给你讲讲我小时候的事吧。有一天我在我爸的书房练毛笔字,家里来了客人。我两个姨姨那天也在,我爸就把客人请进书房。中途我爸离开了一会,那客人走近看我写字,见我在练正楷,问我楷书四大家,最喜欢谁的字,我说喜欢欧阳询。”
“过了一个星期,那人又来家里,给我带了一本欧阳询的拓本,虽然不是真迹,但也是市面上比较少见的一个版本,另外还给我送了一方很名贵的端砚。那本字帖我很喜欢,当时就拿去书房照着练。”
“等我爸回来时,那人已经走了。我爸狠狠训斥我一顿,说我喜形于色,难成大器。等长大以后,习惯成自然,心里的想法,就越来越少,不爱说话,也不太会表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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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雁南满腹狐疑,明显的不相信。
“有问题吗?”郑逸南被盯得后脊发凉。
“嗯。请问你是郑老师吗?”边说边去扯他的脸,像是在尝试能不能扯下一张人皮面具。
郑逸南做出凶狠的表情,向她龇牙。
并没有被吓到,反正生疑:“你确定,你不爱说话,不善于表达?”
郑逸南目光转柔,便似个温柔陷井,深不见底,瞬间让方雁南掉了进去。
“遇见你之后才变得话多些了。”
又叹口气:“你知道那种想说说话,却找不到让你有倾诉欲望的人,是什么感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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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话峰一转,郑逸南又一脸极认真的表情:“我很希望,我们俩人之间的关系,能由你来主导。什么时候等你准备好了,认为我们可以再深入的渗透一下,我都听你的。把我当作一块画布,你可以尽情挥墨。”
说完,郑逸南两手抱在脑后,靠在沙发上,望着方雁南,似有所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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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郑逸南说得十分正经,方雁南却听出了小黄片的味道,脸瞬间像刚洗好的苹果,红得通透闪亮,眸中还湿哒哒的,说不出的诱人。
郑逸南的目光里,倏地又窜起了火苗,不动声色地望着在眼前不安晃动的小苹果,喉结滚动了几下。
小苹果被他眸中的火光一照,“嘭”地炸到了心房,小心脏“噗噗”地一阵乱跳之后,没什么意外的,大脑又逃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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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不伦不类......
方雁南把自己的大脑痛骂了一番之后,决定不带脑子上阵,屏住气,伸出手去解他的衬衣扣子。
就是觉得自己得做点什么,才算不辜负他的一片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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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逸南把眼睛闭上,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双温软小手上。
她的手指不时地穿过衣服,碰触到他的肌肤,触到哪,哪就被烫一下,呼吸就是一紧。
像是带肉垫的小猫爪,挠得他心里一阵痒,一阵酥。
就几颗扣子,她好像怎么解都解不完,郑逸南眯眼一看,发现了她的小动作。
解开下面一颗,又扣了上面一颗,再把上面一颗解开,又去扣下面一颗。
没打断,饶有兴致地看她周而复始,勤奋不已地对付那几颗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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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上的动作很不自在又不走心,但脸上的表情却极为认真,又透着种献祭似的肃穆。
那张脸已经红得整个熟了,连颈下露出的两段锁骨,也微微透着粉,看得郑逸南目光一颤,呼吸沸腾。
伸出手按住她的手,低沉问道:“你不愿意?”
“我没有不愿意!”只是紧张。
方雁南辩解,迎上他的目光,毫不退缩的坚定,反而比羞涩更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