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走一日,城中就出了大事!」
「周九拿回了那些囱卢客人的通文,然后发现他们的住宅,家人已经全部被灭口销毁。」
「还有哑叔,已经确定了,尸体是假的,哑叔还活着,我怀疑哑叔和囱卢人有关。」
「于是我便与周九布局埋伏陶糠锦铺,想要用那些囱卢人,以及你被抓的消息引出哑叔!」
「结果没出意外,哑叔出现了,我认得得确是他……」
「只来了他一个,他…还开口说话了,他说他要救你走…」
「我…知道用你来钓哑叔是我不对,可这也没有办法,哑叔也承认了,这一切都是他所为,他是囱卢人埋在凉州城的暗桩。」
「这么多年,就等这个机会。」
「哑叔会武,很厉害!」
「只一人抬手捻剑便瞬间击败了所有大理寺侍兵,最终只得我亲自出手。」
「哑叔或许也猜到了我是再用你骗他出来,可他并没有选择逃走,而是执意要进那间空屋子看上一眼……」
「我与哑叔共计交手一百三十二招,他身中九剑,有八剑是为了不伤我而自己受伤。」
「最后一剑是他自己……」
「直至最后一刻,他也没有推开那扇门,在门前自刎了…」
「或许是因为他发现了里面根本没有人,知道了你没有被抓,于是放心的走了吧…」
“公子,念完了。”
夜深人静,马车骤停,大护院接过许子墨从白隼之上拿下的信纸,仔仔细细的给许子墨读着上面的内容。
许子墨在旁聆听,脸颊之上没有任何变化,眼眸紧闭,眼角似有泪珠留下……
仅此一滴!
“公子,要回信吗?”大护院缓缓卷起信纸,准备放进马车油灯之中销毁。
可许子墨却是突然出手阻拦,拿过了信纸:“回信:好生安葬!”
只此几字,说罢许子墨便走下了马车…………
与此同时,另一边!
疾驰的马车,同无人驾驶,飞奔迅驰在竹林当中。
咻咻咻~
突然,十余发箭失瞬间极速而出,穿透精准无误地射在了马车之上。
而后,周围林间异动,十余名黑衣斗笠瞬间腾空轻出,手持刀剑直奔马车所在……
正此时,凉州城,雪阁老府内。
“老师,许公子已经出了凉城地界,派了人分路行走,应该不会有意外。”
“另,公孙大人也即将抵达东南。”
“还有中大人,已经在返回凉州城的路上了,使臣后日即可进凉。”
“至于太子遇刺一事也已经查明,证据确凿,等过了南梁使臣宴请以后,便可接机发力施压囱卢驿馆,更改条约。”
雪伯微微躬身,走至雪阁老身旁,仔仔细细的禀报说道。
“继续盯住囱卢驿馆以及东南的动静,至于一字营那几个人,送到南凉军子字营吧。”
“此事瞒着容止,恐容止这几日心里会存余悸,找个机会和他说清楚吧。”
“接下来,就等南梁使臣入凉了……”
雪阁老眼神微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没有人会知晓那些一字营死士其实是他找来行刺郡主府的。
为的就是挑起陷害囱卢,逼囱卢狗急跳墙,以及接机施压南梁,以此事为由降低与南梁合盟的条件!
而至于那些一字营的刺客,其实真的是一字营,只不过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受了雪阁老的潜移默化,方才去行刺的郡主府。
而今将他们放进容老将军以前的南凉军,也不过是为了接下来的计划罢了。
这些人终究是南梁人,属于南梁军,虽与容老将军的南凉军同音,可却是有着天壤之别,完全不属于同一个阵营。
“阁老神机妙算,您这是早就料到了囱卢会刺杀太子?所以接机再给他们扣上一个寓意阻拦大凉与南梁合盟的帽子?”
须臾,待雪伯离去,突然又有一人翻墙而入,悄进雪阁老书房对阁老言笑问道。
对此,雪伯与雪阁老自然有所察觉,不过他们二人对此却是都没有任何反应。
好似此人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
“我可什么也不知道,太子之死怎会在我的计划当中?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雪阁老和蔼转头看向身后蒙面男子微微一笑,显然是熟人的表现。
“不是您?那就是陛下喽?果然,陛下才是那个真正的幕后推手,居然将自己的儿子都算进了局中。”
“怪不得那个老东西会和陛下走那么近,一丘之貉!”
听到雪阁老的解释,蒙面男子当即一阵怒意言辞冲撞,全然没有顾及眼前之人乃是当今圣上的亲信,当朝内阁首辅!
居然就这样在他的面前,明目张胆的说当今圣上的坏话!
“大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还不快滚!”
突然,又是一声威喝!
自雪阁老身后传出,而后此人便缓步朝着黑衣男子走去,黑衣男子见状,不仅当即一愣!
因为此人,竟是方才雪伯所说的,此时应该正在凉州城外,往凉州城赶回的中庆!
“你……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黑衣男子见状,顿时一阵语塞,满脸惊疑。
想他掌管经营千机阁数十载,何时有过情报失误之错?
可……可此时眼前之人这人,就是中庆没错!
那此时在凉州城外接南梁使臣的又是谁?
“不光是他,朕也在?方才你是再说朕的坏话?”
突然,又是一声言语!
闻声,雪阁老依旧和蔼笑容面向黑衣男子。
而中庆则是依旧怒意,想要赶黑衣男子走,恐陛下恼怒波及于他。
“陛……陛下……”黑衣男人瞧见陛下走出以后,当即跪倒在地。
虽他放荡无拘无束,可陛下终究是大凉的陛下,他掌管千机阁也是为了陛下,为了大凉。
故,见到陛下怎敢不跪?
“行了,起来吧,把你的千机阁交出来吧,疾馆重启了,合并吧,接下来五年,归你管!”
“五年后……到时再说,去吧,带上中庆,去安排安排吧,毕竟疾馆以前是他的,现在交到你的手上朕也放心。”
陛下同样和蔼微微一笑,看向中庆使了个眼色,好似是在告诉他,朕是在给你制造机会。
“卑职领命,卑职这就去安排。”
不过那黑衣男子却是全然没有任何想要理会中庆的意思,对着陛下回应过后,便直接起身准备离去。
一旁中庆见状,一脸苦相无奈的看向了陛下。
“站住,朕说让你们二人一起走,朕与阁老还有话谈,你们二人就到偏房去等朕吧,没有朕的旨意,谁也不许离开。”
突然,陛下再声发言,黑衣男人闻声不禁满脸疑惑。
方才还让赶紧去准备准备,怎么现在又让去偏房待着?
“臣遵旨!”
不过中庆可不管那么多,直接领旨,而后走出了雪阁老的书房,拉上黑衣男子走进了偏房。
“叫你的人给朕备些吃食,还有给他们俩也弄点,今晚就让他们俩在这过夜了。”
须臾,待中庆与黑衣男子走后,陛下便直接坐到了书案一旁的椅子之上。
自始至终全无任何一点丧子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