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是想与你合作，事成天下是你的。”霍文贤开门见山，直切主题。
俞铉衍意外，对于霍文贤上来就明白自己态度，甚至就连交易内容都说得一干二净的情况，他还是头一回遇见。
而且他一直以为外界所传的活阎王，应当没那么容易答应与他合作。
“那你想要什么？”俞铉衍自然不会以为霍文贤和自己合作，就是欣赏他能力这样的念头，霍文贤能够稳坐锦衣卫主指挥使的位置，自然不是一个易与之辈。
即便他父王在世，霍文贤有如此滔天的权势在手，根本没必要铤而走险，若是为情挺身而出就更是天方夜谭了。
霍家从不涉及党争，即便是他父王在时，据说霍家也始终持身中正，可惜...
陛下却是个多疑寡恩的，即便是如此忠心为国的臣子，他也依旧容不下！
能够明码交易是最好的，俞铉衍一直都大概有猜测霍文贤若是真要联手，必然是事后有所求。
“我要如今龙椅上的那位滚下来，我要他为我大姐与外甥偿命。”霍文贤语气看似平静淡漠，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内心有多滚烫。
距离他真正手刃仇人的日子越来越近，死寂的心终于久违的血液沸腾了。
俞铉衍手中的杯子放下，放在桌子上，无声的转着，“这个我答应。”
因为，他本来就没打算在事成之后让对方活下去，血债只有血偿才能解恨！这个世界上的事情本就应该这般因果循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俞铉衍见霍文贤转身准备离去，藏在长袍下的双手不自觉的攥紧袖袍，欲言又止，“许大人...”
他凝视面前毫无暖意，宛如一潭死水的霍文贤背影。
对方身上的气息他再熟悉不过了，因为他自从知道自己的身份开始，这么多年就是这么一步步熬过来的。
霍文贤丢下一个回答，便抱着小狐狸出了门，“在京郊外十里外的桃花村，他在那里养伤。”
俞铉衍攥紧袖袍的双手瞬间松开了，还好，没有死。
*
与俞铉衍达成协议后，赵宣不清楚他们双方是如何通信的，反正接下来的几日，霍文贤又抱病在家，不是装病，他确实是病的起不来，但皇帝似乎还是不太放心。
每日都让太医来诊断，就连神医谷接班人都束手无策的病，太医们自然更加没法子。
所以不出三日，霍文贤这次是真的病重，即将病逝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京城。
赵宣在焦急之下，在二十日这天，冒险吃了那根百年人参，人参这个东西不仅是对人有帮助，对狐狸也是补的...
就是补过头了，赵宣也不知道后面还会不会有其他的副作用。
他吃完人参不到半刻，本来想先溜出府变成人，再以神医治病的名义进来给霍文贤治病。
不巧的是，他刚吃完人参，霍武就拎着他的脖子，把他抓回了霍文贤的屋子里。
屋子里，凌棋手里拿着针正在给霍文贤针灸治疗，至于霍文贤坐在床边，脸色苍白的望着窗外，直到赵宣的归来。
沉寂冷漠的眸子，才有了一瞬的波动，他不能动，看着被放到自己脚边的红狐狸，轻声含笑的调侃，“这才多久，就闲不住了？”
赵宣感觉到人参起了作用，体内一股热气四溢。
屋子里突然闪过一道无法直视的红光，凌棋就是个普通人自然是睁不开眼的，霍武下意识的拔剑，他感觉到这个屋子里凭空多了一个人的呼吸。
人的呼吸和动物呼吸是完全不同，狐狸的呼吸很轻，即便是习武之人，听觉灵敏，也很难听到什么动静。
而人的呼吸很均匀...
霍武感觉一道身影移动飞快，等这个屋子里的红光熄灭时，再定睛看，他几乎是不假思索的拔剑往屏风后面追去。
屏风后面是耳房，可以沐浴的。
如今后面站着一个少年人，脑袋上顶着一头较短的发丝，有些凌乱，但丝毫不损少年的美，尤其是那双标志性的红色狐狸尾巴。
赵宣进这边完全是因为整个屋子只有这个屏风上面挂着一件霍文贤刚换下来的外袍，玄色的外袍，披在他身上，却分毫不差，仿佛量身定做。
霍武愣住，“？？？”
大人！！不得了了，狐狸都成精了！
“小红？”外面的霍文贤显然是找不到小狐狸着急了，下意识的叫名字，正在治病的他，不方便行动，一着急就咳嗽了。
霍武就这样眼睁睁看着，顶着红色狐耳的少年迅速将外袍腰带系好，走出去。
凌棋看到屏风后面绕过霍武走出来的人，手中的银针也快拿不稳了，“！”这个耳朵？
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霍武反应迅速，他快速出来，第一反应就是挡在霍文贤的面前，防备的看着眼前出现古怪的少年，手中的刀对着赵宣，“大人。”
霍文贤连着咳嗽了好几声，想说话，可一时情绪稍微波动，导致体内的毒性压制不住，直接一口血突出，眼前一黑，往旁边一倒。
赵宣消失在霍武的面前，下一刻就出现在了霍武身后，接住了往前倒的霍文贤。
凌棋，“？？？”师父啊！这是狐狸成精了啊！
徒弟今日吾命休矣啊！
“把针给我。”赵宣声线是干净好听的，就像清水潺潺而过，就是此时听着有些着急。
凌棋还没反应要不要给，赵宣手指一动，搁置在针包里的十根银针，同时出来，到了赵宣手里，手指一挥，十根银针朝着不同的穴位扎好。
“别动，你要是想你家大人活着，就最好站着别动。”
赵宣一边施法压制霍文贤身体里不停涌出来的毒性，一边似乎身后长了眼睛的警告霍武。
霍武迟疑的看了看唇色苍白只有一抹血色沾染，晕厥靠着狐狸少年的主子，再看向医术有点像模像样的少年。
“你是妖？”
“是人是妖重要吗？”赵宣一心二用，语气平静，“你只要记住一件事，我是绝对不会伤害他的。”
霍武，“......”
凌棋，“！”他得捋一捋，这狐狸精怎么比他医术还好？
难道现在的狐狸不流行妖术了？该修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