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的小姐,希望你能事事顺心。”
阿香躺在病床上,暗暗在心中祈祷。
人与人之间果然是不同的,同样都是女人,她这么懦弱无能,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
而那位小姐,却能跟审明经平起平坐,谈笑风生。
她苦苦哀求都做不到的事情,那位小姐几句话就能解决。
她甚至都不知道那位小姐的名字叫什么,也没有资格说能回报她,那就只能真诚的祈祷,希望她以后,能万事顺心吧。
真的好羡慕啊……
好羡慕能像那位小姐一样,活得像个人。
…
“看你这架势,是已经打算彻底跟巴罗州翻脸了?”
进了隔壁房间,里头沙发茶桌一应俱全,跟会客室没什么区别。
审明经亲自泡茶,苏媚和燕念北就坐在他对面,一边品茶一边谈正事。
“家族内部的事情已经摆平,也是时候该抽出手,整理外部的事了。已经忍他们很久,能忍到现在,他们都得感谢我家里那死老头子给我惹出来的麻烦。否则,早就翻脸了。”
之前没有彻底掌权,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外部矛盾太烈,会让死老头子趁虚而入,节外生枝。于是只能自认倒霉,甘当冤种,在跟巴罗州的合作中,一而再再而三让利。
他本来就一身反骨,心中早有不满。
结果巴罗州那些聪明人,当真是没有一点自知之明!
他敬他们一尺,他们能得寸进尺一丈。
他跟巴罗州合作,付出的钱财代价是越来越大,巴罗州对他的态度那是越来越理所当然,趾高气昂。
谁愿意花钱当孙子?
他也很想看看,把一群所谓的“神”从神坛上扯下来后,他们的落差感会有多大。
想想就很刺激。
“合作这种事情,我还是比较喜欢跟苏小姐这样的客气人谈。”
审明经给苏媚杯中添茶。
燕念北坐在苏媚身旁,俨然已经成了她的陪衬。他也不介意,心中甚至还隐隐有些自豪——
看,这就是他中意的女人,能力肉眼可见的强,堪称巾帼不让须眉,分分钟能将男人比下去,就算是他这样的男人,也能心甘情愿臣服!
“既然审先生不打算继续跟巴罗州合作,那就先晾着他们吧。目中无人,心眼子又少的人,是最好对付的,直接晾着就行。
审先生接下来跟我还有一场硬仗要打,金盛日毕竟是你手下一员大将,在这次夺权中,出力不少,审先生确定能轻易割舍他?”
苏媚浅浅笑着,眼神落在审明经脸上。
审明经神情中没有丝毫破绽。
提起金盛日,就如提起不必放在心上的工具。
“确实出力不少,不过,这是他应该出的力。因为我家里那死老头子能蹦达至今,都因为他之前站错了队。”
金盛日之前以为死老头子是能扶得起来的,所以站在死老头子那队,凭空给他添了不少麻烦。
而他这次出的力,不过是在扫平他之前添的麻烦。
一桩桩一件件,审明经心里都有数。
“长在墙头上的草,就应该毫不犹豫割除掉,否则,影响心情。”
审明经着实是个狠人。
金盛日那么费劲巴拉的替他效命,背叛了天问总部之后,完全把审明经当成最后的靠山,结果审明经只把他当墙头草。
而且,还是影响美观的墙头草。
也不知道金盛日听到这番话,会不会气得当场呕血。
“金盛日在k国经营多年,埋下的势力不知多少,虽然跟审先生比起来,不值一提。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想要彻底拔除他,得费些功夫,同时还要小心提防。”
苏媚这话,审明经是认同的。
“苏小姐也多提防,毕竟像你这么合拍的合作伙伴,太少了。我可不希望你出事。”
苏媚笑而不语。
审明经这狗东西,难得说句人话。
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做人事儿。
毕竟不能用正常人的脑回路去揣摩他,万一他一时兴起,直接临时埋个坑,再聪明的人都会栽个大跟头。
聊了会儿正事,审明经又开始八卦燕念北跟苏媚。
燕念北受伤的手臂还未痊愈,审明经视线落在他手臂上,随后对苏媚道,“苏小姐,念北君为了救你,不惜伤了右手。你们华国有句俗语,说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不知我什么时候能收到你们结婚的请柬?”
