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城,几个月前刘行从这里崛起。这一天,注定将让王命德也在此一战成名。
太原城,承载了太多历史记忆和战火蹂躏的往事。这一天,注定将成为这座古城新的洗礼。
几个月,王禀、张孝纯孤军无援,独守在这座孤城里,却让金兵用了整整一年时间才将这座李唐王朝龙兴之地攻破。
几个月有,王命德只是几轮炮击便炸开了太原的城门,注定将创造自炎黄大战蚩尤以来数千年间第一场最迅速的攻城战……
对张宪说完话,不等他做出反应来,王命德迅速转身对着他身后的几个转运司将校大声喝令道:“兄弟们,进城去!用你们手上的火铳将所有你们见到的金狗全都给我打死、打残,出发吧!”
“千里急行军、转运也敢战!”
两千个转运兵的喉咙里,在王命德这一声喝令声后,发出了属于一支长期做着后勤事务、从来不被主战军将士们当成一个兵的转运兵口号。
口号声未落,四个转运营的指挥在两个转运司总兵官的带领下边朝着太原城列出整齐地队伍推进,边为他们手中的火铳装填上了子弹……
后方不远处的山坡上,张所一见到王命德居然不是让他的儿子去打头阵,顿时一头雾水地回头望向宗泽。
“宗帅,那小子这是作甚?居然让转运兵打头阵。让宪儿和颖儿当后军。”张所目光有些游离,说话时脸上满是问号地说道:“这转运是专司押运、转运的辎重兵,能当先锋军使用?那小子这是不是太儿戏、太自大了?”
没有去回答张所的问话。宗泽只是双眼紧紧盯着那些正走向太原城的转运兵。
张所见状,马上脸色一变、沉声道:“宗帅,那小子若是贪功硬打,你我回到五台城也会被刘行说成是督管不力呀!”
听到他这话,宗泽才侧头看向他的同时,用手指着那些转运兵说道:“你不要如此担心,自己仔细观察一下去。你的宪儿手下只有一千杆大肚火铳。可是那些转运兵是人手一杆。你再看一看,那些转运兵的腰间全都挂着一个木盒子。那里面还不知道又是刘行给这些转运兵配用的什么新型火器。”
言至半句,宗泽重新将目光投向远处那些转运兵继续说道:“你再看那两千兵士,虽是转运兵却被王命德那小子练得不比我等手下兵士弱、相反倒是列队前行更显整齐。单从这一点,我不认为王命德那小子是自大、是贪功冒进。”
听到宗泽这样说。张所才将目光重新移到了正在井然有序地向城门方向推进中的兵士们。
这一看不要紧,当张所目光楼道那些兵士身上时,他不由得失声叫到:“那、那些走在最前的士兵手上拿着的是什么?难道那几百人要用竹竿搭桥过护城河吗?”
轻轻地点了点头,宗泽道:“看来刘行绝非只是狂妄,狂妄之人、必有过人之处。这还只是他调教过的一个儒生,若是岳飞、杨沂中等人来攻此城,怕是不用抢、你我的功劳也绝对无法与之相比了呀……”
抢战功,其实王命德此时根本没有这样的想法。
太原这座城池在刘行、曾炜杰等人的心底里,那是一个什么地位。他十分清楚。
在闲暇时,王命德无数次在棋局间听到刘行念叨着那句话:收复太原,为王总管报仇也是向天下宣示我新朝廷收复了整个河东。
所以此时的王命德心中根本没有张所心中那么多杂念。在王命德的心底里只有一个想法:拿下太原城,让太傅心中堵着的一块大石头被搬走。太傅开心了,兄弟们自然也都开心了……
正是这种想法,驱使着王命德亲自跟随在大队人马的后方,一路步行着率兵走到了城门前、护城河边。
张所猜测也没有错,这些转运兵一走到护城河边上。最前面的五百人立即将各自手上那丈余长的竹竿互相用机关勾搭起、变成了一百根足以横跨护城河的长竹竿后,在城上金兵还惊魂未定时径自搭到护城河的对岸。
等到城上的金兵有人发现王命德带兵已经走到城下。正在开始渡河时。“轰、轰、轰”地炮声再次响起,十二发炮弹凌空呼啸着,直接砸进了城中。
步炮协同,这就是兵备学堂第二期首开的炮兵科开学之初,刘行亲自为他们上的第一课。这种战法对于这些神武营炮兵来说,根本不会出现哪怕万分之一的偏差。所以他们一开炮,王命德立即大喝一声,带着两千转运兵呐喊着跨越竹竿、冲进了太原城。
一冲进城,转运兵得到了王命德先前的命令,第一通齐射出的火铳声响起后,在东门内的七八百个金军伤兵便被五百多个先进城的转运兵给轰死在了大街小巷上。
眼见此情此景,王命德倏地想起来刘行的一句话:金狗想让我等汉人做他们的奴隶,好哇,日后小爷要让他们给小爷当牛做马、做奴隶。逢战杀敌、但也该多抓些金狗来做‘十字奴’……
十字奴,王命德想起这件事来以后,马上大声喊道:“投降的别杀,给太傅多弄回去点‘十字奴’。”
刚刚用一轮火铳齐射轰到一大片、走在最前面的转运兵一听到都使这喊声,顿时明白了王命德的用意。
“缴械投降者不死,顽抗缠斗者杀无赦!”
