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皎洁的月光披洒在汴京城上,让整个城市在夜晚来临时恍若全都披挂上一层银装素裹,显得一场宁静。
城西、太傅内却在宁静的汴京城中显得有些不同。
从早上开始,天策卫、武英阁的力士们便成群成队地从太傅府中进进出出,将一口又一口大箱从外面搬进府中去。
到了正午时分,一对大约五百人的大内女侍卫在一位女将带领下,也来到了太傅府。但她们并未去加入到搬运的行列中去,而是径自进入太傅府,肃然而立地接下了这座原本是前朝一位王爷府邸大宅院的安防勾当。
待到傍晚时分,马车、轿子,将一个又一个朝廷里一品、二品、三品大员们送到了太傅府门前。一时间,使得府门前边的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许多从这条东华门外的主街上路过的百姓经过这里时,都不由得驻足观望一番。
一个挑着担子的菜贩路过时,抬头翘望了一番。当他看到府门内影壁上此时挂上了一副大大的“寿”字时,忍不住好奇心凑到了一旁负责外围守卫和维护街道秩序的开封府衙役面前。
“好大的排场,朝廷里的大官人几乎全都来了!小哥儿,这是谁要过寿呀!”挑担的菜贩问了一句,还不忘回头看了看府门方向刚刚从一辆马车上下来,正朝着府内走进去的一位工部郎中一眼。
那个衙役听到他的问话,故作神秘地小声道:“快走、你快走便是。今日呀,是刘太傅加冠之辰。不只是京师里的大官人们全都来了,许多外地的督抚也都赶回来要为太傅庆祝生辰。你在这里,小心一会误撞到哪位大官人,到时候我看要先请你去吃两天牢饭了哦!”
被这衙役一吓。那菜贩立即战战兢兢、撒开双腿跑进了一旁的小巷中……
加冠之辰,男子二十岁而称弱冠。也就说,从今日以后。谁也不能再叫刘行做“黄口小儿”了。因为从今天以后,虽未成婚、刘行也是一个真真正正的成年人了。
站在府邸中第一进院子中正堂前的刘行。逐一对来为自己庆贺生产的官吏们见着礼,心中却在想着的是傍晚时分才从临安城里由密谍“青蜂”直发送呈那份密报中所陈述的事。
“太傅,宗太师、胡太保和小种相公唤您速往啼晓阁,言说是有紧急事要与您商议。”
正当刘行强装笑颜迎接了一位工部郎中后,雷震从后堂内走到了刘行身旁,轻声道:“这里由属下代您继续迎接各位大官人,您速去可好。”
对于迎来送往事,刘行已经不厌其烦。如今一听这话。马上转身奔向东面的院门。
看着刘行一溜烟似的消失那背影,雷震苦笑一下,轻声道:“这是早怕了这种应酬时呀!好吧,谁让我是您的亲军统制兼着太傅府总管,就让我代您受这罪吧……”
……
太傅府、从前一位宋徽宗极其宠爱的王爷的府邸。这里是按照八卦图的位设计成为八个分园,中设一个大园的结构。
当年宋徽宗大搞生辰纲的时候,这里也曾大受其益,用许多从南方运来但是不合宋徽宗胃口的奇石做了园院装饰。
从处处假山之中的石板路上一路奔行,穿过东园“巽园”,刘行径自跑进了园中心“昂日院”正中心的啼晓阁内。
一进入啼晓阁。刘行也不顾得先去与坐在正厅上的宗泽、胡安国和大病初愈的种师中见礼,而是劈手夺过了坐在下首位上种雁翎面前一只茶壶,仰头“咕咚、咕咚”地接连灌下了半壶茶水。
带喝足茶水。刘行这才讪笑一下,对着种师中言道:“我的亲师叔哎,我就说我不该办劳什子的生辰宴。您瞧瞧、您瞧瞧,山东布政使、山西按察使、陕西巡防使,甚至连西康的番务使都借着进京之机来此凑热闹!您是知道的,让我带兵打仗、治病救人我在行,这迎来送往从来都是我惧怕之事。这次好了,一天之内让我见了从前半年才可能见到的人,累死我、累死我了。”
邪公子。邪在哪里?个性是离经叛道、狂傲不羁。性情是孤僻,行为自然才怪异。才使得刘行得到了邪公子之名。
在种师中的心目中,纵然是刘行已经贵为当朝宰相。可依然只是他门下一个弟子、一个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而已。
所以见到刘行如此哀怨地说完话,他马上笑微微地道:“你既选择了登堂入室、撑起大宋这飘摇的社稷,就该将你那邪性去掉。哈哈,这次才只是刚刚开了头。你呀,日后那种孤僻的性情,相信定可被接连不断种种应酬给彻底改掉。到那时,我看你还如何邪。”
听到师叔如此说,刘行更加苦闷地摇了摇头道:“不行,我一定要想办法设出个有司来,以后专门帮我处理这些事情。否则的话,心不静、谋难定。”
“你欲设有司是多余,因为秘书监只要你重新圈定人选,便可替你做了这些勾当。”坐在种师中对面的胡安国听到刘行的话,也是微微一笑道:“我等急招你来,是方才有人给小种相公和宗太师分别密送了一封信,言说北燕近日似有异动、恐对我朝形成威胁。”
耳听到胡安国的话,刘行却是淡然一笑道:“原来是为这事呀!师叔、宗帅、胡先生,您三位不必担心。此事昨夜我已知晓,无非就是那个夹谷谢奴不愿长期为我朝傀儡,想要寻求突破。先去蒙古招募流民做新兵,再谋重建精骑而已。”
言至此处,刘行信步走到宗泽身旁的座位前坐下身去,脸色却是瞬间变得冷若冰霜。
声音更加冰冷,一坐定身形,刘行便接着说道:“他想与蒙古勾联,却忘记了蒙古八大部族前几日才与马扩在草原上会盟,与我朝已经达成了联兵灭金、长开榷场的协议。哼哼,我倒是很想看一看,草原上还有那些部落会跟他联手。谁敢联手,正好让我们的盟友灭了那些敢于与我为敌之人。”
霸气、肃杀之气,在刘行这番话说出口的时候不知不觉中从身体中散发出去。
宗泽、胡安国甚至连种师中都在被那一股强大霸气与肃杀之气压上身后,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