审明经是懂嗑cp的。
直接嗑到了正主跟前。
而且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是催婚。
燕念北感觉自己整个人都麻了:“学长,别开玩笑了。”
“念北君,我并没有开玩笑,我是在很认真的询问。难道你不喜欢苏小姐吗?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隐藏不住的,你看苏小姐的眼神,太明显了。明显的我都忍不住替你催一催苏小姐,赶紧给你一个合法的身份。”
“审先生自己的事情都还没办妥,倒是惯会操心别人的。”苏媚轻笑了一声。
审明经莫名:“我的什么事情?”
“审先生喜得爱女,却连个名分都不愿意给自己女儿的母亲吗?你催我结婚,真是催得好没道理,我都没开始跟燕总谈恋爱,怎么结婚?审先生就不一样了,跟心爱之人连孩子都有了,该不会还不打算给孩子的母亲一个妻子的身份吧?”
苏媚牙尖嘴利,审明经被怼了个正着。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心血来潮八卦一下,反倒被催着给阿香一个名分。
不过其实在这之前,他确实完全没想过……要跟阿香结婚。
婚姻对于他们这样的人而言,不过是商业手段,在合适的时候用来交易的筹码。
他妻子的位置,不适合阿香。
因为坐上这个位置需要面对的东西太多,一句门当户对,只是最基本的要求。
他之所以会觉得苏媚跟念北君之间很适合,忍不住想要推他们一把,前提也是这两人是处在门当户对位置的,能够互相匹配。
如果苏媚只是玩物,他根本不会催着她跟燕念北结婚。
“阿香是个乖女孩,她不会在乎结婚这种小事。”
苏媚顿时用一言难尽的眼神看着审明经,“审先生,乖女孩就该吃这么大亏呀?孩子都替你生了,你一句她不在乎结婚这种小事,就把她给打发了?”
燕念北:“学长,你这……确实做得不厚道。”
“他这样儿的,在我们华国,不对,应该在全世界范围内,都可以被称作一声渣男吧?”苏媚开始跟燕念北窃窃私语。
偏生音量不低,审明经能听得一清二楚。
燕念北深表赞同:“那可不,妥妥的渣男。”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燕总以前风流韵事众多,比起你学长来,应该是不分伯仲吧?”
燕念北顿时就不乐意了。
“咱俩是名副其实一条绳上的蚂蚱,怎么骂他这个渣男,骂着骂着还开始群体攻击了?”
审明经默然片刻,终究还是没忍住:“……你们两个,有没有考虑过,我也是能听到的?”
就这样明目张胆的诋毁他?
还说他是个渣男?
他们两个人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难道他就不是?
大家都是合作伙伴,谁能比谁好到哪儿去?
“啊,看来审先生的脸皮比我想象中的要厚,我还以为你会装作没听到,来掩饰尴尬呢。”苏媚笑盈盈冲着审明经一举杯,“佩服,佩服。”
燕念北顿时也有样学样,将茶杯举起:“学长,我也很佩服你。”
审明经:“……”
他算是感受到了拌嘴的快乐,你一言我一语互相攻击,但又不是泼妇骂街那般的上不了台面。
就更像是二三好友之间开的玩笑,互相贬损,但是又都把握着一个度。
没有那种被人恭维畏惧的感觉,审明经反倒觉得一身轻松,心情愉悦。
而且面对苏媚跟燕念北这两张嘴,他也不是完全没招架之力的……
“苏小姐,你跟念北君的默契,让我想起了华国一个词,夫唱妇随。不知道这个词我用的对不对?毕竟我不是华国人,对很多词的表述,不会太准确。”
夫唱妇随。
燕念北顿时就沉默了,喜上眉梢,嘴角压都压不住。
苏媚也默了,刚才得意的笑容瞬间从她脸上转移到了审明经脸上。
燕念北嘴角翘起,如果不是克制着,只怕会笑出声。
苏媚冷冷看了他一眼。
顿时,燕念北勉强咳嗽了两声,将笑意压制下去。
“我跟苏小姐相识相知多年,有点默契是应该的。”
燕念北嘴上虽然说得客套,实际心里已经爽翻了。
审明经,会说话你就多说点!
