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刚才在街上,我除了看到那两个家伙之外,还正好看到天工宗的人进了潘楼。”
“所以,你就特意在天工宗这群人面前演了一出戏?”
“嗯,那条小巷子是我精挑细选的,我之所以带着那两家伙绕来绕去,就是为了在潘楼附近找到一条这样的死胡同。”
“到时候我的求救声就会引来潘楼上天工宗这些人的注意?”
杨紫菀自然不笨,许辰说到了这里,立马也反应过来。
“是的!他们都是修真者,不远的距离内,没理由听不见。而只要是个人,对求救声总是难掩好奇,他们一行人中,不可能都是心无旁骛的人。只要有人看过来,就一定能认出我们。”许辰点头说道。
“可你怎么知道他们会上钩?”杨紫菀问道。
许辰转头看向她,郑重的说道:“因为你的资质已经被天工宗那领头之人察觉到了!此来汴城,为宗门挑选弟子的他没理由不心动!”
“你怎么知道他们来汴城的目的?”
杨紫菀好奇问道,许辰竟好像对一切的情报都了若指掌一般。
“你以为我刚才在城卫军队伍里穿来穿去,到处搭讪为的是什么?”许辰瞪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杨紫菀悻悻的笑笑,偏过头去低声嘟囔道:“我还以为你在向他们打听那好看女人的住址呢!”
“那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做?”杨紫菀又问道。
“很难说!”许辰眉头皱起,神情微凝道:“听刚才小二说的,他们好像提前派了一人出去,如果一切都能按我预想的来,要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出现在城主府的酒宴上!”
对于许辰的判断,杨紫菀没有怀疑。因为同样的手法,许辰当初在豫章城就已用过一回了。
当初她藏于暗处早已将许辰前后的动作都查了个清楚,只是许辰那时的布局好似天马行空,其最终目的又远超这个时代的见识,即便杨紫菀同样聪慧,却依旧不得其所。等到地皮风波初露端倪的时候,杨紫菀又被召回了武夷山总坛,以致错失了一次绝佳的敛财机会。
也因此,眼前这样的小场面,杨紫菀对许辰有着十足的信心。
“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杨紫菀问道。
“先去城东,就在云爷的院子附近转悠……”
说完,许辰便拉着少女走了。
汴城城主府位于如今的汴城西北角,只是汴城的百姓却依旧固执的将其称作“城中心”,或是在缅怀远去的岁月吧。
城主府的大门开在百丈大街上,原先只是侧门,后经扩建,便成了大门。
如今大门内,那空旷、巨大的广场上,摆着一排排的矮桌,无数的城卫军士兵正在此处豪饮,享受着这一年中最欢庆的时刻。
于他们而言,每一次的庆典都有可能是最后一次……
成舟海带着一行人入了大门,便有城主府内的佣人将他们领了进去。
广场巨大,自然用以安置大多数的普通士兵,而城主府主殿内,聚集的却全是城卫军的高层。
为防各大势力在挑选少年的时候出现争执,也为公平起见,各大势力早有约定,错开时间轮流前往汴城,天工宗今年却是最后一批前来汴城的势力。
前些天城主府便已经将挑选的日子定在了今日,昨晚传来兽潮袭城的消息后,成舟海倒是郁闷了好一阵子,生恐汴城借机拖延。却没想到,汴城今年的兽潮结束的这般快,唯恐事久生变,成舟海待兽潮一退,汴城开始准备庆典的时候,便找上城主府负责此事的官员,强烈要求城主府按照之前约定的时间来,于今日开始挑选。
那官员无奈,上报之后,得了赵半城的回复,便将这次挑选放到了晚上的庆典酒宴上。
方得这个消息的时候,成舟海心头沉重。
赵半城之所以将挑选现场放在庆典酒宴上,想必就是为了挟大胜之势,给天工宗的挑选凭添阻碍。
这才有了方才成舟海的潘楼一行,不过借酒消愁罢了。
成舟海即便再机智,但想在城卫军大胜而归的酒宴上,当着汴城所有高阶战力的面,来一出不辱使命的戏码……
生活又不是演戏!哪有那么容易?
只是,成舟海万万没想到潘楼一行竟会有意外的收获!如今,心中已有定计的他,就连步履都轻快了许多。
“哈哈,在下来迟,让城主大人久等,实在是罪过!”
伴着爽朗的笑声,成舟海领着宋永平走进了大殿,至于其他的随从只能在偏殿就座,他们还没有进殿的资格。
“哈哈,成兄弟来的晚了,可要罚酒三杯哦!”
