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清晨的阳光透过没有封好的窗户打了一角进来,虽然已到了夏末,但天依旧亮的很早。
无邪醒来的时候,迷迷糊糊揉了揉眼睛,他的脑海中似乎看到了打仗的场面:“怎么回事?”
他运足真气,将所有的画面拼凑完全,才发现,果然是又打仗了。
“洛天洛天,别睡了,又开始打起来了。”无邪使劲地推着洛天,终于把洛天推醒了。
“好了,无邪,你不要逗我了,让我再睡会儿,一刻钟。”洛天闭上眼睛接着睡。
无邪无奈,看了一眼睡成猪的洛天,叹了一口气,默默地换好衣服走了出去,这时候还不如去找爹娘商量,总好过洛天这个什么都不会的。
穿好靴子之后,他轻轻巧巧下了床,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回头看一眼打着鼾的洛天,再度摇了摇头,打开门走了出去。
到了秋水漫的住处,无邪大老远就看到熏香的行迹,门敞开着,一眼就能看到里面古朴的摆设。像无邪这种功力的人,有时候能听到里面的声音。
“爹爹娘亲。”无邪轻轻叫了一下,看到房中门虽然敞开着,但萧绝与秋水漫并没有起。
“无邪,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情吗?”秋水漫扶着有些晕的额头,脸色有些苍白,无力地说道。
“娘亲,你怎么了?”无邪稚嫩的声音中显露出担心,也忘了本要说的话,笑话,在他无邪心里,娘第一妹妹第二爹老三,其余的都要往后面排。
“我没事,可能是最近想事情太多,所以有点儿累了,你这么早来,肯定是有什么事吧。”秋水漫闷闷地说道,而萧绝却适时给无邪一个严肃的眼神。
“好了,别闹,让无邪好好说。”虽然病着,但秋水漫还是耐心地说道。
萧绝皱了皱眉头:“没有什么大事,现在你的身体最重要,漫儿,别的都交给我,你不要听,也不要问,好不好,我能解决的。”
他的声音仿佛让人溺毙了的湖水,无邪白了白眼睛,看在爹爹对娘亲好的份上,原谅刚才他对自己凶。
“好。”秋水漫无力地回答道。
萧绝盯着面前的小人,给他了一个警告的眼神,父子两人一起走出去,到了正堂,他斜着眼睛问道:“说吧,怎么回事?”
“不出爹爹所料,那公孙陌已经暴露了,今天我看到公孙陌的人怂恿一些不明情况的士兵,袭击皇宫军马,所以才会又挑起了战事。”
无邪抬眸,看着与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男子说道。
萧绝果然没有惊讶,他忽而轻笑:“公孙陌一旦暴露,就只有死期,真不晓得是谁借给他的胆子。”
一声冷哼让无邪微微皱了皱眉头:“不,爹爹,不是这样的,公孙陌似乎已经控制了祁阳公主府中所有的人,他不但会与朝廷公开对抗,只怕还会对付祁阳公主,掌握落日堡。”
顿时,萧绝的神色凝重起来:“不用怕,总会有办法的,这是不是你看到的东西,我去查查情况,你好好照顾你娘亲。”
话毕,萧绝转身,留给无邪一个果断坚决的背影。
“一定会的。”无邪小拳头握起来,看着萧绝的背影说道。
气氛再度紧张起来。
公主大殿上,威严肃穆,御赐的牌匾闪耀着金色的大气磅礴的光芒,内里是朱红色的桌椅和暗色的地毯。
祁阳公主端坐在公主凤椅上,眼睛直直地盯着下方,等看到来人的时候,眼神中是不加掩饰的失落。回来的只有暗卫,没有公孙陌。
“怎么只有你自己回来了?”祁阳公主压着自己心中的不安,勉强正常地说道,只见那人脊背挺直,却没有说话。
“到底怎么了,快说呀,公孙陌是不是有危险了?”祁阳公主心中一阵难受,那个人却直接摇了摇头。
“公主息怒,公孙陌并没有危险,只怕公主一直以来看错了人。请公主快逃吧,回来的路上,我看到公孙陌的人直接往这里来了,似乎要杀了公主。”
祁阳公主仔细看着暗卫的表情,他神色严肃不像在说假话。
“你说的,可是真的?真的是公孙陌的人不是皇宫中的?”她抱了最后一丝期望,始终不愿意相信公孙陌是这样的人。
却见那侍卫着急道:“公主若是不信,日后可以去查,若是逃不出去,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就在两人交谈的时候,外面传来了打斗声,这时,祁阳公主才不得不承认,那侍卫所言非虚。
“公主快走,我在这儿为你挡一阵。”暗卫说话时那些人已经到了殿上。
而祁阳公主完全是一副吓蒙的表情,她不愿信也不敢信,现在却不得不信。
“谁都别想逃了,祁阳公主,乖乖就范吧,我们可以留你一条全尸。”苏诺奉公孙陌的命令前来诛杀祁阳公主,却知道在所有的事情里,祁阳公主才是那个最无辜的人。
屡次被陷害,都是公孙陌的圈套。
“为什么?”祁阳公主直直地盯着苏诺,一双眼睛十分不甘。
“不为什么,我来是负责结束你的生命的,并不是解惑,祁阳公主,这里有毒酒,还有刀剑,毒酒喝下去不会痛苦,公子特意准备了麻药,朋友一场,他不想让你太痛苦。”苏诺细长的眼睛一直看着祁阳公主,生怕她逃走。
却见祁阳公主突然仰天长笑:“哈哈哈哈哈......”