几百个喉咙里同时发出了这样一阵整齐的呐喊声,直震得街道两旁屋上的瓦片一阵颤抖中发出了悉索的响声。
就在这五百个先头部队正对面不远处的几百个金军伤兵,惊闻这一阵整齐的呐喊,顿时全都扔掉手上兵器、双手抱头趴到了地上……
“都使小心。”
看着自己手下的士兵们开始在大街小巷上抓猪一般的逮起俘虏,王命德才开心地一笑,忽然就在身后传来了一声惊呼声。
“砰、砰。”
王命德才回头去看,两声铳响响起。在铳响声后,一个手持战刀、已经冲到王命德近前的金军小校竟软绵绵地丢掉了刀子、扑到了王命德的怀里。
原来是有敌人看准了这些宋军谁是领军之人,想要偷袭。
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王命德怒目圆睁地瞪着怀中的金兵小校,大声骂道:“我问候你全家女人的,居然敢来偷袭我!给我去死、去死!”
“噗、噗……”
尖刀入肉后发出的闷响声,在王命德大骂声中传来。
周围的兵士注目一看,顿时全都是会心一笑:因为他们看到的是王命德抽出了腰间的匕首,对着那已经没了气息的金兵胸膛上正玩命似的狠刺乱扎中。
“都使,人已经死了,您别再扎了。”跟在王命德身旁的一个转运似的参军使见到王命德对着个死人玩命的刺刀子,急忙上前拉住了还要继续刺下去的王命德。
闻言侧头看了一眼那个参军使,王命德气愤难当地说道:“我要睡了他全家女人,爷爷的,居然敢来偷袭我!”
“杀、将那些宋狗赶出去!”
王命德话音才落,忽然间从不远处、西面的街道里传起一阵喊杀声。
定神转头,当王命德转头望去时,看到了大约几千个金兵正拎着兵器、凶神恶煞地朝着这边冲过来。
嘴角浮起了冷笑,王命德不惊不乱,大喝一声道:“列队、迎敌,让这些金狗尝试一下我军手把铳的威力。”
手把铳,这是刘行在五台山一面忙活着扶赵榛当傀儡皇帝,一面不断给耶律跋慎送图纸、耳提面授搞新兵器后研发出来的几种新型兵器之一。
与大肚铳不同,这种手把铳只有七寸半的长短,虽然也是前膛装填,射程上却只有三四十步。
但与大肚铳想比,手把铳却有两个优势。其一是随身携带方便、其二是这手把铳是两个枪管,可以连续击发出两颗弹丸。
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方才那个救了王命德一命的转运兵,正是眼见敌兵偷袭来不及上前,仓促前抽出了之前张所惊疑、挂在腰间那个木匣子里面的手把铳,将那个想要游戏王命德的金兵小校给轰死的。
这一次,王明德命令一出,几百个转运兵迅速涌到了王命德身前、快速的列出了五排阵势来。列阵瞬间完成后,转运兵们集体掏出了腰间的手把铳,将铳口对准了百步外正在冲过来的那上千个金兵。
那些金兵不知道这些宋军手上拿着的那些是个什么物什,还以为只是些类似短弩的物什。
领头的那个金将,一见到转运兵举起手把铳,骂声高喊道:“盾手先行、弓弩手准备。”
百步之遥,敌将的喊声被王命德全听到了耳朵里。
冷冷一笑,王命德用低沉地声音轻声吼道:“放那些金狗靠近来打!”
其实在吼这一声的时候,无论是王命德还是身前的那些转运兵心底里都十分清楚,手上那的手把铳想要在百步的距离上沙袋那也是完全没可能的。
但所有的将士都很清楚王命德为什么要故意说这样一番话,那就是故意麻痹敌人、让敌人更疯狂地冲到手把铳射程内来以后再轰他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