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他似乎成了楚歌手里的傀儡人，对方想让自己活，就能活，对方想让自己死，顷刻间就会化为枯骨再化作一缕烟，消失殆尽。
楚歌手指在无形的丝线上拨动几下，把不属于天帝的神力尽数抽出来...
至于回归本体是不可能的了，若在那些天族仅剩一口气前神力还回，他们自能避开陨落的命运。
可他们已经陨落了，即便是抽出了这些不属于天帝的神力，也再无归处，只能散落九州大荒各地，成了孕育各种仙药神草的灵力。
天帝被抽走不属于他的东西，很快就衰老的下去，就像一个七老八十的老人家，脸上全是褶子，背脊微弯，弓着腰。
除此之外，天帝自己也感受到了很大的不同，就是疼痛，无数蚂蚁啃噬全身的疼痛。
这疼痛太熟悉了，当初他有天谴烙印不到半年时间，就开始这样的疼痛。
“你到底做了什么手脚，为什么？为什么我的神力在流逝？”天帝瞳孔放大，眼里藏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恐惧。
这种恐惧就像是与生俱来的，深入骨髓，根本无法剔除。
楚歌声音清冷道，“这些不属于你，你早就该物归原主了。”
天地万物都有自己的轨迹和命运，早在法则那看似不经意的煽动下，擎天付诸行动的那一刻起，三界不少人的命运都开始发生了变化。
渡厄道一行下来，数不清的世界里渡劫，楚歌明白了人心总是变化莫测。
每个人的心里都会藏着一些恶意，只是有些人是被逼的，有些却是主动的，命运就像一只无形的手，无时无刻，每时每刻都跟在每个人身后。
谁也别想例外。
命运的齿轮只要被一只手轻轻拨动一下，都会引来不一样的后果。
偶尔冒出一些嫉妒羡慕的念头都不算真正的错，谁会没有羡慕别人的时候，只要不出手害人。
谁没有走过弯路，但能不能重新走回正途上，就全靠自己了。
谁说神仙没有私欲私心，漫长的岁月，众星捧月的态度就像是捧杀，一步步的把他们引到更差的方向走。
天帝声音也随着外表的变化，变得嘶哑难听，“不，它们是我的...”
他嘴里如此说，却还是只能眼睁睁看着楚歌把神力从自己身体里抽出去，那些抽出去的神力就像一个数字...
那些神力是他用来续命的关键，被抽走后，就是抽走了他偷来的寿命...
赵宣从未见过用如此手段续命的...天族，这让他在见识到天帝的变化后，不禁觉得荒唐。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想活下去本不是错误，错就错在，天帝先是做了错事，后又用更大的错企图瞒天过海继续苟活下去。
楚歌一顿输出下来，天帝又被打回了原形，不，就连当初都不如了，如今的他只能匍匐在地，站都站不起来。
正如他所说，三界之外的事，他都有权管。
天帝以为好歹他们会大战一场再分出胜负，而事实上，楚歌一出手，自己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那天谴烙印在天帝手臂上就像一个记号，相当方便楚歌动手。
天谴印记就像无数根丝线组成，楚歌勾勾手指，就能把最关键的丝线掌握在自己手上。
原本天帝以为自己掌控了底牌，有能力和楚歌一战，如今猛然发现...原来他还是一样，一样的无法与楚歌抗衡。
“你杀了我，一定会沾上因果的，楚歌，你不要忘了，当初你是因为什么才陨落的。”
天帝把楚歌当初的陨落归咎于是他一再插手赵宣的因果而引来的后果，而楚歌比谁都清楚。
这不是报应，天道是不可以轻易插手别人的命运，沾上因果。
可单单是这点，还不足以让他彻底魂飞魄散。
楚歌没有像天帝预期中的那样一剑刺过去结束他的生命，而是等着天谴降临。
“你有天谴烙印，我作为天道能代天行事，你早该投胎去还债了。”
天帝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疼痛，以至于呼吸越来越衰弱。
他倒在地上，动弹不得，歪着头，眼神狠狠盯着楚歌。
“你是天道，原本可以不用管这些事的，只要你不管，我不会对你下狠手，更不用背负因果，楚歌！你莫要犯傻！”
赵宣蹲下，手拍了下天帝消瘦且无力的肩膀道，“嘿，话可不能这么说，就你现在这个样子，还能对谁下狠手？”
这句话刚说完。
头顶就传来一道雷，声响和动静都不小，威力更是不俗。
楚歌一个闪身，闪到赵宣面前，迅速拉着他手腕往后撤。
一瞬出了神界，九重天外。
与此同时，躺在地上的天帝迎来了真正的天谴，天谴降临就像雷劫，动静不小，只一道就把垂垂老矣的天帝劈成了灰。
风吹过，原地的灰消失殆尽！
赵宣和楚歌两人皆是神，自然能感受得到天帝陨落的动静。
天帝陨落的瞬间，所有由他变出来的神界，上天庭千名仙族，化为乌有。
就连下天庭都有十几个，突然说消失就消失了，当着其他仙官的面，差点把对面的天族人吓得魂不附体。
“？？？”这是怎么回事？
下天庭的仙官感觉到了一位神的陨落，至于这位神是谁，谁都不清楚。
因为低阶仙官，是无法进入神界，更无法感知到比他们更高阶的神族对象是谁？
神界和上天庭清空，空无一人，如今空荡荡的情况，把下天庭的仙官们吓了一跳。
赵宣和楚歌就是在这时现身的，赵宣吸取教训，学会了用留影石，把当时在神界发生的一切全部记录下来。
下天庭的仙官们全部聚集于此，看完了留影石上的记录。
要是换做从前，他们必然要怀疑留影石上的记录真伪，可如今...容不得他们不信。
因为神界和上天庭一夕之间全空了，还有十几位同僚是当着他们的面消失的。
就算赵宣再厉害，也不可能毫无动静的杀人吧？
且陨落的气息散出来的只有一位神，这说明其他天族早已陨落，能悄无声息做到如此地步的，只有天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