笑声过了很久才停下来,祁阳公主一脸痛苦:“没想到,我祁阳识人无数,竟然也有栽的一天。”
“公子想要的东西,从没有得不到的,公主对公子有意,是公主的幸运,也是悲哀。”苏诺叹了一声说道。
“呵呵,幸运,我真幸运,公孙陌究竟是什么来路,他在我身边是不是一直狼子野心,只为了今天取而代之?”祁阳公主不甘心地问道,其实她心中早就已经有了答案。
“公主既然已经知道,又何必耿耿于怪,公子有他的身不由己,他生来就是为了复仇而存在的,公孙一族已经消沉的太久了。”
苏诺声音中有几分怅然,但他觉得,一切都会过去,新的阶段已经要到来了。
“公孙一族,他是前朝后人?不可能,前朝的人不是都已经亡了吗?他究竟是谁?”祁阳公主声音冷凝。
却见苏诺神色突然变的嘲讽起来:“怎么,公孙一族本就是正统,他活着就是为了复仇,得到本来就应该是他的东西,狼子野心的是你们。”
祁阳公主不做声,最后才不甘心地说道:“前朝一直通商轻武,当时敌国冲过山脉要灭了公孙一族,是我们挺身而出,最终平息叛乱之后,他们竟然要将我们的前辈置于死地,我们难道不能反抗,只能坐以待毙吗?”
“前人有前人的恩怨,我们有我们的使命,每个人生来都是身不由己的,所以,公主,对不住了。”苏诺看祁阳公主并不打算饮下毒酒,只好拔剑相向。
凌厉的剑出鞘的声音划破尚为和谐的场面,祁阳公主面如死灰,事已至此,她已经逃不出去了,都怪她太过轻信别人,才导致今天的局面。
“你告诉公孙陌,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他的。”祁阳公主平静地笑着,笑容在肃穆的大殿上有些瘆人,以至于苏诺的剑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毫不留情地往祁阳公主的心口刺去。
“你就留着给阎王说去吧。”苏诺厉声道。
大殿之上突然传来一阵疾风,带着凌厉的气息:“我看谁敢?”
是萧绝的声音,此时萧绝从战场上匆匆回来,意识到祁阳公主有危险,当机立断,先将祁阳公主救出去再说。
“你是?”苏诺的剑被萧绝一个珠子弹飞,他也因为巨大的冲力,倒在地上,唇间流了几丝血。
好强的内力,苏诺自认为自己的功夫在这里已经算是佼佼者,没想到被萧绝这么容易就制住了,那这个人,究竟是有多强?
“我的名字,你早该知道了不是吗,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萧绝。”萧绝一身黑衣肃杀,剑眉如刀般深刻,眼神更是带上了如冰一般的寒气。
苏诺眨了眨眼睛,突然觉得心口一痛,居然昏了过去。
“公主,萧绝救驾来迟,你没事吧。”萧绝抬头,看到祁阳公主明显是被吓傻了。
“萧绝,萧绝救我。”祁阳公主经受了重大的打击,只觉得看到萧绝就是看到救命稻草了一般。
“我先带你离开这里,只怕公孙陌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你,你要小心。”说着,萧绝揽着祁阳公主的腰身,起身飞离了大殿。
剩下昏倒的苏诺和一群面面相觑的公孙陌的手下,毒酒掉在地上,冒着气泡,慢慢地将地面溶化出一个小坑。
“我们要怎么办?”他们初次碰见这种情况,也不知道怎么解决。
“你傻呀,还是回去问问公子吧。”几人简单地商议好,立刻往幽冥山庄的方向走去。
落日堡中没有了女主人,即便表面平静,也仍旧给人一种慌乱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