说话招呼的乃是城卫军的三大统领之首,名叫司徒博的苍老汉子。
大殿内,赵半城及其二弟赵寅成、城卫军主帅车池三人高坐于殿内上首位,赵半城位置最高,其余二人低了一些,分列左右。
上首位的三人都是汴城的最高战力,分别是元婴初期、元婴中期、元婴后期的修为,他们三人自然不可能屈尊做那招呼人的事。即便成舟海此行代表着天工宗,他们三人也只需点头示意便可。如此,迎来送往的事便自然落到了地位仅次于三人的司徒博身上。
司徒博今日坐于右手边的次席,右手边的首席位上坐着的却是云爷。
无论怎么说,云爷都是今日的首功之人,他坐这个位置,众人并无异议,何况云爷本就是致休之人,且刚刚曾当众宣布不会使用此次战功……
成舟海冲上首三人行礼过后,便笑着向众人作了一圈揖,随即便领着宋永平走到了左手首席位上。
既然是大庆的酒宴,自然不可无宾客,历年的庆典,左手的宾客席上,城主府都会邀请一些正巧在汴城游历的散修或其他势力的人参加。
这些有幸被邀请的人自然也无不以此为荣,见成舟海在宾客席首位落座,无论事先是否认识,这一刻,俱纷纷冲着成舟海举杯示意。
成舟海举起酒杯先是应了司徒博的话,灌了三大杯酒水,又一一举杯回应他人。
待到一圈酒喝下来,成舟海早已满脸通红。
城主府庆典上的酒,自然也不是凡品,即便身为修者者,喝了这么多,成舟海也渐渐有了几分醉意。
然而,有了醉意的成舟海却仿佛越发豪放了一般,抓着酒杯,四处敬酒,每每都是酒到杯干。
首位的赵半城微抬眼帘,只是望了他一眼。倒是下首的司徒博面露狐疑之色,挑选少年人的事一向都是由城卫军大统领负责的。
成舟海此来的目的,他当然一清二楚,只是其如今这番作态,难道是认命了吗?
就在司徒博思索之际,成舟海却摇曳着身子,端着酒杯走到了前头。
“城主大人!在下在此,恭祝城卫军勇士击退妖兽,祝汴城万世永存!”
说完,成舟海便仰头将就灌了下去。
这一刻,司徒博脸上的疑惑更甚!就连上首的三人也纷纷停杯投箸,望了过来。
成舟海灌了一杯酒后,一脸诚恳的笑道:“今日大庆,城卫军勇士取得了千年未见的大胜,实在是难得的盛景啊!”
“如此盛景,岂可辜负?在下愿为这盛景增添几分乐趣,恳请城主大人成全!”
望着拱手弯腰、立于面前的成舟海,赵半城玩味的笑笑,说道:“成长老若是有此意,那便说说吧!”
成舟海心头暗喜,脸上却依旧如常,笑道:“在下想与城主大人一赌!”
“哦?”赵半城来了兴致,双目泛光。
两侧的赵寅成、车池见状,摇头笑笑。
汴城上下,人所皆知。
城主大人生性好赌,无论是何种赌具、何种赌法,只要让城主大人遇见了,他便定会赌上一把!而若是有人邀赌,城主大人必定相陪!
只是,城主大人的赌运却一直不好……
几乎逢赌必输!
然而,赌运虽不佳,可赌品却没的说!只要是实实在在的输了,无论彩头是什么,城主大人定会欣然给付,绝不拖延!
城主大人的这一习惯,实在让汴城百姓苦恼不已!
每当城主大人在外逛街的时候,百姓们只要见到了便绝不会进行有关博.彩的活动,无论是对弈或是竞技,都会在一瞬间停止下来。
棋盘、棋子满天飞,竞技汉子肩并肩的事,汴城内时有发生。
因为若是让城主大人参与进来,起了博弈的兴致,那么无论城主大人押在哪一方,都必输无疑!
百姓倒不是怕输,只是一旦赢了城主大人,那彩头可是想不要都不成!
在汴城百姓眼中,城主大人便是父母般的存在,淳朴、善良的汴城百姓,不愿看到城主大人如此“糟蹋”自家的钱财,更不愿利用城主大人的“坏毛病”牟利。
为此,赵半城赌性很重,然而却一直不得所愿。
此刻见成舟海邀赌,自然心痒难耐。
“你要怎么赌?彩头是什么?”
成舟海难掩心头喜悦,红彤彤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
“在下的彩头便是手中这枚清心玉!”
说话间,成舟海缓缓举起手掌,一枚通体翠绿的玉佩跃然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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