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已经追查出来杜祎现在在哪里了。巴罗州的人应该联系上了杜祎,她在紧急赶回巴罗州。”
“找准机会,把锅扣在艾克里头上。”
与此同时,在艾克里口中人美心善的苏媚,听完阿欢汇报的情况后,毫不犹豫打算让艾克里把这口锅背下。
“狗咬狗的场面,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见了。”
没错,她就是这么心狠手辣。
让人背锅,丝毫都不带犹豫的。
毕竟当年艾克里那一巴掌,岂止是打在她脸上啊,那是完全刻进了她骨子里,踩在她的尊严上。
这几年下来,她给过无数次机会,只要艾克里投诚,明确告诉她沈焰是否还活着,她都能将曾经的债一笔勾销。
谁让他自己不够聪明呢,墙头草最后的结局,不可能是好的。
她就是要让他死都死不明白,被她算计死,还要谢谢她是个好人。
……
金盛日一死,表面看来,他所有的势力都树倒猢狲散。他遗留下来的那些下属们,也不可能在审氏财团的猛烈攻势下负隅顽抗。
审明经这人的手段,整个k国的上流圈子里有谁不知道?
跟他作对?
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于是他们迅速瓜分了金盛日的部分势力,便立即隐匿起来,更多的势力则有审氏财团接手。
唯一让审明经觉得不满意的是,他本来看中的是金盛日手里的情报机构,虽然比不上天问总部,但至少对k国能了如指掌。结果金盛日猝不及防被人暗杀,他都没来得及从他嘴里掏出消息。
这样的情报组织,到处都是眼线,拿不到机密资料,根本就不知道那些眼线埋在哪里,也无法跟他们联系。
这让审明经极不满意,没达到他的预期。
不过也罢,苏媚继续在k国布局,她的情报网已经在慢慢建立起来,既然他们是合作关系,想必以后她在有关于k国的情报上不会对他吝啬。
无非就是出点钱罢了,问题不大。
在这段时间里,苏媚一直着手让人继续调查晏深的下落,同时追查杀害金盛日的凶手。这二者极有可能是同一批人,找到凶手,应该就能得知晏深下落。
只是没有任何线索,凶手就像人间蒸发,包括晏深,也一并没有下落。
她不可能继续再在k国待下去,只是一个弹丸之地的驻点,耗费太多时间在这上面,划不来。
所以金盛日死后没几天,她就带着燕念北打算回国。
审明经领着阿香亲自来送机。
“金盛日肯定还有遗留在暗处的人,审先生自己小心,千万别被人暗算了去,我还打算跟审先生长久合作呢。”
审明经哈哈笑了一声:“苏小姐大可放心,想要暗算我的人不计其数,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成功的。”
阿香在一旁轻轻摇了摇审明经的手臂,似是撒娇,“先生,我可以跟苏小姐说句话吗?”
苏媚柔和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审明经似乎很受用阿香这样的讨好,对苏媚道,“你之前关心过她,又给孩子送了玉牌,她很想感谢你。她这人就这样,从小就卑贱,没几个人将她看在眼里,苏小姐你是例外。”
审明经这张狗嘴简直有毒,他一句话说下来,阿香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羞惭无比。
好歹也是青梅竹马,他又喜欢人家,人家还给他生下一个女儿,这一开口竟然都能说出这么过分的话来,苏媚都不知道,审明经这狗东西是不是有毒。
好在阿香心理状态挺强,她好像已经习惯了这种折辱,竟然还能上前一步,腼腆的冲苏媚笑了笑。
“苏小姐,谢谢你。希望你一路平安,以后事事如意。”
她送上自己最诚挚的祝福,苏媚微笑着冲她点头。
“你也是,希望你和孩子都好好的,平安健康。好好抚养你的女儿吧,我相信,她以后必定是个很了不得的小姑娘。”
听上去仿佛是苏媚最真挚的祝福,可唯有她自己知道,她这是在给审明经埋雷呢。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审明经最差劲的一点就是,他打从心底里看不起女人,哪怕明明是他自己喜欢着的,他也还是会潜意识里贬低她。
他自己意识不到,阿香对他而言有多特殊——
他平时日理万机,却会为阿香停下手头所有工作,在医院里陪着她。他虽然口口声声鄙夷她,说她卑贱,但实际上真正卑贱的人,他根本不会入眼。
男人是最现实不过的东西,他的钱花在谁身上,时间花在谁身上,允许谁生下他的孩子,那他所在乎的就是谁。
审明经对阿香的感情,远比他自己认为的要多。
但是呢,像这种狗东西的喜欢,不要也罢。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消受得起的。
更准确一点来说,没有人能享受得起审明经这样的喜欢,也没有人愿意得到这么变态的喜欢。
毁容,断手,取肾,瘸腿。
这样的福气,给谁都要不起。
苏媚能从阿香的眼睛里读出一种不甘,她分明是不甘心这样被人摆弄的,更加不甘心,落得这样的境地。
尤其是在面对孩子时,阿香眼底藏着对审明经的恨。
而且恨意刻骨。
想想也是,怎么能不恨啊?
自己费尽千辛万苦才生下的孩子,审明经这个变态没有一点珍视,该进保温箱不让她进,动辄想用成年人的方式来对待一个小婴儿。
换位思考一下,她如果是阿香,恐怕会对审明经恨得滴血!
既然如此……那就随手埋个雷呗。
她也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阿香自己能过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不一定舍得让自己的孩子也过这样的日子。
这样的女人就像弹簧,被打压到了极致,迟早会反弹的。
一旦反弹,能做出什么狠事来不一定。
不过她很期待。
她才没那么闲得慌,有事没事拉着审明经的女人说话,无非是另有所图罢了。
审明经心中其实略微有些奇怪。
苏媚这个女人怎么看也不像心地善良的,为什么他感觉……她好像对阿香格外有耐心?
