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诺加官进爵、许诺保一家荣华。
这似乎是每一个皇帝都擅长去做、擅长用来拉拢人心和最好的感恩方法。
赵桓这个昏君,心中其实很清楚即便他还朝回到汴京城市,如今大宋北朝的一切都掌握在刘行手上的情势下,他想要复位重新登基也只能是一个梦想。
梦想那只能是梦想,只能在是梦中去想一想。人有梦想是好的,但赵桓很清楚地制定好、他不可能真有将梦想实现的那一天。
所以在心知肚明复位无望的情况下,他说出了无论是否能复位的话。这话被张孝纯听入耳中,也只能是再次苦笑一下、不在做声。
张孝纯比赵桓更加清楚,刘行一直高喊着要直捣黄龙,实际上与赵桓和他老爹没有多大的关系。
虽然只是短暂的接触,张孝纯却从太原城中刘行做出那些举动上,看出了刘行是一个看似离经叛道、狂傲不羁,看似行动诡异、性情多变。事实上那只是一个卓岳不群的小子,在一群庸碌者人群中该有的表现。
胸无大志的小郎中,其实当有一颗极大的野心。本无一事、可以选择逃走的人,敢于登城、说明刘行内心深处有一颗极强的民族心。是的,那是一颗极强的民族自尊心、不是所谓的忠君爱国。
张孝纯在这两年中反思与刘行交往那短暂岁月,确定了最大一点就是:刘行要直捣黄龙,是要为千百万中原汉人雪耻。与赵宋王朝、与两个昏君根本没多大的干系。
有这样一颗强大民族自尊心的人,他是绝对不可能让赵桓这样一个昏君重新有登基复位机会的。
所以呢,这位所谓的太上皇帝这些许诺,对于张孝纯而言、只能是姑且听听,却不敢当真……
赵桓已无还朝后复位的幻想。张孝纯对他的承诺也是只能听听而已。
可是他俩都忘了一件事,那就是张孝纯虽然能谋划出一套计谋来帮助赵桓和他自己解脱金军的束缚,可是他们二人的性命却已不再其自己掌控之下了。
就在张孝纯有气无力地靠在马车上时。以张灏为首、潜伏在杨沂中军中的十二名密探风驰电掣地冲到瘫满一地的一众魔道高手近前。
刀光闪动、火枪连鸣,只是须臾间、一百多个魔道高手便被素来以杀人不眨眼著称的北朝密探给杀了个干干净净。
接着。当张灏走到马车前时,他先看了看那个潜入到张孝纯身边的密探。
蹲下身去,他对那密探关切地问道:“宋兄弟,怎样?你身体可有大碍?”
那密探抬头看着张灏,微微一笑道:“多谢张总管关心,属下无大碍,您还是先去看一看您的父亲吧。”
“来人,将宋兄弟护送直见杨制台。此役宋兄弟功居首位。请杨制台上表给太傅为宋兄弟请授勋章、请求封赏。”手探到那密探腕上摸了摸他的脉搏,确定他只是暂时被散去功力并无其他伤势后,张灏起身回头对身后跟上来的另外几个密探下令道。
命令一说完,张灏这才转身、走到了马车前。
弯下腰、探手扶起靠在车辕边的张孝纯时,张灏眼中泪光闪烁中道:“父亲,这年余来让您老受苦了。只怪儿子无能,当初未能带兵赶到太原将您救了出来。儿子不孝,还望父亲莫要责怪。”
凄苦一笑,张孝纯道:“当日兵败不能全怪你,金狗昔日正强、连小种相公不也险些死于杀熊岭上吗?你能自愿自降身份、成为刘行那小子的内臣。说明你已成熟、不再是当初那个自以为是的小子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知耻警醒、自知得明,为父怎能再来怪罪于你。”
“父亲。既然旧事您不怪罪儿子,那有一件事、儿子现在必须做,还望您也能别怪罪于我。”张孝纯的话音才落下,张灏看向了一旁的赵桓时目露凶光地说道。
迷烟尚未散去,张孝纯并未看到张灏那凶光烁烁的目光,再次凄苦一笑道:“你长大了、也成熟了,以后你做任何事情、为父都不会怪罪于你的。”
“太傅密令,凡觅得徽钦二帝者,格杀勿论。兄弟们。动手!”张孝纯刚说完不会怪罪,张灏猛地抽出了腰间那柄短刀、一指马车上的赵桓厉声喝令道。
他这喝令声一起。跟在他身后的四个密探同时抽出了刀子、一起冲到马车两侧,对着赵桓嘁哩喀喳地便是一通狂砍乱劈。
连惨叫一声都没来得及。一代帝王赵桓就被那几个密探砍掉了头颅、剁掉了四肢,在身上戳出了十几个血洞来,结束了他昏聩妄为的一生……
“你、你等大胆,居然敢弑君!”眼见到近在咫尺的赵桓被四个密探剁成了肉泥,张孝纯惊得骇然间指着那四个密探先是如此叫了一声。
接着他一回头,死死地瞪住了张灏,全身颤抖、愤怒地咆哮道:“逆子、弑君之罪当诛九族,你、你难道是想让我张氏一族因你而被灭门吗?你、你也太大胆……噗……”
咆哮声还未完全喊完,张孝纯被气得眼前一黑、张嘴喷出了一大口鲜血。
张灏见状连忙上前扶住他,低下头、沉声道:“父亲,我如今是太傅的家臣、早已与太傅绑在一处。这格杀昏君之令是刘太傅下的,主上有令、家臣怎敢不从。便是日后真被追究起来,相信只要太傅在位一日、我张家当无恙尔,父亲尽可安心、不必动气。”
“刘、刘行那小子下令让尔等弑君,难道、难道他真的要如金营新俘所言,做今之孟德去谋朝篡位不成?”听到张灏这话,对自家家族未来担忧减少几分后,张孝纯望着张灏惊愕地说道。
轻轻地摇了摇头,张灏依然压低着声音道:“半壁江山都是太傅带着众兄弟打回来的,如今的大宋一片欣欣向荣景象也是太傅那新法所成。他便是篡了赵家这花花江山,父亲难道不认为只会让万民过得更好、让我张家也不用总是担心会被赵家人猜忌而受难了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