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妖脸色狰狞,四周狂风再起,无数树藤被吹得吱吖作响,连四周的温度都猛地降了好几度,冻得我直接打了个哆嗦。
“不、不可能,白苏不会骗我的!”我不相信他的判断,结结巴巴的再道一声,跟着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让我不畏他的气焰,死死盯住了他:“一定是你弄错了!”
“我会错?”那树妖咬得牙齿咯咯作响,狰狞的脸上,眼中凶光毕现,“玄天凤镜是她的本命之物,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出来,若你说的那部分玄天凤镜真的在这妖城之内,我又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就算时隔千年,我察觉不到,那这两面镜子呢,连它们也告诉我,这妖城之中根本没有其他部分的玄天凤镜!”
我踉跄后退一步,还是不敢相信,只是道:“不可能,白苏不会骗我!”
“白苏……”谁知,树妖听到白苏的名字,突然滞了一下,狰狞凶狠的脸上,闪过一道稍纵即逝的迷茫:“你要救的人,是白苏?”
“你认识白苏?”我早就猜到,这只树妖很可能也认识白苏,见他这样紧跟道:“混元镜在妖城黑水河里的事,就是白苏告诉我的,你既然认识他,那……”
但我话都没说完,树妖就毫不客气的打断了我:“我当然知道那只狐狸,三千年前,他就是狐妖一族最可能修出十尾的小子,就连小凤都对他赞赏有加。可我不是小凤,小凤欣赏他,我一点也不喜欢他!”
说着,树妖再次仰起头,眼中射出一道精光,那道精光所至的地方,轰然腾起一片白雾,悬浮在了我与树妖之间。
那一片白雾翻滚旋转,并且不断扩大,很快,从这白雾中心开始淡化起来,并向四周延伸,逐步透明,旋即,便有一个画面出现在这白雾中。
那是个高柱的木台,木台上有一群带着面具打扮得无比夸张的魁梧妖城卫围城了一个圆圈,中间有一个人,盘膝悬空而坐,身上捆着一根闪着电话的铁锁。
那不是别人,正是白苏!
“这是……妖族祭奠?”我看到白苏的一刹,才意识到这白雾之中呈现的影像正是妖族祭奠之中的白苏。
我瞪大了眼睛,使劲朝着白雾里望去,很快就找到了坐在远处高座上的百里雷霆,那个矮胖老妖婆换了一身金黄色的袍子,头戴妖冠,面色凝重的举着一根权杖,正对着祭台上被妖城卫围着的白苏。
古怪诡异的声乐夹杂着无数妖族山呼海啸的叫喊声从白雾之中传了出来,都压住了百里雷霆的声音,让我根本听不清百里雷霆指着白苏说了些什么。
不过看这样子,妖族祭奠虽然开始,但身为祭品的白苏,还没有被扔进黑水河里,此时的他们,倒像是在进行大祀之前的前奏。
“这只是他的一缕分身投影,不是他的真身女娃……”树妖望着白雾之中的白苏,突然对我说道:“不过罢了,他怎么样我毫不关心,你既然说那一部分的玄天妖镜在妖族祭奠之中,那就亲自给我指出来,那一部分玄天凤镜,究竟在哪……”
这只树妖,实在太过喜怒无常,一会暴躁一会平静,刚刚还无比狰狞,凶狠的仿佛随时可能动手杀人,此刻却又平静的像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只知之乎者也。
我哪顾得上回答他,所有目光早就被白雾之中的景象所吸引,此时此刻,我的眼中只有白苏!
在祭台最中心的白苏面带微笑,面对那一众群妖,却事不关己神色漠然,好像这一切和他都没有任何关系。他只低着头,眼睛一个劲儿的在木台之下几个石桥间的黑水河河面来回扫视着,仿佛在寻找什么。
百里雷霆忽然举起手中权杖,不再指着白苏,然后随双手高举,举向天空。
轰!
顷刻之间,天上雷云密布,道道湛蓝色的闪电开始在雷云中来回跳跃,至于先前黑水河凝聚散发出来的那个黑顶,也在这雷云之下,哄然碎裂,化为道道黑烟,向木台四周的群妖飘去!
刚刚都在大声咆哮的那些妖族们,一下子全都安静起来,个个盘膝而坐,仰着头,拼了命的吸收着那些散开的黑烟!
本身喧闹的祭台上,霎时变得无比凝聚,就连围着白苏跳舞转圈的那写妖城卫,也都盘膝坐下,仰着脖子吸收着那些黑烟!
而就在此刻,仿佛是对应天空电弧闪烁的雷云,木台之下石桥间的黑水河,竟然涨起潮来,汹涌的河水,眨眼之间就把石桥淹没,从木台的缝隙之间涌了出来。
那黑色的河水,仿佛带着某种灵气,还在不断的向外冒着黑烟。
随着时间推移,整个木台的表面,都完全被这黑烟所吞噬。
而远远坐在高座上的百里雷霆,这时候才起身,一跃而下,飞到了白苏的身边,手中权杖横在了她与白苏之间。
轰,轰,轰!
就是这一霎,天上雷云中猛地凝聚起九道雷霆,呼啸劈下,直指白苏这里!
我吓得“啊”得一声尖叫出声,直接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可闭上之后就忍不住再睁开眼,去寻找白苏的身影。
而这时候,我才发现,那九道雷霆,不过是徒有其表,虽然全部打在了白苏身上,却对白苏没有造成任何的伤害,反倒是木台上弥漫的黑水河河水,齐齐朝白苏这边涌来,在白苏的身下,形成了一个旋转的水轮。
天上是九道雷霆,身下是一轮水涡,白苏就在这水涡与雷霆之间,而由百里雷霆一人站在旁边,以权杖指着白苏,再次喊出一连串古灵怪异的音符。
那音符我听着耳熟,好像就是之前树妖念出的那种音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