是吧?他也觉得他跟苏媚,越来越有相似之处了。这就是两个人相知相识多年,自然而然养成的默契。
说句不好听的,沈焰跟苏媚相处的时间才多长?
还没他长啊!
燕念北心中得意,感觉自己又可以抖起来了。
审明经瞅着燕念北这样,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唉,念北君在感情上的道行实在是不够深啊。只是“夫唱妇随”四个字而已,竟然就让他这样喜形于色。
会输得很惨的!
不管是男女之情还是生意场上的事,谁表现得越想要,就越容易落了下乘,念北君不可能不懂这个道理。
…
森尼诺带着巴罗州的人回到酒店,心中郁气难消,恨得不行。
审明经真是好样的!
有时间接受无关紧要的人庆贺他升级当父亲,没时间跟他这个来自巴罗州的领队谈生意!
本来就已经够生气了,结果酒店经理竟然还主动迎上来,问他接下来是否还需要续房?
“续房?你什么意思?”森尼诺冷声道。
“尊贵的客人,审先生那边已经将之前的房费和其他所有额外消费,全都帮你们结清。但同时他的助理也表示,接下来将不负担你们的任何费用。所以如果需要续房的话,可能要麻烦客人您先交房费呢。”
酒店经理态度十分恭敬,每一位来酒店住宿的客人都很尊贵,他也不想这么冒昧开口要求对方续房。
只是酒店有酒店的规定——不能赊账。
即使是酒店的长期客人,都会现在会员卡里充足够的钱,然后直接在卡里扣房费。并不允许提前消费,任何人都不例外。
更何况,这一群客人人数众多。
哪怕是多住一晚,之后拒不付钱,这损失他都承担不起。
不管酒店经理的态度再怎么恭敬,森尼诺都照样觉得自己受到了奇耻大辱!
这分明是审明经给的下马威!!
以前,审氏财团求着巴罗州合作的时候,卑躬屈膝,态度谄媚。他们每次前来k国,都恨不得双手奉上最好的东西。
现在竟然敢……
他怎么敢的啊!?
森尼诺现在就只觉得一阵阵气血上涌,气得脸红脖子粗,还眼前发黑。要不是身体素质够好,估计能当场倒下。
巴罗州其他人虽然很多时候并不服森尼诺,但这个时候并不仅仅是森尼诺一个人受辱。
而是他们巴罗州所有人!
都不被尊重!!
于是这一群年轻男女们在酒店大堂吵吵嚷嚷,眼看着就要吵起来。
“你这只无礼的下等猪!这就是你说话的态度吗?”
“你只是一个服务人员,竟然敢用这种态度对待客人?”
“知不知道我们来自哪里?知不知道我们的身份有多尊贵?”
酒店经理默默后退了几步,将手一招,顿时二三十个黑西装保镖齐齐聚拢过来。
他这才重新开口。
“尊敬的客人们,实在是很抱歉,如果我刚才的态度让你们感觉到冒犯的话。但为了保障其他客人的权益,请你们不要在酒店大堂大声喧哗,否则我有权利请你们出去。”
丢脸,简直太丢脸了!
森尼诺越来越感觉自己丢不起这个人,于是在其他巴罗州成员暴走之前,大吼了一声。
“我们走!这样的酒店不住就不住,还吵什么?还嫌不够丢人吗?”
“哦,森尼诺,你为什么会这么懦弱?”
“你是害怕了吗?”
“一个酒店经理而已,你竟然不敢跟他理论?你这是在丢我们巴罗州的脸!”
年轻人就是意气风发,脾气刚起来,连顶头上司的面子都不给。