是另外有什么图谋吗?
审明经心中虽然是这么想,但转瞬间又打消了这个念头,觉得不太可能。
一个阿香而已,值得苏媚图谋什么?她总不至于愚蠢到,觉得这样一个女人,能影响到他吧?
苏媚应该没这么蠢。
审明经对于苏媚的智商,有十分充足的信心,觉得她怎么着也不至于把阿香当成他的软肋。感觉他有这个想法,简直都是对苏媚智商的侮辱。
可他却不知道,苏媚这人吧,有时候脾气恶劣得很,也没别的意思,就是单纯的想给他埋雷。
埋完雷之后,对方还茫然不知,这种状态就是最佳的。
挥手告别,返回港城。
此刻,港城内。
“既然不要我的命,那总该让我知道,抓我过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晏深醒来时已经完全不知道时间几何,他应该是被人喂了药,绝大部分时间都处于昏迷中,只偶尔昏昏沉沉醒来片刻,但全身上下都没力气,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要被运往哪里,几乎丧失了思考能力。
但好在对方确实没打算要他的命,虽然手段极其下作,一路颠簸无比,但至少没有危及到他人身安全。
原本是想着不管对方有什么目的,总要见分晓的。
但没想到他被安顿下来了之后,幕后主使者就好像忘了他这个人一样,一点要见他的意思都没有。
每天会有专人过来给他送饭,一切待遇都还算不错,并没有任何苛待的举动。
仿佛把他抓回来只是为了当个吉祥物,安置在家里不闻不问,略有那么些让晏深觉得莫名其妙。
继续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从来都不是坐以待毙的人,所以这才主动开口询问。
负责照顾晏深起居饮食的是个中年男人,面对晏深的疑问时,只是既客气又尊敬的对他道,“先生,你严重了,我们老板怎么可能要你的命呢。只是请你来做客而已,并不是抓你过来。”
“那你们请人的方式还挺特别,我想应该不是一般人能消受得起的吧。”
晏深半开玩笑半认真,嘲讽道。
像这样不顾他人意愿,直接请过来做客,不管不顾,不闻不问,确实一般人消受不起啊。
“先生,你的火气不必这么大。至少我们老板对你,真的没有任何恶意。否则的话,你不会好端端的还坐在这儿。这世上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呢,只要没有性命之忧,不妨耐心等待吧。”
“要等到什么时候?”
与其继续这么等下去,他倒宁愿对方痛快点。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像这样含糊不清,才是最让人厌恶的。
“对不起先生,我不知道呢。很抱歉,我们老板现在还没有要见你的意思。如果他愿意见你的话,我会在第一时间内通知到你的。”
晏深冷冷看到对方一眼。
既然如此,他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看来对方是打定的主意,暂时不想让他知道真实身份。
那人在给晏深送饭之后,就立即去见了入世。
“老板,您回来了,那位正闹着要见您呢。”
不是入世故意拿乔不见,而是他这几天应老友之约,出去办了些事。晏深被送往港城这几天,他不在住处,否则早就见了。
说到底,沈焰也算他的小友。
当年沈焰还没出事时,那时候他们之间关系还算不错。就连苏媚这个关门弟子,不也是沈焰亲自,“送上门”的么?
当时这小子心里装下了佳人,还特意带上山让他看看。若非如此,他还真不知道自己的继承人得找到猴年马月才能找到。
所以说现在据说是失去了全部的记忆,那不也得正式跟他见上一面嘛。到底是记得还是记不得,还得亲眼看看才知道。
入世想着去见晏深,直接去了。
晏深见到一名身穿青色长袍的老者,身后跟着平时给他送饭的中年男人,心中瞬间就明白,这应该就是中年男人口中所说的老板。
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样,本以为被人称作老板,应该稍显市侩才对。至少不是眼前这样,看着还有几分仙风道骨的老人家。
而且眼前的老者慈眉善目,神情温和,看不出任何攻击性。
如果不是因为他自己是被绑架的人,估计走在路上对面相逢,他都会认为对方是个好人。
“老先生既然来了,不如坐下一起喝杯茶?”
晏深坐在茶桌前,反客为主的主动开口招呼道。
“我还以为像你们这样的年轻人,在被强行请过来之后,见到我这个始作俑者,怎么着也会大呼小叫呢。”
入世很从容的坐在晏深对面。
他的这位小友,看来确实是失去了记忆,见到他之后,一点熟悉的意思都没有。
不过就从他反客为主来看,人还是曾经的那个人,不管做什么,都让人觉得刮目相看。
“虽然是被强行请过来的,但老先生手底下的人并没有对我做什么过分的事。我要是对您老人家大呼小叫,未免太不尊老。”
晏深一边说着,一边给入世斟茶。
他态度特别随和,随和到就像这本来就是他该待的地方。他不是被人绑架到这里的,他是自己在这里买了房。
“老先生这里的茶不错,这几天独处的时间,一直靠老先生的好茶消磨日子。不知道等我离开这里的时候,老先生舍不舍得让我带一罐茶叶走?”
“如果我说舍得,你接下来就该问我,打算什么时候让你离开这里了。”入世喝了一口茶。
“老先生洞若观火。”
“你这张嘴,倒是比以前,要说话好听多了。”入世忍不住感慨。
以前的沈焰,什么时候知道能屈能伸的道理?那就是个桀骜不驯的霸王,任何时候都只有别人向他低头的,从来都没有他向别人低头的。有着绝对的家世背景,根本无需跟人虚伪客套。
看来这几年,确实过得憋屈。
“比以前?”晏深特意将这三个字摘了出来。
“听老先生的意思,您老人家以前也认识我?不知道我们当时,是敌是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