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前最担心的便是会走风神花神的老路,如今她连这种担忧也没有了,月神以为,她可以和北宸无忧一直这么走下去,直到地老天荒,然而——
神魔大战发生了。
看到这里,雪落云天三人的脚下突然一阵动荡,空间也跟着翻滚。
雪落吓了一跳:“怎么会这样?我们不是在月神的意识空间里吗?”
“应该是这一段的记忆比较混乱,抓紧我,等这段过去应该就好了!”云天解释着,一边紧紧拽住雪落。
果然不多久,空间便再次平静,这次,他们看见了神魔大战的场景。
如今的神魔裂谷,曾经的上古战场,神与魔打得天昏地暗,风神花神也都醒来出现在战场之上。
“哗啦——”月神突然被魔打到,撞倒了一旁的山川。
花神过去将人扶起来:“怎么回事?你的神力怎么会这么微弱?”
说着,一边将手放到月神手腕上。
月神只是摇头说不知道,花神把完脉却是神色不太好:“你怀孕了你知道吗?”
“什么?”月神一时又惊又喜。
“不行,你不能再待在这里了。”花神这么说着,一边又将风神叫过来,对月神道:“你怀了孩子,还与爱人订立了本命契约,不该牺牲在这里。”
“可是,”月神犹豫着看向战场。
“你如今神力微弱,在这里也帮不到我们什么,我们这么多神在呢,胜算怎么也是五五分,再如何,我们拼着自爆神身,也总能守住这方大陆的!”花神说着,便跟风神一起将月神送出了战场……
再之后的事情,云天三人就看不到了,眼前一片黑暗,等到再有光亮时,仍然是在北宸世家。
月神醒来,只发现自己被人用链子锁在铁架床上,她当即便要运转神力,可却发现自己体内的神力几近于无。
怎么回事?她为何会被人锁着?北宸无忧呢?月神心中满满的疑惑。
这时,有人走进来,月神看了半天,认出此人似乎是北宸无忧的一个叔伯。
“醒了?过去一万年,想不到你竟还能有醒来的一天。”
那人没立刻上前,而是站在门外说着。
“一万年?怎么会过去这么久?无忧有没有事?那些上战场的神灵呢?”
“神,呵,这世间可就只剩下一位神灵了,哦不对,还得再加一个魔神跟你!”那人道。
“怎么会?不可能……”月神摇着头,不愿接受这神灵几乎全部覆没的结局。
“呵,我看你还是先担心下你自己吧!”那人嗤笑道:“你就没发现你现在的状态很不对劲吗?”
月神回过神,再次试图用神力挣断锁链,然而,无论她如何使劲,神力都始终召不出来。这锁链,还有阻隔她神力的功效。
“看来你如今确实是没什么用了。”
见月神如此,那人又敢靠近了,雪落留意到,那人手里正拿着一个碗,右手还握着一把刀。
那人走到月神身边,动作娴熟地割月神的手腕放血。
“你,你竟敢……”月神此生还从未被凡人如此不敬过,不由升起恼怒。
可那人却毫不在意月神的愤怒:“竟敢亵渎神灵是吗?可是你受伤昏迷,又失去了神力,根本无法将我们如何了呢!”
“你,为什么?无忧呢?无忧他在哪儿?”月神抓着那人问北宸无忧的消息。
那人将月神挣开,欣赏地看着她狼狈的样子,眼珠子转了转,突然道:“竟然现在都还在关心无忧那小子吗?月神阁下,你可有想过,你如今落到如此地步是因为谁呢?”
“你是想说无忧,我不信。”月神偏过头去。
那人跟着走过来:“无忧那小子有多聪明你难道不知道吗?你的术法可都悉数告诉他了呢,就连你们之间的本命契约,他都能反向找到控制你的法子。忘了告诉你,每月取你的神血供养我们的家族,就是那小子的父母下的命令,而无忧那小子,他可是一直都没有反对的!”
那人说着,又拿出一个本子,月神认出,这确实是北宸无忧的研究手札,而那人翻开的那一页,也赫然便是本命契约的反制之法,他确实找到了克制的方式,还找到了方法阻隔契约,不让一方的伤势反噬到另一方身上。
月神瞳孔一缩,却仍是道:“我不信。”
那人也没再说什么,端着神血便走了。
雪落一直在盯着那人看,这会儿又盯着那人的背影看了许久。
“这个人,我好像之前在流光仙子的意识里见到过。”
就是那个城西的恶人,还想要取流光蝶妖丹的那一个。
云天道:“出去之后可以找找这个人。”
这时,月倾城突然挪动脚步,想要跟着那人出去,但外面却是一片空无。
云天将人抓住,道:“没用的,这是月神的记忆,我们只能看见她知道的事情。”
月倾城垂下头来:“其实我最开始是恨我父亲的,我以为是他欺骗背叛了我娘亲,可我之前又看到……我都要以为他是好人了,他……为什么会这样?”
月倾城落下泪来,云天轻拍他的肩:“本命契约伤痛共享,他研究这个也不一定真的会用来对付月神,也许是出了什么意外,我们继续看下去,总能知道答案的。”
月倾城轻点头。
这边,月神在那人离开后,就迅速看向自己的肚子。
过去一万年,她的小腹也没有什么凸起,昔日风神花神诞子时,她虽不曾亲见,可也知道是要不了这么久的。
她连忙用神力感知自己的身体,在发现小腹处仍有一生命波动时,不由松了口气,露出笑颜来,她将手置于小腹上:“还好你还在,我这当娘的这么粗心,倒是险些让你活不下来,只是我如今神力微薄,你想出世,怕是不知还得等多久。”
月神说着,神色又忧虑起来。
月倾城走到月神身边蹲下,从雪落的角度看,月神轻抚小腹的手,就仿佛是落在了月倾城身上,只是如今这二人间隔着时空与幻境,终是不得相见。
此后每隔一月,那人都会来取一次神血,月神反抗不了,便只能平日里抓紧修炼,并将神力渡给腹中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