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帅,硬探有新的消息回报。”
刘行走出种雁翎房间,才回到浩气厅上,曾炜杰便拿着几分军碟快速走了进来。站到刘行面前后,曾炜杰边翻阅、边将那些军碟上的内容念给了刘行听。
“什么,金狗再攻汴京城?”
先前诸如府州折家、南路张灏等人与金军的战事,并未引起刘行什么太大兴趣。因为在刘行心底里无论是府州折家,还是其他各路救援太原的人马,在昏君和刚刚排挤走了李纲后的枢密院指挥下,都将是注定以失败做结局。
但当听到完颜宗翰竟然率五万大军放弃继续进攻府州,转而南下。同时完颜宗望也在黄河东北岸整顿三军后,两路大军一起朝着汴京城方向正在二次急行推进消息时,刘行“蹭”地从太师椅上站起身来。
快步走到曾炜杰面前,劈手夺过那份军碟。
翻看过后,刘行愤怒地将军碟摔到地上,大吼道:“该死的金狗,让小爷消停几天不好吗?爷爷的,才消停了不到一个月,又朝着汴京城去了,这是逼着小爷马上跟他们玩点大的呀!”
“玩点大的?”对于刘行口中经常蹦出似懂非懂,与他人不同的言辞,曾炜杰虽是自这些天来开始见怪不怪,却还是愣愣地重复了一遍后问道:“元帅的意思是,要跟金狗大规模开战?”
微微点了点头,刘行并没立即答话,而是皱眉望向厅外的天空,心底暗忖起来:金狗第一次攻破汴京城,只是纵马掠夺一番后便在各路人马回援勤王时撤去。当他们第二次再进汴京城时,汉人的千古奇耻、靖康之难便达到了*。
小爷的到来,如今看来似乎已经改变了一些历史的原有轨迹。至少梁兴、杨沂中这两个原本不该属于小爷的猛将,现在都在小爷的身边了。
至于其他的改变都有哪些,未尝得知。但按照天道轮回的原理,只要微末之处变异、天下大势必然也会如蝴蝶效应一般跟着进行改变,最终是注定将要历史车轮彻底偏离出原来的轨迹、使得整个天下大势全然改变。
若是真的历史车轮转向了,金狗这第二次杀进汴京城,二帝被掳的奇耻大辱是否还会依然蒙落到普天下汉人身上呢?
若那对昏君父子不被掳,小爷此时已经做出诸多注定不为其所容忍的叛逆之举,他们又会如何对待小爷呢?
不行,历史的轨迹可以变,二帝的命运最好不要变。
小爷为了让所爱之人、所重视之人不被那对昏君父子祸害死,已经做出了一旦二帝安全脱身、必会满门抄斩的大逆不道之事。
我不能去想办法救那两个昏君,只能想办法趁着金狗在河东、河北兵力不足,尽量使自家做大起来。
有兵就是草头王,有兵才能保住身边这些人。扩大红巾军、扩大地盘,跟金狗去抢粮、抢钱、抢物资,这才是小爷现在最该考虑如何去做的事情。
那两个昏君被掳走是对每一个汉人来说都是奇耻,但他们不被掳走倒霉的就将会是小爷和身边这些人……
想到此处,刘行转身坐回到了太师椅上。
双眼转看向曾炜杰,说道:“曾四哥,如果我撒出各营去,你认为凭借爆炎弹之威,五台、盂县、繁峙、定襄乃至于雁门、崞县这六县之地,我们可以攻取多少?”
闻言低头微微思索后,曾炜杰道:“以我军现有兵力,和金狗留后之兵对比,我军若全军集中一处去攻,六县皆可攻下。然而我军若要全部集中在一处,怕是五台再无留后,随时都可能被金狗从河北留守的兵力釜底抽薪、断我军后路。”
太行山东面,从猎人谷出发只要一百三十里就是河北路真定府。那里如今至少有两万多金狗和归附他们的原契丹辽人以及燕云十六郡汉人组成的一支战力不容小觑、兵多将广的大军在。
如果红巾军全力出击,去攻击代、忻二州和太原府的金兵,以此时完颜宗翰对自己的认识,刘行相信他完全可能与宗望联手、调河北之兵来先灭掉自己这个扎在他后背上的大患。
这情况,刘行一想便知,马上微微皱眉再次思索起来:五台、太行多山地,金狗行军靠战马。敌军可以在一天半的时间内翻过太行山、直接来打五台县。
一旦五台失守,小爷的兄弟们就会断掉最后的粮草来源,那是大大的不妙。
可如果不趁着金军后方留后军力不足主动出击,一旦等到宗翰、宗望掠走二帝,他们北归之时定然还会再来打小爷的红巾军。
到时金狗正是士气旺盛、三军强悍之时,以小爷这区区几千人马,怕是只能被打得缩回猎人谷、然后坐等被困死。
不可以,小爷不能给他们回头全力对付我的机会。与其被动等着挨打,不如主动出击、争取最大的战场主动性。
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小爷只能从这奇上想办法,出奇制胜、打他个措手不及。可敌军留后防备森严,想要打敌人个措手不及也不是什么容易事……
“有了!”想到出奇制胜,刘行的脑筋飞速闪出了一组词汇来,猛地一拍桌子兴奋地说道:“游而击之、诱敌出战,造其大乱、寻机击破。”
听到刘行欣喜中说出的这句话,曾炜杰满面狐疑地试验性说道:“元帅说的是游动袭扰敌军,迫使其出兵来战。多处同时进攻,让敌人大乱,然后在乱中寻找敌人弱处攻击。是这个意思吗?”
重重点了点头,刘行大笑道:“不错,他们占着城池,可城外却有广阔天地。我们就利用城外的广阔天地,跟他们在五台山这一带玩捉迷藏。诱其出城,能战则战、战不过就走。多点开花,让他们乱了阵脚的同时,再将其兵马拖垮在城外的广阔田野间。等到敌人困乏,嘿嘿,我们再去集中全力、各个击破。”
“可是……”听完刘行的话,曾炜杰仍然是面露迟疑色:“元帅怎么又有把握金狗一定会中计出城呢?他们若是不肯出城,岂不是让我军徒劳、白白自耗军力吗?”
冷冷一笑,刘行嘴角浮起狡黠笑容后说道:“你忘了我们那里有一百架刚刚造好、踏白营兄弟刚刚掌握了驾驭讥诮的飞鸢吗?你忘了我们有爆炎弹可以扔进城墙里,炸得金狗鸡飞狗跳吗?你忘了金奴可以吸食熔炼神丹,使我军将士越战越强吗?”
言至此处,刘行微微停顿一下后,正色道:“金狗不出城,只能被我们持续堵在城里慢慢杀光。以金狗的心气,他们决然不会坐以待毙的。好了,你速去通传各营指挥,火速赶来浩气厅。”
曾炜杰应声而走,刘行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嘴角却再次浮起狡黠的笑意,低声道:“该死的金狗,小爷让你们尝试一下什么叫做游击战!千年后,就是在小爷身处之地这一带,曾经有位元帅跟小日本死磕多年。不但没被消灭,反而越战越强。今日,小爷就将千年后的情景,给你们复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